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樣,小林住進了沈燁靈的家里,在原先沈燁靈的書房里住下,推開窗那處沈燁靈精心設(shè)計的小花圃,原本是他看書時看倦了之后當(dāng)做修生養(yǎng)性的一種格調(diào)。
隨著段長青的死,這種格調(diào)也漸漸地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既然小林覺得無所謂,沈燁靈也由著她住著,平時只要她不離開院子,自己也不會去找她,最多是去看許曼的時候路過和她打個照面而已。
他也不會讓徒弟們?nèi)ゴ驍_小林,但會讓老媽子打點好小林的飲食起居,每日三餐給她送到門口,缺什么少什么知會一聲就是了,不過小林住在人家家里,也知趣的盡量不會去主動麻煩別惹。
院落也盡量少出去,平時也就只有送飯了人進進出出,極少見她在門口閑逛了,再加上張饒舜還對這件案子耿耿于懷的跑來幾次三番的找小林詢問,最終也是興致而來,心灰意冷而歸。
窗外的花圃讓警察也采集不到什么證據(jù),最后將標(biāo)志著的警戒線給撤走了。那片寒潭還是寒潭,只不過再也沒人留戀它的美了。
小林平常不是在書房呆著就是跑到那處潭邊上發(fā)呆,要不就是等許曼燒退的時候去找許曼聊聊天。
給許曼治病的醫(yī)生到真是妙手回春,零星幾下到真是把許曼的高燒給退了,如若不是她還在段長青這件事情之上多愁善感,她的這個虛弱的毛病還能有好轉(zhuǎn)的起色呢。
在一旁和張尚植伺候許曼的過程中他也漸漸察覺出來許曼這病原有一半還是自己心情沒調(diào)整好,悶出來的。
看著小林每次溜到隔壁房間去看許曼,她都是一副昏迷不醒的姿態(tài),雖說像是睡著了,但又擔(dān)心她什么時候睡過去有一睡不醒的趨勢。不過又不能打擾她,石頭也經(jīng)常在一旁眼皮一刻也不敢眨的盯著,謹(jǐn)慎的觀察著她的氣息。
一群人都為許曼的事提心吊膽,小林也不好意思打擾,但就在小林有一次溜進隔壁間看許曼的時候,還真被她撞上了大運,許曼醒了。
許曼半垂著眼皮,一臉疲態(tài)的看著她,不論休息多久,她也依舊是這幅樣子,只是她望小林的眼神,還是一如往昔,不擾一灣秋水般的平靜。
而隨之更多的是對小林由心的愧疚:“這事也是苦了小林姑娘了”,她還是將段長青的死歸結(jié)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段長青也不會沖上草臺和他們評理,更不會被洛明淵推下去導(dǎo)致現(xiàn)在的瘋傻,更不會連一點反應(yīng)常識都沒有的被人推下去淹死。一切的盤根錯節(jié)起源都是因為自己。
許曼一時間覺得自己簡直比害段長青的兇手還要罪惡,郁郁寡歡到現(xiàn)在,只剩下?lián)p耗自己的身體了。
小林走上前來,她先是搖搖頭然后一臉關(guān)切的詢問這許曼的病況,許曼這幅只剩下皮囊包裹著骨頭的身體,一看就知道她病得不輕。
小林抄了把椅子,乖乖的坐在許曼身邊,許曼自動換上了這個家女主人的身份,含蓄的說著讓她好好的住著放寬心的話。
小林也欣然的點點頭,結(jié)果許曼提過來的糖果,這糖是用鉑金紙包成的,上面還寫了一串花哨的洋文字,不像是去一趟百貨商店就能輕易買到的。
許曼的這把糖果還從自己出手可及的小案桌旁邊拿來的,只見那桌上何止就小林手中這一把糖果,花里胡哨的包裝,奶糖巧克力應(yīng)有盡有,讓一個孩子在這里胡吃海塞到最后都嫌膩得慌。
許曼順著小林的視線,也注意到了這放糖果的地方,于是笑了笑:“這本是二郎吩咐人放在這的,他怕我嫌平時藥太苦,擱著點糖喝完要在吃嘴里還是抹蜜一樣的甜”。
到真是體貼入微的好丈夫和外頭說的倒是一點也沒錯。忽然在小林腦中不知明的情緒一閃而過:“燁靈君是真好,不僅對夫人好,對我們這些外人也是如此這般的好”。
她眼睛在許曼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沒覺得她因自己的話產(chǎn)生什么不對味來,便有說道:“夫人,實不相瞞我對燁靈君的感情和你一樣,也是喜歡,就像《源氏物語》宮中女子對光源氏的那種喜歡,只是不是因為面容姣好而喜歡,是知心知底的真心喜歡”。
許曼這才想起了小林和她所講的《源氏物語》,主人光源氏自幼喪母,他身份嫌貴周身的女子都以他為自身憧憬的愛慕對象,而他卻鐘情于和母親有著相似面容的義母藤壺。
她似乎忘了小林送給她的究竟是光源氏的母親還是她的愛慕對象,總之兩人很相似就對了,小林這份禮物送得也十分精準(zhǔn)。許曼不就是因為像極了沈燁靈的母親,才會被贖身幾番輾轉(zhuǎn)后有嫁給他嗎。
不過沈燁靈對她倒是沒有光源氏的愛慕,只是透過她來寄托對母親殘留的一點念想而已。作為那些愛慕沈燁靈的女人,她也會像母親一般寬宏坦然,而是繼續(xù)波瀾不興的點頭,看著小林,眼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那你去和二郎說了嗎”。
