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天色不早了,要說正在進行宵禁的人早就睡的天昏地暗了,哪有他們這樣好的閑情逸致外加能力,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燒紙,還外加聊天。
沈燁靈摸了摸張尚植的頭,笑了笑對他們說道:“快回去睡吧”。
張尚植顯然是意猶未盡,無視沈燁靈的話:“等等,等等,我還有問題呢”
不過石頭和徐汝良沒張尚植這樣任性,架著張尚植就回去睡覺,三人在被窩里慢慢談。
不知道為什么,當石頭,還是別人在他面前提起洛小七這人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以前在旬陽的一只小白狼,似乎那只小白狼就叫小七,小白狼平時看一副乖巧惹人憐愛的模樣,可咬起人來卻十分的兇狠,只要一被盯上非咬下你半塊肉不可。
所以沈燁靈每次都很想摸摸這只小白狼卻又不敢,他回憶到此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自己荒誕的過去。
他把身旁的火盆收拾好,想著這冥錢都已經(jīng)燒光了,他師兄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吧。
冥錢燒燼是飛瀉出來的灰飄得整塊空地都是,他心眼好,拿著掃帚將這片地掃個干凈,并將火盆上的一并倒在門外滿是污漬的木桶里。
雖說是晚上宵禁,但只要不去外面走,在自己家門口徘徊應(yīng)該不算有錯。
他懷著這樣的心思,向這宅子的大門進發(fā),小心的放下門閂,將門一點一點的推開,剛留出一點小縫,他便看著外邊的光景,外邊的路燈普照下的小街,周圍一片寧靜,就連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捕捉的清清楚楚。
沈燁靈大著膽子想將門再推一推,留出更大的縫隙,卻不知何時門縫外出現(xiàn)一抹紅,如血染的一般,他揉著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姑娘。
那姑娘看著很奇怪,身穿一身紅色斗篷,斗篷不留痕跡的裹住全身,就連上半張臉都被紅色的兜帽牢牢的遮住,不過可以從下半張臉推測出這姑娘膚色是真白,白皙的面龐上那顆櫻桃小嘴更是搶眼,微微勾起嘴角或是在對你微笑,或是在對你嘲笑,不管怎樣在這種黑壓壓的環(huán)境下都能讓人冷汗直流。
她一人佇立在路燈點綴下的黑夜,紅得有些刺眼,讓人生出幾分詭異。
只見外邊的少女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樣,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夜風暗暗的將她裹緊的斗篷吹起,斗篷掀起一角能看到里面依舊是紅衣綢子,血色紅衣裳上滾著幾只繡的逼真的黒碟,一枝黑木拐杖抵著她左肩,使她能夠立在這紙錢滿天飛的夜空中。
沒錯就是紙錢,給死人燒的紙錢,沈燁靈睜大眼,看著漫天飄落的白紙幣,夾雜這女孩詭異的笑容。一群穿著黑衣,系著白色腰身的人從這條路上經(jīng)過,其中落在最后的四人肩上扛著黑壓壓的棺材,兩個撒著紙錢的走在前頭,中間的兩個分別舉著紙人,最醒目的還要屬中間捧著靈牌位的那位。
一群抬棺人,加上漫天飛舞的紙錢,旁邊還有此人眼的小姑娘一同撞入沈燁靈的眼球,而抬棺人的眼球半點也沒分給紅衣女孩,紅衣女孩也至始至終沒將上半張臉露出,下半張臉依舊笑得那樣詭異。
這群人抬著棺,面無表情的在無疾而終的走,似乎什么妖魔鬼怪遇到,都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他們從一條街出發(fā),到了另一條街,巡夜的兵當時犯著睡意,剛想脫褲子小解,看到莫名的紙錢飄來,這群抬棺人漸漸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嚇得剛拉出的尿縮了回去。
提上褲子,拿著槍哆哆嗦嗦的要將其調(diào)查清楚,剛一靠近他們,卻還是沒反應(yīng)。其中有個膽小的拿著槍打著哆嗦,一不小心槍開了火,打到天上去了。
一聲槍響,抬棺人這才回過神來,放下棺材,舉著靈牌,終于有了點人的樣子,巡查兵派出一個上前拿著靈牌一看,洛家庶子,洛正廷。
夜半宵禁有人抬棺,就像鬧鬼一樣,聽著有些滲人,一大早上便從城東傳到城西。
“昨天抬棺的誰呀,嚇死我了”。
“不知道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那棺材上的人是誰呀”?
