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知道真相的洛筠笙對著洛正廷和尹雪堂已然懷恨在心,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們橫刀剁了大卸八塊。她能襲擊尹雪堂,自然后面所做的膽量會更大,如果說別人能傷她一寸那她就還別人一尺,這就是她的作風。
所以現在她的腦子里突然涌現了一股更加膽大的想法,那就是蹭著洛正廷晚上睡著的時候殺了他,她現在能想得出,自然也能做得到,于是蹭著天黑悄悄的溜進洛正廷的書房。
也是自從洛正廷當上家主之后,也開始夜不能寐,通常晚上在書房看賬本到很晚,索性就睡在書房了。洛筠笙很好的抓住了這一點,抓著一把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小刀,想著用它來割斷洛正廷的喉嚨,為沈淮安報仇。
于是蹭著晚上,巡邏打更的人剛一走,書房的燈光也熄滅,洛筠笙嘴上叼著刀輕手輕腳的從窗戶上翻下來,依靠著她經常翻墻的本事,輕輕松松雙手抓著窗戶欄桿,吊著越了進來,就連腳都沒碰窗戶一下。
腳穩穩當當的落地,輕輕的發出一聲悶響,然后拿起嘴上叼著的刀,一步一步向著書桌上旁靠近,她知道洛正廷就趴在那里睡覺,她走的步子格外的輕,她想讓洛正廷不知不覺的死。
腳步到了書桌旁停了下來,她對著趴在桌上的人一揚手,匕首順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閃了一下,接著大把大把的人風風火火的進來,嘴上大喊著抓小偷啊,進小偷啦。
帶頭的人臨門就是一腳將門踹開,對著剛要下手的洛筠笙連臉都沒認清,就拖了出去拿著棍棒亂打一氣,她也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哪里忍得了這樣一頓打,只覺得一根又一根的棍棒落到她身上,泛著疼。
她腿上傳來一陣碎骨的聲音,那是致命的疼痛,從腿上一直蔓延上來,等著被打間隙,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腿斷了。
那些人打完之后,提著煤油燈去看看這小賊的長相,當往臉上一照時,其余人都被嚇壞了,也才知道,他們打的是洛筠笙。
洛正廷悻悻的從里面出來,嘴角泛著一笑,然后理了理衣袖,看著洛筠笙,假意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哎呀,你們看看,你們打的是誰,這可是前任家主的寶貝女兒”。
他驚訝完,洛明淵也不明所以的趕了過來,看著地上不能站起的洛筠笙,心中一陣竊喜,然后恭恭敬敬的將幾張依次疊好的紙遞給洛正廷,正色道:“爹,祖訓就說了女子不得入正堂,其名字不得載入族譜。和咱們家合作的幾位師長啊,會長啊,都不滿咱們筠笙小姐沖撞神婆,攔著沈淮安獻祭,所以聯名上書對洛筠笙載入族譜這一事表示不滿”。
洛正廷拿著遞過來的幾張紙看了看,又看著地上還在茍延殘喘的洛筠笙,輕嘆了一聲:“洛大小姐,你自己說呢,我是該把你的姓名劃掉還是不該呢”。
洛筠笙忍著疼,從肺里呼出幾口氣,聲音還算鏗鏘:“將不將我劃出去,也是幾個外人配參合的”。她說著話,語氣中還是留著這最后一絲骨氣的。
但是洛正廷他偏偏就要連著最后一點骨氣也要摧毀,他笑了笑:“這倒是,不過你連我們談話的什么內容都聽得一清二楚,本來我也不介意,但是你為了一個外人居然對你的大伯下手,洛家族譜也就留你不得了”。
洛正廷說話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是一字一句都能戳進洛筠笙的心,洛筠笙吃力的抬起頭仰視著他,那張臉充滿了沾沾自喜。
原來洛筠笙翻墻回來的那天晚上,洛正廷已經和尹雪堂安排好了將真想演給洛筠笙聽,到時候洛筠笙就有了想殺自己的念頭,然后派幾個家丁暗中保護,錯將洛筠笙打得再也沒精力鬧騰。
顯然把洛筠笙腿打斷,已經完成了計劃的一半,他感嘆著今夜計劃的事實得完美,自得其樂的回房睡了,留下的交給洛明淵來處理。
接著洛明淵緩慢的蹲到洛筠笙身邊,心中的竊喜已經化開,從前被洛筠笙壓了一個頭,還要受她的欺負,今天總算是能揚眉吐氣一回,于是將她的下巴一捏,頭一抬。他斜著眼睛囂張的說道:“洛筠笙,就憑你也配和我斗”,接著對著他的臉吐了口唾沫。
等著她無力反抗,信誓旦旦的站了起來,他今天這氣撒的倒也爽。
他讓幾個仆人把洛筠笙抬到后院柴房旁的小黑屋里,她的那房間也不用回去,接下來她的一生就在那間黑屋里渡過吧。
洛家的人這時也沒有意見,因為消息是這樣放出的,洛筠笙晚上夜襲了洛正廷,被洛正廷當成賊痛打了一頓,關進黑屋。全部人都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洛筠笙頂撞了神婆在先這是她應有的報應是活該。
