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年下達命令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立刻行動了起來，附近的高樓架起了狙擊槍，只聽到“一號就位！”“二號就位！”“三號就位！”等一系列就位報告，之后便是所有特警架著槍包圍了已經被關卡和早已經鋪好的阻車釘。特警們從樓房里跑了出來，前一排的人朝著車跑去，翻滾著趴在地上打爆了車胎，緊接著后面一排舉著防爆盾一點點緩慢前進，“里面的人打開車門出來，趴下不殺，趴下不殺！”

    這一連串動作，看似簡單無比，但是行云流水，好像早已經排練過很多遍一樣，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所有人就到達指定位置，一排排黑色槍管，仿佛訴說著與子彈離別的悲傷。

    可是車里面和箱式掛車里的人可不這樣想，他們仿佛沒聽懂一樣，一個個跳出來，嘴里不知道叫喊著什么，邊舉著槍開火，邊向前沖去。對于特警和狙擊手來說，這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但是特警們不能直接送這群人上路，他們需要活人來告訴特警們，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特警們也不急著取走這群人的性命。可是這群亡命之徒不同，他們不需要其他的想法，哪怕只有一口氣，他們也要舉起槍放肆的開著，仿佛要把一切怒火發泄出來。一時間，本占上風的特警們，反而開始有了一些傷亡。特警們還是有條不紊地打著他們非要害部位。片刻后，特警們掌握了主動權，一切又恢復了安靜。

    特警們沒有放松，誰知道這群人會不會突然跳起來。特警們眼睛掃過這群尸體，是的，本以為他們也許會有幾個活著，但是沒想到的是，所有被打中非要害部分而失去行動的人，都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了自己。也就是說，沒有一個活口。

    “混蛋！”特警中一位和其他人明顯不同的一位叫罵著。從行動開始到結束，前前后后總共不到四十秒的時間，在平常著可以算是一項優秀的行動，但是這群人太兇悍了，為了反擊竟然命都不要。沒辦法，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站在那里，帶著徐些怒氣，踱步在尸體旁。一位特警跑了過來，敬禮后報告道：“剛才清點完尸體，一共七名尸體，無一逃跑。車上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我說曹隊，人數不對吧。”剛剛打完，之前在后面跟蹤重卡的小寶湊了過來，但是感覺到這位特警同志心情不好，不太敢靠近。但是等匯報完情況，小寶就忍不住靠近過來。“是不是數錯了？”小寶一邊說一邊自己數了起來。

    “不太可能，所有都已經搜索完畢，而且還有狙擊手，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曹軍搖了搖頭，沉著臉回答道。

    路口早已經被封閉，之前在屏幕里和跟蹤也沒有發現有人離開。倉庫基地里的氣氛凝重了起來，每個人都不敢大口呼吸，恨不得憋著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到青年和老者。

    沒人想到，無數次秘密演習，無數次演算。十拿九穩的追捕居然出了紕漏。剛剛突襲很完美，但是毫無用處。

    青年陰沉著臉，讓所有人先回來再說。

    曹軍、小寶、楊逍，紛紛回到倉庫。在被召回后，每個人都把自己的任務過程完完整整講了出來，連臉上的汗都沒來得及擦。老者抿著嘴，呷了一口茶，長嘆一口氣：“到底是哪里...”老者話沒有說完，但是每個人都明白他在問些什么，是啊，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少了三個人。

    “派所有警力沿路搜查，給我一步一步的搜！”青年鐵青著臉說道。

    “不行！”老者急忙制止，“不說這樣有累，單是全部警力，還怎么維護城市安定？剛剛才弄出大動靜，估計明天新聞就需要解釋了。”

    青年爭辯道：“請君入甕已經變成了引狼入室，如果再不抓住他們，搞清他們的意圖，就...”

    青年話還沒有說完，老者就抬起手，緩慢搖動起來，“不行。”

    “可是...“

    “我只說不讓派出全部警力，但我沒說不允許你調查，你可不要給地方上的人添麻煩啊。”

    “既然徐老覺得臺面上動不得，那私底下？”

    老者并沒有回答他什么，只是起身，捶了捶久坐勞累的腰，“人老了，我出去走走，你看著辦吧。”

    老者拄著拐，身邊的陪同人員扶著他，走了出去。

    青年像是沒聽到一般，雙眼緊盯著反復播放的交通錄像，一邊心想著該如何查到人究竟在哪里，要知道金陵市住著幾百萬人，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各種勢力縱橫交錯，稍有差池便會有麻煩，老者哪里是到處走走，根本是到處走動為自己拖延時間。不過，青年又想，這老家伙除了拖延時間外，難免找理由離開，不肯擔責。也好，省的讓自己束手束腳。

