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月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面前這個有些狼狽的男人，即使被她把他們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的情況下，他依然只是低著頭，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寧明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她只是黑眸一轉不瞬的看著嚴寬。
蘇子倩看著這個已經家徒四壁完全不能算得上是家的住房，心里酸楚，她甚至有種想法就是——拉著姐姐馬上走，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善惡之間其實哪里有什么規范性的界限？或許有些惡都只是善的行為而已，也許也算不上善，只是生活所迫。
貧苦的家境，絕癥的兒子，高額的手術費。
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慘案。
蘇子倩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她看著嚴寬生無可戀的臉，心都有些揪痛起來了，她拼命的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得太過狼狽。
寧明月心中也不好受，但是也實在不理解這有什么好哭的，偏蘇子倩還哭的如此的凄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對于潔癖比較嚴重同樣顏控也比較嚴重的她而言，這個形象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嫌棄了。
寧明月這種行動派，可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她對著嗚嗚直哭的蘇子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倩倩，別哭了！”
蘇子倩睜著淚眼婆娑的雙眸濕漉漉得看著寧明月，抽抽噎噎輕聲的問道。
“姐姐，法理之間，總覺得似乎永遠都兩難全……”
寧明月僵了一瞬間，看了眼沉默的嚴寬，再看向這個說話實在過于單純的妹妹，淡淡的說道：“法之于人生框架而已，理之于生活軌道而已，在圈出的范圍內走自己的軌道不是什么難事，就是因為總想著走捷徑才會有出軌行為！”
說完抬頭就看見蘇子倩懵懂的神色，她有些抑郁的蹙蹙眉，前一世，雖然她一直是檔案員，但是能進警察局的都不是什么情商低的人，突然要面對蘇子倩這種單純女，寧明月表示非常的心累。
她抬頭回望蘇子倩“法律和生活是那種關系？”
蘇子倩想了想老實的搖搖頭，這個問題太抽象了，很難回答。
“簡單來說，就是主人和寵物的關系，法律是主人，生活是寵物，法律約束著生活，同時給了它空間可自行發展，寵物乖乖在限定的范圍做事，那么主人就會給予獎勵，這就是社會福利，而如果寵物意圖反抗主人，那么主人就會采取相應的措施，這就是犯罪刑罰！”
“可是……”
蘇子倩剛想說什么，寧明月就揮手打斷：“沒什么可是，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解決的途徑千千萬萬，何必讓自己的妻子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去死，況且他又何曾想過年幼的兒子失去母親又是什么感覺？”
話音未落，對面一直低頭沉默的嚴寬突然抬頭緊緊的盯著寧明月，寧明月只是平靜無波的回望著。
良久，久到寧明月的眼睛都酸了，嚴寬低沉和緩的聲音又緩緩響起。
非常的淡然，及其的平靜，仿佛一切紛擾都未曾發生。
“把頭換成腹部是因為阿麗她信覺得如果頭掉了她可能會沒有辦法投胎，她說她還想投胎看看兒子，守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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