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早知道阿修思考的時候習慣喝東西,她不會得手,這樣反而有種背叛的感覺。但是,生死關頭,是兄弟就是舍身取義,這群人選擇了信任她,她就要護他們周全。
安放好沉睡的楚修文,墨唯伊忍痛換上夜行衣從窗戶翻了出去。
墨唯伊走后,床上沉睡的楚修文睜開眼睛,扶著頭坐起來快速含下一顆藥丸。
“來了,比我想象的要快!”
“頭兒,這真是我們的主人么?”
“主人可不是好當的,得看她有沒有讓馳輕騎認可的價值……不過她沒了半條命,還為了她的手下來這里,這份情誼到是難能可貴。”
輕袖宮,因為已經沒有主人,早早的便燈火全滅;馳輕騎分布在各個角落,像野性的貓頭鷹,尋找著,注視著自己的獵物。一雙雙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猶如白晝。
黎夜堯帶著阿二倒吊在主殿的屋檐下,黑色的勁裝,黑色的面罩,連手都帶著黑色的手套,只漏出只眼睛來閃亮精明。這樣的動作是極不容易的,做的人要一手撐著強,一手撐著屋檐的邊緣,然后靠兩條手臂撐起整個身子,向上貼住屋檐內部,同時為了不讓敵人發現,最主要的就是屏住呼吸,使自己仿佛融合與天地之間,是空氣的一份子,由此可見馳輕騎的武功之高,素質之高。
墨唯伊身上有傷,勉強躲得過宮里的侍衛到的了這輕袖宮。
輕袖宮太大,墨唯伊難以猜測襲臨會被關在什么地方;
墨唯伊放開手腳,向里面走去,輕袖宮內部已沒有皇家的侍衛看守,若是有也必定是昨晚的高手們,反正打不過,躲也是沒用,不如大大方方,也避免了被當作偷襲者直接擊斃的危險。
黎夜堯明顯沒想到這世界上夜闖人家地盤的還有這么理直氣壯坦坦蕩蕩的人,就像走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樣;你說她膽大吧,若不是扣了她的同伴她絕不會再來;你說她膽小吧,人家毫不遮掩,甚至連氣息也懶得收斂就這么大大方方的進來了。
這樣一來原來精心部署的計劃就作廢了,難為他保持這么高難度又優雅的姿勢一個時辰了,滾過一肚子罵人的話,黎夜堯氣餒的跳下來揮手示意取消計劃。阿三阿四也趕過來站在身后,還有半人高的雪白的狼狗,就像是西伯利亞雪狼亞種的哈士奇,但是又比哈士奇大了不止一圈,毛發也濃密的很。
大狗是跟著馳輕騎長大的,一群大老爺們都不會取名字,所以小時候就叫小狗,大了就叫大狗。歷代馳輕騎中都有一只護獸,一代傳一代,大狗正是這一代的護獸,據說幾百年來護獸都有靈性和不為人知的力量,但是卻只有在其主人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因此至今沒有人見過大狗的力量,僅有的一次是在訓練里,尚且年幼的大狗跟著失足掉下懸崖的黎夜堯跳了下去,一天后拖著滿身是血的黎夜堯一扭一扭回來了,神態放松不急不緩,導致黎夜堯后來想起那天的情景,牙齒都咬的咯嘣響。自己都快要疼死了,人家就叼著衣角拖著慢悠悠的往回走,偶爾的看到一兩只蝴蝶還把他丟下去玩兒會兒,黎夜堯慶幸自己當時只是骨折了不少不至于流血流死。一開始黎夜堯覺得動物是不明白人的思想的,后來黎夜堯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不把自己的生死放眼里。
話說回來,墨唯伊一走進來就看到四人一狗站在偌大的主殿門口,門神一樣神情肅穆的立在那兒,能感覺到周圍還有不少的暗衛。一條優哉游哉半瞌睡的狗臥在那兒,懶懶的用后腿兒扒拉著耳朵。
墨唯伊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長的掃過那神游在外的大白狗,也隨意倚在一顆大樹上。
眾人只覺無力,阿四更是抬腳踹了踹這不爭氣的狗;哪知大狗淡定的瞥了一眼眾人看向它的恨不得吃了它的目光,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向墨唯伊,然后轉過身來面對黎夜堯等人,優雅的打了個哈欠趴著不動了。
不動了?
什么情況?墨唯伊看狼狗向自己走來面兒上不動聲色,心里突突跳,結果……人家就這么臥在自己眼前不動了。
黎夜堯覺得馳輕騎的臉都叫這只蠢狗丟干凈了,他們是來給敵人下馬威的,這死狗倒好,直接倒戈了……你就不能忍忍啊。
就這么干脆的倒戈了,還丟給他們一個鄙視的眼神?!
