當腦子接觸到空白時,而后如潮水般的過去漫過記憶的堤壩,在這其中,孤獨的少年站在這一片汪洋中,他雙眼迷離的注視著曾經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讓原本處事不驚的他手足無措,少年看著那曾經的過往和點滴漫過他的雙腿,他抱頭失聲痛哭,在這空曠之中,他又咬咬牙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
這個時候,是最接近自我的時候。
前方大路寬闊且充滿光明,道路兩邊種滿那綻放的深紫色的花朵,它們散發著難以抗拒的香味和誘惑,少年意志堅定,他咬著牙快步離開,周圍的景色在他抗拒的眼神中飛速流逝。
這個時候,是離本我最遠的時候。
終于,前方出現一片無窮無盡的花海之時,大路已到盡頭,少年駐足停下身子,那無窮無盡花海泛著直指靈魂的誘惑時,少年的身子近距離看去在微微顫抖,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閃過無數種神色,但終究定格在猶豫之色上。
這個時候,他在超我中徘徊,在本我中掙扎。
然后,這個故事沒有然后。
正如這個世界一般,沒有然后。
百年時間,滄海桑田,這百年時間發生了無數大事。
華夏政府在第三十個年頭時,關于人類和深淵的矛盾終于擺在明面上,這是一場無法看到鮮血的戰爭,正如人類中有名自稱李霜之女的執筆人所說,“現階段國與國已經無法維持和穩定這個世界,人類需要組建聯合政權,在深淵的面前,我們所要做的不是互相加劇矛盾,而是聯合統一。”
那從堯舜禹,在到夏,維持幾千年的國家理念在深淵這種龐然大物面前分崩離析,面對越來越滲透的人類文明的深淵,組建聯邦政府已經刻不容緩。
終于,在第五十個年頭時,華夏新任領導班子同意這項立案,同年九月九重陽之日,宣布成立建立地球文明聯邦。
至此,人類迎來聯邦曙光,在聯邦中,無國家、無民族、無地域之分,人類聯合成為一個整體。
這是再向舊時代告別,越來越多的人類選擇加入深淵,因為深淵擁有人類社會無法比擬的優勢,百年時間,足夠成長幾代人,人類文明舊的故事無法裝在深淵打造的器皿中,黃沙終究埋葬那曾經繁花似錦的沙漠之國,一股股熱血在時間中凝聚成污垢,然后被新的風沙掩埋在那無人問津的地下。
就連共存時代在聯邦成立之后,也改為聯邦紀元。
然而終有一群人無法忘記過去,他們逐漸被這個社會所冷淡,所拋棄,他們帶著老人,拉著兒女住在邊緣偏野,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家里的長輩總是在講過去的故事,昏暗而又泛著暖黃色的老舊燈泡,總是因為電壓不穩而閃動著。
他們被新的時代稱為拾荒者,其意義和他們所能接受聯邦的施舍一樣,都是在拾荒,白天拾荒為了生存,晚上拾著那老掉牙的故事。
還有這么一群人,他們是火種計劃的產物,火種計劃雖然在科學理論上能達到最終的期望,但人類文明的科學技術更本無法掌控,兩種截然不同的物種互相轉化更不無法做到完美,在這其中,變異的幾率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字,幾乎沒有一例成功的。
火種計劃百年之前由政府鼓勵平民參與,基數龐大,然而百年之后,這種人夾在深淵和人類之間,在未形成聯邦政府的時候,有華夏政府做為背后的支撐者倒也無事,但隨著時間流逝,聯邦成立,這群人面對了和拾荒者一樣的待遇。
舊的東西,理應拋棄,新的未來,在向我們招手。
他們被稱為半人種,相信我,這不是一個能得到尊敬的稱呼,可是他們又不像拾荒者,拾荒者小眾,半人種實在基數龐大,他們是聯邦的底層,每天過著角落里長滿蜘蛛網的日子。
而在這兩種龐大的底層之上,便是普通人類。
自陸離將盒子扔入黃河之后,舊政府將黃河差點翻上天也沒能找到盒子,而盒子的事情也屬于機密類型,至于為何不是絕密,當初在訂正協議的時候,不少普通人在場見證那歷史性的一刻,這早已不是秘密。
當然,盒子丟失屬于絕密,而且是絕密中的絕密,百年之期到來,人類即將面臨深淵的怒火。
可是,就在所有人以為共存時代即將被掀起的戰爭所結束后,人類文明再次慘遭重創的時候,百年一度的血腥挑戰賽再起,這次,依舊是主宰的意志,也是繼封塵之后對深淵來說第二次舉辦異位面的血腥挑戰賽,而參賽者,是人類。
那么無數人得知后,他們心里產生了疑問,第一次是誰代表人類參加的血腥挑戰賽?
