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是舍得,一件彼岸神兵就這樣賜給弟子了?而且看樣子不僅是一件神兵,你甚至連上古天庭足足五分之一的“黑帝”權(quán)柄也……所以你是打算讓他做你“求減做空”的替代品?”
此刻遙遠的時空深處,完全不存在時光與命運之類痕跡的混洞極深處,林青一席黑袍袞服,通體玄黑,唯有衣袖處有淡淡的黑紋水波粼粼之圖,頭戴二十四梳帝冕,好恰似絕世帝皇,又如通天道君,悠然立足于此地。
猛然間,他耳中時有時無傳來如此聲音。
其聲偉岸,孕育無邊力量,恍如開天辟地第一尊;其音沉重,彰顯萬千恢弘,好似混洞一切元始果!
但不知為何,在林青的面前,卻只能聽聞聲音,一點都無法見到其身影。
就好似透過茫茫混沌歲月,才悄然無聲的擠進來一樣。
林青聞言,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一件彼岸之寶算不得什么,以你的境界,一代目元始天尊十?dāng)?shù)件彼岸之寶都已經(jīng)落入袖中,彼岸神兵多到六個手都抓不玩,需要用嘴叼著的程度。都這樣了,難道還會去覬覦自家弟子的一次“奇遇”?”
“那怎么可能。區(qū)區(qū)一件彼岸神兵還入不得我的眼,反倒是你那件道圖已經(jīng)有了七分道果之寶的味道,”耳邊傳來如此回應(yīng)。
“但你就不怕你那弟子拿著彼岸神兵將一切既定的未來攪得天翻地覆,虎虎生風(fēng),最后在一片廢墟里面,還得由著我們來給他擦屁股?不必介意,現(xiàn)在這個真實接來之時,諸天萬界而言,一件彼岸神兵的重量未免實在太厚些,你這樣做已經(jīng)不再是往水塘里面扔石頭,是在往里面扔巨峰!我倒是不怕,但你這就不怕一堆在往后被你那弟子坑的雞飛蛋打的家伙聯(lián)手把他堵在地府小黑屋,到時候別說是輪回三生三世了,能萬世萬萬世之后踉蹌的爬出來,我都算那小子福澤深厚!”
“不礙事,區(qū)區(qū)這一點的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資格做我等弟子?”林青搖搖頭,不以為意。
“真實界里水深無比,在彼岸者意志的控制下,無數(shù)的可能與不可能共同疊加在這一刻的時間點上。
一切已發(fā)生與未發(fā)生的事物,在塵埃落定前,在得到所有彼岸者認可前,都只是一種尚未落實的可能性而已,隨時時刻,隨時隨地都可輕易改變!
更何況一大堆擅長作弊和悔棋的家伙盤踞在一條條時間線上,各種各樣作弊的工具層出不窮。
這個紀(jì)元的十大彼岸神兵都已開始一一出世,紛紛覺醒。在未來,過去紀(jì)元的彼岸之兵們也一樣是層出不窮,現(xiàn)在再多上一件又有什么區(qū)別?”
“可半山他可是要去“六道輪回之地”的。我可不認為那六只撲街仔會有那么好的心眼,會眼睜睜看著他就神兵刷分,卻無動于衷。祂們?nèi)羰钦嬗心敲床┐蟮男貞眩膊粫徊讲铰淦浅蛇@個樣子了。”
“會的。”林青一臉真誠以待,滿身都是正道的光在閃耀。
“那妖圣的【妖圣槍】號稱此紀(jì)元“毀滅第一”,這樣一件神兵就這么明晃晃的被當(dāng)代妖皇傳人拿著進“六道輪回之地”,我也沒看見有誰伸爪子。
你自己都說那六個家伙是群撲街仔,我想他們也沒甚膽量,冒著招惹一位彼岸者突然下場的風(fēng)險,去玩什么刺激……
況且,誰說他去的六道輪回之地就有危險了?又注定會被誰發(fā)現(xiàn)他隱藏的“秘密”了?六道輪回之地……那個地方,我也并非沒有……”林青的聲音愈發(fā)的模糊,好像有什么可怕的隱秘悄然沉溺于這蒙蒙混沌之中,永遠不可能浮于“真實”。
“哦?是嗎?歲月雖是無痕,但是到了我們這般的境界,哪里還會有什么“無痕”的東西?
縱使是想要把某些事情隱藏的再怎樣的嚴(yán)密,甚至想要藏于歲月的彼端,以彼岸的大神通蒙蔽,遮掩,欺騙,幻化那些“天意”。
但只要吾等有心,依舊可以如抽絲剝繭般,一點點將那段記憶再度還原。只要我們“愿意”,僅此而已……你以為我們在混沌中就這么躺尸數(shù)十個紀(jì)元?就這么任由主真實界隨意發(fā)展,最多在某些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上進行插手?