是鄙視,赤裸裸不屑理會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們真幼稚。黎夜堯只覺想吐血。
墨唯伊就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了,這狗站起來都到她胸口了,先下不明白什么情況不可輕舉妄動。
狠狠得瞪了一眼丟人的狗,黎夜堯看向墨唯伊說,“閣下是來這里看風景的么?”
看你娘的頭,墨唯伊暗暗調息,緩沖來時消耗的內力和力氣,心口疼的真想開口罵娘。“在下倒是真心喜歡這滿園美景啊,怎奈舍弟還在貴府上做客,實在怕是叨擾了諸位,心中不安的很,不知閣下可否叫舍弟出來,為兄的看著他,也好與閣下共觀賞月下美景啊!”
月下美景個屁,連個月亮毛都沒有,黑咕隆咚一片,若不是習武之人,哪能瞧得清楚這里有人。墨唯伊心里嘔得要死,不知道小臨怎么樣了,有沒有受酷刑,有沒有受傷;怎奈你心里再急嘴上還是得客客套套面兒上還得云淡風輕,若不是身上有傷她不至于這般閑情雅致在這兒嘮嗑兒。
黎夜堯冷笑揮手“為了一個下人,親自走這一遭,值得嗎?”
兩個人架著個癱軟的人走來。
墨唯伊暗暗心驚,“第一,他不是下人,第二,你們這群沒人疼的人是不會懂有人疼的幸福感的。”
待人靠的近了,感覺到襲臨平穩的呼吸,也沒有血腥味,才微微松了口氣。
見墨唯伊幽深的看著自己,黎夜堯雙手負在身后微微頷首,“階下囚了,還敢囂張,該夸你勇氣可嘉還是愚蠢至極?”
聞言,那兩人拽住襲臨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墨唯伊才確定是襲臨沒錯,但是襲臨卻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也好像感受不到痛楚。
“不知閣下怎么招待舍弟的,舍弟竟是這般困頓?見到為兄都困得抬不起頭來。”墨唯伊將困字咬的極重,心想襲臨怕是被下藥,只是不知道會是什么藥。
“區區一點迷藥,還是舍得的。寒舍鄙陋,若有招待不足還忘閣下見諒!”真的只是在睡覺,在沒有弄清楚墨唯伊夠不夠格做他們的主人前,她的人是萬萬動不得的。
不過聽在墨唯伊耳朵里就不是這么簡單了。“哎呀,若只是睡覺倒還好說,若是誤食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在下家中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弟弟,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待在下不日逝去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那可真真是好生凄涼呢!在下還是先帶舍弟回去安頓好了;舍弟在此也叨擾多時,實在失禮,還望閣下見諒,改日舍弟醒來在下定會前來答謝諸位的招待。”至于什么答謝就等著瞧吧。
“閣下別急呀,你看這皎月初現,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一起觀賞?”
觀賞你個頭,墨唯伊急切的想帶襲臨去找楚修文,先下藥效過了,自己的身體也快要撐不住了,若不是靠著大樹,這會兒估計她已經完蛋了。
怎么辦,到底要怎么抽身才好?
不待墨唯伊說話,黎夜堯又說道:“至少……也要請……后面的人出來喝杯茶吧!”
黎夜堯目光掃向墨唯伊斜后方黑暗角落,墨唯伊大驚,剛回頭就見楚修文從花樹后閃身出來。
沒有一絲被抓包的窘迫,沒有如臨大敵全神戒備,楚修文唰啦一下甩開扇子,映著月光容顏半遮衣袂翩翩向眾人走來,像豐神俊美的仙人入了凡人的夢境,頷首微笑,溫潤如春;讓人覺得,他不是來做賊的,也不是來救人的,倒像是來赴花前月下的約。
墨唯伊罵人的話在嘴邊滾了一圈兒又咽回肚里,這破男人什么時候都不忘了發騷。
楚修文笑瞇瞇的踱步到墨唯伊身邊,一手負后悄悄塞給她一個藥丸,然后站在墨唯伊前面擋去黎夜堯的視線;墨唯伊才得空吃下藥丸暗暗調息緩解疼痛恢復點兒力氣。
“閣下如此好客,在下真是十分榮幸能討杯茶喝,怎奈舍弟年幼不懂事,沖撞了閣下還請見諒。”
“喲,又來個認弟弟的?”黎夜堯眸光似笑非笑的掃向楚修文身后,“不是說家中就剩一個弟弟,死了都沒人收尸?怎么又冒出個哥哥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一個德行,黎夜堯暗暗想,眸光不動聲色的掃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臭狗,瞥見那眼睛里閃爍的不滿。
黎夜堯收回視線,心下思忖。
楚修文開口笑道:“兄臺見笑了,舍弟年幼,說話做事不得思量,還望兄臺莫怪!”
墨唯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貨對誰都能套近乎,竟是浪費時間。
“既如此在下不便多留諸位,閣下當回去好好教導令弟呢!”要是你們能安然回去的話,黎夜堯不再多說直接吩咐,“來人,送客,月黑風高,莫讓幾位客人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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