百年時間,足夠徹底遺忘某些東西,封塵的名諱也只有那些拾荒者記得,但誰又會喜歡和拾荒者坐在同等位置聊天呢?
當有人記得封塵的時候,也只是嘆幾口氣,百年歲月,記得又如何,想必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吧!
嘲諷的是,深淵卻記得封塵的名字,你的敵人隔著百年還記著你的名字,這是什么精神?
血腥挑戰賽的規則不容質疑,百年之中,封塵沒有一絲蛛絲馬跡,深淵在主宰的意志下再啟血腥挑戰賽,無疑說明了一件事情,封塵已經成為過去,和那舊時代一樣,都被埋葬。
就算他此刻出來也將成為深淵的頭號公敵,畢竟他已經是第二次挑釁血腥挑戰賽規則的家伙了,這在血腥挑戰賽歷史上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兩次,還是同一個人,讓一向擔當裁判的摩爾族人恨的咬牙切齒,這無疑不是在打它們的臉,血腥挑戰賽神圣不可侵犯!
它在深淵就是一條擺在桌面上的真理。
于是轟動聯邦的血腥挑戰賽在深淵的主導下開啟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夾在舊時代和新時代之間,這件事情也是僅有能將舊時代和新時代毫無隔閡共同對待的事情,那就是關于黃河之水的治理。
百年之中,封塵又先后動用了四次不朽,現階段暗夜手套已經跌落到一級,這意味著暗夜手套無法再使用,三十二億次演化是恐怖的,也是艱難的,百年時間,不過十億,而后越來越慢。
百年時間,原先的平安市早已被黃沙掩埋。
不朽對環境的破壞難以估量,在封塵所在的位置只有一條河面不到百米的黃河支流,百年時間,黃河主干改道,加上生態的嚴重破壞,這里已經成為一片黃色的世界。
沙漠,一望無際的沙漠,“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在黃沙之上,唯有貼在沙漠邊緣的這條支流能帶來一絲生命。
每年六月份,是這條支流最為洶涌的時候,但最洶涌的樣子也離當初的黃河之水十萬八千里,渾濁不堪的河水,流過著漫長的時間,然后在前邊打了一個轉再融入黃河主干。
然而在這殘酷的環境下,誰也沒有想到在曾經那古河道之處,還茍延殘喘著一名百年之前的人類。
封塵沉浸在瘋狂的演化中,他的中央枷鎖發出黯淡之光,那盤踞在上的黑紅和深紫如沙漠中的駱駝刺,尤其是黑光病毒,最難驅除,他不斷演化和剔除這一切,上次動用不朽帶來的生命力在做著最后的供給。
他沉浸這片星空已然忘卻時間,他發現這三十二億次演化不僅演化的是序列星空,還有時間。
忘我狀態最能提高演化效率,此刻,封塵的意識渾然一震。
“不朽……已經無法再用了……而黑光和墮落只有中央枷鎖上的痕跡……必須剔除……若不然……白費……而且中央枷鎖……必須打開……”
中央枷鎖前面說過,只有在掙斷第三道或者第四道枷鎖的強者才能掙斷,而且也帶來不了什么,對于封塵這種才打開序列星空的家伙來說,難于登天。
但這是他的執念,為此他甘愿邁出這瘋狂的一步,賭上所有的一切。
不過么,宇宙何其大,從不缺驚艷才絕之輩,也有在像封塵一樣在打開自己序列星空時拼死要打開中央枷鎖的存在,但成功者屈指可數,中央枷鎖在此階段打開帶來不了什么,他們為此差點身死道消,無數資源浪費,這一類被稱作作死之類,瘋子。
進化之路無比兇險,但唯有真正要走這一步才能知道,所求為何?
執著,執魔。
皆為兩字,完美。
“跗骨之蛆……”
“要想剔除黑光病毒,單單靠我完全無法做到最后一步,還需要與之同等的病毒基因,這其中T類不行,唯有一種。”
“存在,你說沾滿油漆的褲子如何洗干凈?”
“宿主,請不要詢問和進化無關的事情。”存在冰冷的聲音響起。
“給我一件東西,任務點你自己扣。”
“宿主請說明。”存在冰冷的說道。
封塵嘴角咧出一個夸張的弧度,隨著他的笑聲整片序列星空都在顫抖,笑聲過后,封塵平靜中蘊含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瘋狂。
“給我,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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