“聽說是還躺在病床上的洛家家主洛正廷”。
“糟心玩意兒,人家還躺在病床上,這不是一心走人家死嗎”。
。。。。。。
徐汝良早上打著哈欠,幫廚房的老媽子到外邊買早飯,就聽見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這件事,昨天晚上他們燒紙,就有人不要命的抬棺,還真帶點那什么意思,他心里一咯噔連忙買了大餅油條就往回走。
合著師兄弟們吃早飯,等著練功,那深夜抬棺的消息就以驚人的傳播速度,傳到了這片宅子里來,一個師弟借墻壁壓著腿說道:“到底是誰啊,大半夜不睡覺起來抬棺”。
徐汝良更是不說話,這有點像是再說他們:大半夜不睡覺,給人燒紙錢。
另一個師兄便開始摻和著:“棺材里躺著的是洛家人,不會是洛家自己干的吧,想找點存在感”。
那個師弟繼續(xù)壓腿否決道:“誰會咒自家人死啊,虎毒還不識子呢,要說洛家在旬陽都這么出名了,難道還會擔心這點存在感”。
“唉,我聽說,就是洛家人干的,有人分析洛正廷之所以會遭到槍殺就是洛小七干的,洛小七嫌洛正廷礙眼,就找人這樣詛咒他”。
接著幾人就這樣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談?wù)撈饋恚娂娨粫䞍郝逍∑咦靼傅南右纱螅粫䞍河终f是洛正廷以前的競爭對手干的。等到虞師傅拿著冰刀子出來,嗓子以后他們才安靜下來。
天氣也越來越冷,冰刀子也越來越堅硬,橫過來將刀子面打在徒弟身上的聲音更是越來越響,在虞師傅耳朵里就越來越清脆,越來越能讓徒弟長記性。
正當一眾徒弟回大院練功時,虞師傅將刀子一把打在墻上,對著徐汝良質(zhì)問道:“石頭呢,他怎么沒來”。
一個弟子沒人,虞師傅最先詢問的是同屋的人,徐汝良看了看周圍石頭現(xiàn)在都還沒到場,便只好將實情說了出來:“石頭一早上就被他爹讓人叫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我要不替他向您請個假?”
“哦”,虞師傅擰著眉捎點點頭,本想讓徐汝良先進院學功,但當他抬頭,又不高興的拿冰刀子指著前方回廊的盡頭:“他不是在那嗎”?
石頭剛剛在那里一閃而過,只可惜跑得太急,等徐汝良順著虞師傅的指示望去時,已經(jīng)連他的人影也找不到。
石頭跑著,去了沈燁靈的書房,講著今天他爹交代給他的事。
他馬不停蹄的跑著,到了書房門口臉招呼都沒打便闖了進來:“師傅,有著落了”。
于此同時,沈燁靈正要動身前往梨園,先不管著石頭貿(mào)然闖入,對他問道:“什么有著落了”。
石頭興奮的捂嘴,緩了緩氣,解釋道:“就是師傅要找的那個姑娘,我爹說有出處可以問出來”。
石頭他爹婁大爺這幾天去茶館的時候確實去打聽過關(guān)于洛筠笙的下落,但是均空手而歸,他也只好無奈把和自己有場過節(jié)的張三介紹給沈燁靈。
這張三是一賴子,卻有關(guān)系通過旁門左道獲取一手消息,他的消息至多且至廣,足夠讓他擺個攤子靠交換消息做生意了,洛筠笙的消息恐怕除了洛家的內(nèi)部人員,就只有他知道得最多了。
不過婁大爺在張三那里栽過跟頭,婁大爺自詡自己的消息也很靈通,所以他心高氣傲發(fā)誓再也不合張三有來往,以后子女也不準去。可是無奈在沈燁靈這件幫忙找人的事情上,他最后只好妥協(xié)防沈燁靈他自己去問張三。
所以他一大早就叫來石頭說的就是這件事,如果還是一無所獲的話,那洛筠笙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
“師傅,放心吧,快到了”,石頭帶著沈燁靈來到醉仙樓附近,按他爹所給的指示,張三先生應(yīng)該在這附近。
沈燁靈有些不安,他把梨園的排練推遲了,就因為說能找到洛筠笙的下落,但他還是有些不安:“石頭,你確定這人消息靈通”?
石頭點點頭,一邊尋找著:“嗯,不過師傅那人滑頭的很,有時候你給他錢,他也會如實的告訴你消息,因為那些消息被人給買斷了,不能說”。
其實石頭也想像靠賣消息做生意,可惜沒有張三那旁門左道的技術(shù),只能老老實實的學手藝,憑本事過生活。
石頭指著前方那處鋪子,說道:“師傅就是那里,不過我爹和他有江湖恩怨我不好過去,師傅你一個人可要小心點”。
他爹早上來除了讓他帶沈燁靈到這兒,之外還想讓他回家,他姐姐近段時間除了點事情。
“師傅,您在張三的鋪子上除了問人,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昨天深夜抬棺的背后人到底是誰啊”?
石頭顯然還是不死心,今天傳遍整個旬陽的消息,他要問問張三才死心。
其實這件事,昨晚沈燁靈作為呆在門縫里偷窺的目擊證人,心里比他們清楚,那群抬官人肩上扛著的棺材,是棺材店樸老板昨天送到洛家的那副——他在去買冥幣的時候見過。
所以這件事和洛家一定有聯(lián)系,保不齊這事情的背后操作者就是自己家的人干的。但唯一讓沈燁靈疑惑的是,洛小七為什么會同時出現(xiàn)在他們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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