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絲瓜炒鮮貝”是他小時候的最愛,小姨果然記掛著,他心里一陣感動,禁不住看著小姨,除了鳳眼角上那淡淡的魚尾紋外,四十歲的姨媽與十五年前沒什么兩樣,樸素的白襯衫,雪白的脖子,脹鼓的胸脯……
“媽,哥也給我買了禮物,為了感謝,我也要給他夾個菜,香噴噴的麻辣雞屁股一枚喔。”
小紫從大盤雞里挑出一塊碩大的肥肥的雞屁股夾到碗里,見他目瞪口呆,她促狹地大笑。一旁的小姨父就苦了臉,因?yàn)榇蟊P雞里的雞屁股是他的最愛。
“小紫,你哥最怕吃這東西,你還夾給他,真是的……”
小姨也忍俊不禁,嗔罵嬌笑中的小紫。宋陽苦著臉,把肥美的雞屁股夾給了姨父,姨父慈眉善目,頓時眉開眼笑,大贊雞屁股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滋補(bǔ)佳品。
“宋陽,你給小紫買的旅行包買對了,她現(xiàn)在整天在家無所事事,這段時間,我跟你姨媽都要忙工作,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實(shí)在不放心。這次你回金陵市,要不就把妹妹帶上,好好照顧她,讓她在金陵玩上一段時間,就算是見見世面也好,以后,就要養(yǎng)活自己了!
咬著肥膩爽口卻油水四濺的雞屁股,姨父笑瞇瞇地看著他和小紫。
“玩幾天,沒問題!”宋陽說。
“愛玩幾天就玩幾天,如果不想回來了,要有機(jī)會,你就幫她在金陵市找份工作,只有你照顧小紫,我才放心!
姨父的舌頭在口腔里打卷,似乎在搜刮口腔壁上的雞油。
“這,沒問題,不過,小紫年紀(jì)還小,我建議還是應(yīng)該讓她繼續(xù)讀讀書!彼侮柨粗蓯鄣难绢^,這么年輕的花朵,怎么經(jīng)得起外面的風(fēng)吹雨曬?
“不用了,女孩子要讀那么多書干嗎,能在省里找個工作不更好?”姨夫不以為然地說。
小紫剛才還開心的臉色變暗了。
小姨月眉輕擰,臉色微變:“小紫他爸,宋陽自己都還沒畢業(yè)呢,找工作的事以后再說,從長計(jì)議的好。”
姨父笑著擺擺手:“不用了,你沒看宋陽特別遷就小紫嗎?反正他絕對不會欺負(fù)小紫的,在金陵,我們也放心!
小姨有些焦急:“可是……”
姨父仰頭喝下一大口六十度的洋河大曲:“別可是的啦,這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你問問小紫,愿意不愿意跟她表哥去金陵市呀?”
“我愿意!憋堊肋,小紫的眼睛瞇成了彎月,可以去玩,她當(dāng)然開心,就是工作,省里肯定也比這宋家村或者海州城里強(qiáng)的多。
“你看、你看,多匹配的兄妹倆!
姨父大笑,宋陽很少見姨父這樣開心。
“哥,又嘆什么氣?是不是怕我吃你的、花你的?”
小紫單純的眼睛又大又明亮,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他苦笑不已,干笑兩聲:“多心,哥疼你還來不及!
“真的?那還差不多,哼,你要是怠慢我,我就向大阿姨告狀,嘿嘿。”
宋陽母親笑了,“到了金陵,要聽你哥的,別瞎闖禍,你已經(jīng)不小了,過幾年就可以嫁人了,別跟個男孩子似的……”
“我誰也不嫁,就賴著哥了……”小紫狡黠地笑了。
宋陽卻暗暗好笑,心想,小時候你就說一輩子要花我的、吃我的。
小紫沒有出過遠(yuǎn)門,更別說坐豪華大巴了,車子還沒有出城,她就激動地東張西望,嘁嘁喳喳問個不停,好像不認(rèn)識這個城市似的。
他不禁覺得好笑,忍不住揶揄她:“女孩子,矜持點(diǎn),別讓人說你是土包子!
興奮的小紫被他一番嘲笑,頓時安靜下來,她冷冷地說:“看在到了金陵市后要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分上,這次我不和你計(jì)較。還有,下次不許再說我是土包子,你也不想想,有我這么漂亮的土包子嗎?”