年輕且未知未名的存在啊,你真的太小看我們了……”
那在歲月彼端,混沌之后的聲音隱隱約約,模模糊糊,讓人聽不清,辯不明。
但緊接著,似有濤濤難言的苦海傾覆波濤聲在林青的耳邊蕩漾。
苦海無邊無涯,傾覆無極無限,沉溺無邊無際,在這諸天萬界的世界里,無論是誰縱是在怎樣的強大,若是無法渡盡苦海,超脫彼岸,那么沉湎其中,便是萬事萬物最終的歸宿了。
而在剎那間苦海坍塌,一條原本無形無質(zhì),本就不應(yīng)該在純粹物質(zhì)真實界被具現(xiàn)的出的“天河”,從苦海深處濤濤流淌而來。
在林青的眼前,這條天河波光瀲滟嶙峋,每一滴的“水”上都像是被切割下的無數(shù)的面,每一面在林青眼中也是在倒影出各式各樣,各種各樣截然不同,又源于一“因”的事物。
河水流淌沖刷下,一瞬間不知道開辟出的多少的分流支脈;又在一瞬間又有不知多少的分流支脈被徹底干涸,唯有點滴的“水滴”不由自主的被并入進了這條濤濤流逝,無始無終的恢弘大河中。
“命運苦海,時光大河?”林青不由失聲笑幾聲。
“你再看……”
似有一柄映照五德五太,表露三才三相三寶白玉如意冥冥之外的時光彼端敲擊了一下。
那條濤濤無鑄,無始無終的時光亦是在頃刻斷流,不知裂出了多少的支脈。
支流層層璀璨,分外迷離,水光照映諸天,無邊景色,冥冥之中也不知是映在了過去,還是照耀在了未來。
黑袍林青定睛一看,只在一瞬間就已看到無數(shù)種分外有“意思”的畫面。
在一條支流水光中,一道霸絕諸天的男子昂首屹立,他一手懷抱一位雍容絕美的奇女子,一手單握一柄流淌著滅絕雷霆的霸王絕刀,從容淡定的應(yīng)對自己面前那數(shù)以百計,一位位皆是偉岸至極,仿佛天宇之上恒星般充斥寰宇天下的身影!
“這是中古時代“霸王”滅絕中古時代所有有生力量,將百家諸子葬于雷霆之下的時光片段?”
混沌之中一身黑帝冕袍的林青微微挺直了身軀,已然知曉了這段水光所映照的時光是哪一段了。
水光波瀾嶙峋,悠悠朝前流淌,仿佛一如昔日中古時代所發(fā)生的一切,一點點在被重新演繹,一樣是因愛瘋魔,一樣是被百家諸子圍攻,一樣是霸王絕刀的重擊下屠殺天仙諸子如雞羊豬狗,也一樣是在最后自證“傳說”的關(guān)頭,得到了魔佛阿難的關(guān)愛。
唯一不同的是在最后的關(guān)頭,霸王的那位摯愛不僅沒有死,反而突然爆種,以玄女做錨,逆轉(zhuǎn)應(yīng)身法門,執(zhí)掌了“玄天刀”。
雙刀合璧,怒而擋下了魔佛從未來橫擊而來的絕殺。
也正因為自己的摯愛未亡,霸王也不再有所顧忌,舉起雷霆之刀,一刀斬斷命運。
不問前世,不問來世,踏入命運長河,跳出命中注定。
一刀斬向在靈山后腰的魔佛。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自此中古諸子時代,在霸王的大刀下徹底被扭曲成了另一種模樣。
“這是天帝出手和魔佛博弈的可能。可惜……可能也只是可能而已。”
白玉如意輕輕敲擊長河,蕩漾出無窮漣漪。
“若是只有魔佛和天帝這兩位“天意”,這樣的結(jié)局絕對可能發(fā)生,但你要知道,婆婆多了,媳婦的日子自然就難過了。”
林青又看見一只名為夢琪的大猩猩,在不經(jīng)意間進到了“六道輪回之地”后,騷操作不斷,舉著神光棒高呼一聲:“猩猩將軍變身!”,然后究極進化成一只鋼鐵猩猩獸,和一只被塞伯坦化的靚仔“金剛”大戰(zhàn)三百回合,最后頭發(fā)爆炸成超級賽亞人,神擋殺神,佛遇殺佛,正當(dāng)他心滿意足時,又被一只名為“斗戰(zhàn)圣”的學(xué)霸猴從天而降,一棒子掀動了五維時空,統(tǒng)一了四大基本力,撬開了普朗克常數(shù),直接敲的他腦漿迸裂。
看著這一幕,林青眼皮一跳喃喃道:“還能這么玩???”
“咳咳咳,這段不算,這段不算。”白玉如意猛烈敲擊時光之河,直接將這段時光片段打散。
“看不出,老君他還挺有少女心的啊……”望著那學(xué)霸猴頭舉著粉紅色魔仙棒,一棒子敲死他的姿勢,林青更覺自己眼角抽搐的很。
“那是老君和一位名為“無量天尊”的混…混沌在八景宮中論道以后,自覺深受啟發(fā),所以把在他爐子里當(dāng)?shù)挼暮镒蛹右愿脑旌螅耪Q生的一時光碎片。不作數(shù),不作數(shù)啊。”
這會兒他連白玉如意都不敲了,直接伸出手,如握住無形的時光,而后,往后一扯。
剎那間,日轉(zhuǎn)星移,時光逆轉(zhuǎn),向過去流動,一切都未曾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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