小林因著許曼這平靜的神色而感到驚訝,眨著圓滾滾的眼珠看著她,悻悻的點了點頭,回答了她的話:“我和燁靈君說了一次,那一次他就相反設(shè)法的躲著我”。
許曼搖搖頭:“那也是不該,他應(yīng)該和你說清楚的,怎么能什么也不說就躲著你呢”。
“他說了”,小林憋紅了一張臉說道:“他一開始就拒絕我了,可是我還是不想放棄,夫人我倒是挺羨慕你的,燁靈君愿意娶你,還對你那般好”。
許曼又是嘆了口氣搖搖頭,小林是不理解她的所身處的情況,轉(zhuǎn)頭又和她如實說道:“喜歡二郎的人確實很多,我記得我們剛到的時候就有一個唱曲的姑娘也對他鐘情,他也是這樣躲開的,所以姑娘也不用費心,二郎對人本就是這樣”。
小林眨了眨眼,她現(xiàn)在看著許曼對她講話的姿態(tài)到不像是個嫉妒姑娘吃丈夫醋的婦人,更像是一個過來人,在對即將要踏上這條路新手講經(jīng)驗,似乎能得到她的金玉良緣就能受用一輩子一樣。
小林有些好奇:“以前對待夫人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吧,至少不會像我們一樣,讓他躲著逃”。
許曼笑了笑,眼神低迷渙散,似乎又想起了當(dāng)年不好的過往,那個長身玉立的少年站在她這個被遺棄的孕婦面前,篤定的開口說要娶她。過了不久她才知道娶的不是她,而是他母親的不幸。
揉了揉小林的頭,柔聲細(xì)語的說道:“我和藤壺一樣,因長得像他母親,所以才因此結(jié)緣的”。
小林嘴上做出了一個圓形的‘喔’一副恍然大悟,隨之又想起了自己無心送許曼的藤壺子模樣的木偶,當(dāng)時卻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從意味忙又問:“燁靈君也像光源氏鐘情于藤壺子一樣喜歡夫人咯”。
許曼直搖了搖頭,她其實和小林她們一樣,甚至比她們還要慘,沈燁靈見到她們還會逃,但沈燁靈見到她這是一副兒子見到娘的關(guān)心,臉上沒有一絲情欲。
他的這顆心不知道是冰涼還是火熱,他將其隱藏,總之誰也不給。
小林從許曼的房間回來,便一悶頭臉蒙上被子,對沈燁靈開始浮想聯(lián)翩出,她始終忘不了她出許曼房門說的最后一句話,那話有些狂妄:“你們不行,我是說我有辦法得到燁靈君的真心,讓他和我走”。
平靜慣了的許曼這時因她的一句話才露出了許久不見的驚訝,接著她面含微笑,對沈燁靈也存有足夠的信心:“那可以去試試”。
話說回來,她也不知道怎么說出來的這番狂妄話,似乎心里有底似的。能有辦法俘獲別人的芳心,但她只是個十七歲未滿的小孩,初出茅廬經(jīng)歷不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回想著許曼臨走時的坦然,那句‘試試’似乎是在說你要是真能得到他的心,那他也就是你的了。
想到此,小林一把在床上來了個鯉魚打挺,直直的坐了起來。
只見天空擦黑,月光斜斜的透過窗臺灑了一片地,已經(jīng)到了往上,屋里也沒拉煤油燈,老媽子早早就把飯擱在她桌上,見著她躺在床上以為她是睡著了,便也沒叫醒她。
現(xiàn)在飯菜早就涼透了,她也沒心情吃,抬眼看到了窗前的小潭,回憶起沈燁靈住在這里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躺在床上看月亮,坐起身看小潭的。
于是心生好奇,又提了一把煤油燈走出門去了沈燁靈以前每日所看的小潭,又是蹲在旁邊思考了許久。
等著草叢間匯集成一滴豆大顆露珠,打在她腳下時,她也不思考了,脫下她腳上的木屐和鞋襪,卷起衣袖,拉起和服下擺,拎起了一根不知道從哪摸來的鐵鍬,一身扎進了潭底。
還好這潭不深,普通男子扎進去能漫完他的兩條腿,而今她跳下去到時能漫上她的腰,她也不管身上衣服的潮濕,抓起一把鐵鍬有力的在潭底鏟了一把。
一把過后潭底還是不見顏色,接連又鏟了一把,她鏟得很輕,似乎她從地下找來之物是碰不得也摔不得的。
幾步鏟泥過后,一抹白映著水波從潭底上翻上來,見了這東西喜出望外的直接蹲下身,全身濕透了在潭底下扒,中途仰頭換了好幾口氣。
終于一個陶瓷罐子在潭底被她撥弄了出來,這潭底顯在月光中沒多久,又被另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給搶奪去。
小林驚慌失措的站在潭底上看著他,之間那人提著煤油燈,身材魁梧,一襲家丁模樣,還長了一張陌生的臉。
他將煤油燈拉進照著小林的臉,想看得在仔細(xì)些,然后又轉(zhuǎn)移視線打量了那副陶瓷,又和經(jīng)歷過歷史塵埃的軌跡,倒像能從中看出它的名貴。
而后又笑了笑說道:“愧我在這里監(jiān)視了你好久,七爺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個和服女人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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