他想大笑,可惜大巴上也是公共場所,只好忍著,他承認(rèn),確實(shí)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土包子。
汽車沿著省道公路飛馳,身邊的土包子摟著他的手臂,嘴里咿呀亂叫,覺得外面的一切都很新鮮,他終于忍不住笑口常開。
盡管小紫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但近四個小時的長途過程還是很無聊,也不知道高速公路什么時候修好,海州到金陵的高速都修了兩年多了。
跟所有乘客一樣,漸漸小紫有了困意,她靠在座位上,歪著脖子打起了瞌睡,宋陽正好可以細(xì)細(xì)地欣賞表妹的青春風(fēng)采。
兩年不見,以前那毫不起眼的學(xué)生妹,怎么說變就變,變成一個引人注目的小美人了呢?
正納悶著,一縷淡淡的清香飄進(jìn)了他的鼻子。他仔細(xì)地打量著小紫,她是那么清秀脫俗,以前黑黑的皮膚,現(xiàn)在卻如此雪白,小翹的鼻子,長長的睫毛,就連頭發(fā)都變得又黑又細(xì),柔柔地散落在胸前,盡管光線不算明亮,但依然無法掩飾她秀發(fā)的光澤?苛丝窟^去,那股淡淡的清香漸漸沁入心肺,他像小偷似的,貪楚地吸了幾口。
車子遇到坡度,車上搖晃了幾下,小紫的腦袋一下子滑到了他的肩膀,她醒了過來,宋陽忙安慰:“沒事,顛了幾下,很正常,來,靠哥肩膀休息一下。”
“嗯!
小紫應(yīng)了一聲,把小腦袋靠了過來。宋陽心里突然充滿了溫暖,眼前又浮現(xiàn)起與小紫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充滿快樂,充滿甜蜜的童年歲月。
他又嘆息了,盡管眼前的小紫美得就像童話里的白雪公主,但她是自己表妹,壓抑住非分之想。沒想到小紫的下一個動作讓他再次意亂,她呢喃般地說:“哥,你肩膀能不能低點(diǎn),我靠著不舒服!
為了讓小紫舒服點(diǎn),宋陽趕緊壓低了肩膀,小紫慵懶地“嗯”的一聲,把整個臉蛋都靠在他的肩膀上,頓時心馳神往,剛要呼吸小紫的身上清香,她的雙臂就像抱枕頭似的環(huán)抱住自己的手臂,緊緊地抱著,感覺手臂上被兩團(tuán)軟軟的,彈彈的東西壓著。
小紫看來也不小了,宋陽暗想道。
不知不覺度過了后面兩個多小時的旅行時間,而小紫是在甜夢中結(jié)束了這次長途出行。隨著車子進(jìn)了金陵城,小紫又充滿了活力,她興奮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哇!到了哦,好多高樓耶!”
金陵是蘇江省會,談不上大都市卻也是中國的名城,六朝古都,不說滄桑的老建筑,這幾年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不斷冒出來,讓小紫目不暇接,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這座城市了。
而他,他的生活,會不會因?yàn)樾∽系牡絹矶l(fā)生變化呢?說實(shí)話,她對小紫的到來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但生活就是生活,一切都可以發(fā)生,一切都是無法預(yù)知。
“哥,這里環(huán)境不錯,就是房子小了點(diǎn)!
計(jì)程車載著他們回到了住處,小紫顯然對所住的地方也沒有心理準(zhǔn)備。這間一房一廳的房子,和農(nóng)村的房子沒法比,農(nóng)村的房子破歸破,但勝在面積大。
“你就滿足了吧,大城市租金就高得離譜,可不是家里!彼侮栒f,“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將就點(diǎn)吧,我的大小姐,出門在外不同于在家!
小紫四處打量陌生小屋,扭著小屁股晃了兩圈后,她皺著鼻子問:“我睡哪?”
看來,愛干凈的小紫聞到了異味,雖然宋陽也是愛干凈的男人,但男人再怎么干凈,也比不上女人干凈,特別像小紫這樣有潔癖的女孩。
“你是公主行不,當(dāng)然睡大床啦,我睡客廳沙發(fā),這樣總不虧待你吧?當(dāng)然,如果你想睡沙發(fā),我也不會勉強(qiáng)你!
看見小紫捏鼻皺眉的樣子,他暗暗好笑,放下手中行李,打開冰箱,咕嘟咕嘟地狂喝了幾口涼水,然后躺倒在沙發(fā)上。
“既然我是公主,又怎么能睡在沙發(fā)呢?睡沙發(fā)的當(dāng)然是保鏢了。”
小紫咯咯嬌笑,這又讓他回憶起表妹小時候總跟著自己與鄰居小孩尋寶的游戲,她是公主,自己總是扮演保護(hù)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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