一直躲在家里的江沅一直不敢露面,從沈淮安再到洛筠笙他是一步一步的看下來的,他的學生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作為老師一點作為也沒有。先烈說‘舍小愛,為大愛’,可是如今他連小愛都保護不了,何談到北平和激進的革命知識分子開啟一番事業。
于是他撕了那三張去北平的火車票,準備回去,回洛家。
洛正廷實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晚上,遇到立在門口的江沅的,他自顧大邁步向江沅走過來,身旁給他撐傘的小仆人,也是連走帶跑的跟上他。
他走到江沅面前,眼神里充滿了關切:“幼棠,你這是怎么了”。
只見,江沅自顧的看著前方,眼神里充滿了迷茫:“世界弱肉強食才狼虎豹,是強者的天下,奈何在這場世界大戰,我中國戰勝一方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土地不歸,居然還將東三省割給日本。剛建立的民國說什么三民主義,到頭來政府官員膽小怯懦,百姓愚昧無知,我堂堂華夏奈何幾經波折,還是不可善終。”。
他一噓唏的感嘆,雙眼無神的朝洛正廷看過來:“洛家主,我真的沒力氣再理論這些,我累了”。
他說完,滿臉疲倦的閉上眼,頹然倒下,洛正廷親手將他接住然后對著撐傘的小仆人吼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江先生扶進屋,你要讓她凍死嗎”。
小仆人諾諾的答應了,然后慌里忙張將江沅扶到一間屋里,燒了盆炭火給他暖暖身子,炭火剛一燒得旺盛,洛正廷就推門進來,打發著小仆人出去,自己則坐在江沅的床頭,細心的那手背靠著他額頭。給他試了試體溫,還好不燙。
正當手指觸碰到他額頭的那一瞬間,隨之而來的是觸及指尖的一陣酥麻,那陣感覺一直從指間開始蔓延,及至蔓延入他的全身。
他怎么會暈倒了呢?種種擔心掠過洛正廷的心頭,他是真關心江沅的身體安危,自從那天沈莞帶著江沅來家里,給洛筠笙當教書先生時就注意到了他,他也不會向尹雪堂那樣變態,對人不知道是恨還是愛。
但是他是真的關心江沅,也希望自己這份關心,江沅能不要讓他失望。
第二天一早,洛正廷穿上衣服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他轉過頭對著就愣在床上的江沅笑道:“我也不會真欺負你,你當不了洛筠笙的老師,我們洛家也會留你,你就當我們明哲的老師吧,反正工作都是一樣的”。
江沅答應了,穿戴好一切之后,也在管家的指引之下來到洛明哲的房間,相傳洛明哲是個天才,和江沅這個在旬陽被口口相傳的神童一樣,其聰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只不過洛明哲初世不深難免會會被人騙。
江沅走過來,揉了揉洛明哲的臉,笑吟吟的說道:“小少爺在看書呢”,他盯著眼前這位神童,而洛明哲也一派天真懵懂的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里倒影出他不懷好意的微笑。
想想他這老師當得倒還真是荒唐,教著別人期盼成為大家閨秀的洛筠笙如何解放思想,教著一向內斂的沈淮安如何去妓院看姑娘,F在又教著原本是神童的洛明哲如何變成傻子,那他這老師教的真是不稱職,倒還有幾分本事。。。。。。
正堂內,幾代家主輪番著這把上座位置的交椅,一般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全府上下都要叫他一聲家主。
也不管是幾年之內換了多少個人,他們服侍的人有變,但是著響亮亮的‘家主’二字是不曾變過的,他們難料往后還會有誰來做這把椅子,但叫他一聲家主是不會錯的。
于是便仆人咧咧的跑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先叫了聲家主給洛正廷,再說清他來匯報的消息:說日本的田中信間先生來訪。
此時的洛正廷正在看一則報紙,看得出神,只因里面的內容是,將沈淮安獻祭給河神之后,水患還是連綿不斷,那些因為獻祭而死的人依舊沒有得到還魂重生,百姓對這個神婆失去了希望,一氣之下將神婆也扔到河里拿去獻祭給河神。
但出了這檔子事,最應該怪罪的還是那些勤于把人獻祭出去的平民,尹雪堂反跳過來為百姓和死者的家屬出來主持公道,將這些獻祭的平民主意抓了起來,平和了他在百姓心里的形象。
他一邊夸著尹雪堂這眼疾手快的制止力,回過神,這才思考著仆人的這一句話,日本信使來訪,顯然是要和他合作的節奏。
洛家祖上在清朝為官時就說過,不得與倭寇結盟,更不得染指,前幾代家主都做的穩穩貼貼,就連洛云生當家主的時候,日本人來訪也是連連謝絕,外加抵制。
這田中信間明顯是看著自己是新上任的家主,特地來試探一下他的心看看有無合作的可能。
他合上報紙嘆了一口氣,吩咐道:“讓那位先生到客堂等我”,仆人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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