    想完這些，青年看著身邊這些人。不錯，有特警中擅長抓捕的，也有擅長追蹤，唯獨少了一個心思縝密，嗅覺靈敏的好手。思來想去，青年轉身，嚴厲地看著這群站著不說話的人，抬起頭詢問道：“你們想想，有沒有什么好的人選？”

    聽到青年的話，身邊人都低下頭開始沉思，既要有曹隊的身手，還有擅長追蹤，熟悉地形，這倒也沒問題，關鍵是，要是由自己推薦，這萬一出了什么事，豈不是......

    青年看到手底下人畏畏縮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能不知道這群人在想什么嗎。青年開口逼問，突然目光一聚，看見馬組長手緩緩舉起。

    青年點了頭，示意他開口說話。馬小奎吸了一口氣：“我倒是有個人選，但是......”

    “說！”

    “時陸。”

    既熟悉又很陌生的名字從交警組的馬小奎嘴里說了出來，張敬不由有些思緒紛飛，不過特殊時刻，也容不得思緒神游。

    “長官，”馬小奎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時陸曾經在警校就破過一樁走私案，在加上大大小小案件，他的經驗和稀奇古怪的想法是我們需要的。雖說他犯過一些錯...”

    青年聽完，仍然面無表情：“我要的不是圣人，是能人。他確實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這樣，你去把他帶過來。”青年果斷下了命令，他知道，這個時候，什么都無所謂了，如果一旦發生不測，那才是災難。

    聽到命令，馬小奎立刻起身，急急忙忙走出倉庫。

    青年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伸著脖子目送馬小奎走出去，一陣怒火涌上心頭：“你們看看看什么？都給我去查，把監控給我反復看，除了基本保證維穩的警力，其他人給我把車子走過的路給我排查一遍，快去！”

    眾人聽聞立馬行動起來，開始埋頭工作，安靜到壓抑的倉庫立刻變得忙碌起來。青年走到屏幕前，讓人把錄像繼續播放一遍。身邊埋頭工作一位女孩悄悄抬起頭，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旁邊的人，“喂，長官他們說的時陸是誰啊？瞧把馬小奎嚇得，深怕說出給個名字，長官會吃了他。”

    “你才剛來這里沒多久，你不知道。這個人當年在警界出了名的怪人，破過很多案子，就是腦子不太好用。”

    “都能破案了腦子還不好用？”

    “這個你就別問了，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是個怪人，因為犯了點事情，判了幾年。”

    “哦，好吧。”

    血紅色的月掛在天上，時陸學著電視劇里神仙掐指算命一樣，一邊掐指一邊摸著光禿禿的胡子。“小伙計，我看你眉梢泛紅，天靈蓋飽滿，手紋清晰而不亂。在加上今夜星空絢爛，怕是有好事要發生在你身上了。”

    旁人聽了他的話直翻白眼，忍著打他的沖動問道：“你又吃了老子一袋方便面？”

    “瞧你說的！”時陸義正言辭，“給你算命，拿你一袋方便面怎么了？”

    聽到時陸這樣說，正準備起身和他搏命，并痛斥他這個月偷吃了他多少東西時，門被打開了。

    時陸收起笑容，抬起眼皮，看到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看守人員；還有一個下頷亂糟糟的人，用關切的眼神慰問他。

    “老馬？”時陸微微一笑，“怎么有空來看我了，是出什么事了？”

    “跟我走。”

    “嗯？”

    “張敬要見你”

    時陸一臉詫異。那廝不是巴不得看不到自己嗎？怎么突然要見自己。

    時陸心里迷惑重重。馬小奎沒有時間耽擱，只是督促管理人員趕緊辦手續。很快手續便辦了下來，要馬小奎簽字。時陸偷瞄一眼，馬上就知道這是臨時移調手續。

    時陸心里疑問很多，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問話的時候，既然能出去，他也求之不得，保持沉默應該是最好的。

    馬小奎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帶著時陸離開了這里。走到外面，正值凌晨，微風陣陣，月光灑到地面，與旁邊的房子陰影形成鮮明對比。時陸向前踏了一步，閉著眼感受風的氣息，臉上浮現幾許感慨。

    這一步，便是天與地的分界線。有時候自由也是需要代價的，比如現在，莫名其妙地走了出來。雖不知道是吉是兇，不過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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