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萱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楚漠宸叫起來,然后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往港城的圣瑪麗婦科醫(yī)院送。
她一路上昏昏沉沉,連窗外的風(fēng)景都不看。
到了醫(yī)院的時候,楚漠宸還沒下車,便有一通電話打過來。
宋云萱迷糊的睜開眼睛,長長的眼睫遮擋住琉璃一樣的瞳眸,靜靜聽著楚漠宸接電話。
楚漠宸瞟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了,便應(yīng)聲對那邊開口:“你晚上過來吧。”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楚少。”
宋云萱微微聽見這樣一句,已經(jīng)覺得這個聲音熟悉,暗暗回想了一下,才記起這個聲音是前幾天晚上過來打牌的幾個人之一。
果然,楚漠宸收線之后便和她說話:“手指伸出來。”
宋云萱癟了癟嘴,不太情愿的將手指往背后藏了藏。
楚漠宸無奈的嘆口氣,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將她的手給拉了過來。
宋云萱的五指白皙如玉,尖尖若筍,晶瑩細(xì)致。
楚漠宸拉住她的手,放在面前端詳了一下,還是伸手將她拇指上戴著的白玉扳指給摘了下來:“重元已經(jīng)來要這扳指了,把他還回去。”
“說好了讓我把玩幾天的。”她不滿。
楚漠宸卻將扳指取走,哄她:“你要是喜歡,我下午就帶你去琳瑯軒看好玉。”
她被哄著,也不說話,只是在被取走了扳指之后,撇頭看外面。
若不是這個扳指是重元的,她要這好玉也沒用。
她從來都不缺金玉珠寶。
車窗之外,剛過佳節(jié),就連醫(yī)院里都帶著幾分節(jié)后的喜氣。
來往與瑪麗醫(yī)院的女子各個艷麗時尚,進(jìn)出的人群之中不乏懷有身孕小腹微凸的妙齡女子。
她抬頭,去看醫(yī)院的名字。
瑪麗婦產(chǎn)醫(yī)院的名字清清楚楚的映進(jìn)眼簾。
她眼睛微微瞇了瞇,手指不自覺地往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
楚漠宸懷疑她有了身孕。
她是真的有了身孕嗎?
她垂下眼睛,心情有些復(fù)雜。
倘若在這個時候懷上身孕,那么,是否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如果不生下來的話,要打掉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她靜靜凝思,旁邊的楚漠宸卻已經(jīng)下車,繞過來給她打開了車門:“下來,我?guī)闳z查。”
“只是胃不舒服而已……”她不想下車。
楚漠宸卻躬身,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將她從車?yán)锢顺鰜恚骸肮怨缘模瑒e惹我生氣。”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楚漠宸拉她下車,一路往醫(yī)院里走。
醫(yī)院里人流稀疏,掛號之后,宋云萱便安靜的等在候診室里。
楚漠宸的大手一直握著她的手。
等候室的座位有五六排,前面有電子屏幕顯示候診人員的名字。
導(dǎo)醫(yī)在醫(yī)生門口拿著單子叫人。
宋云萱轉(zhuǎn)頭看楚漠宸。
楚漠宸安靜的看著前方,英俊的眉眼讓她心頭微微跳動。
她手指動了動,他馬上就轉(zhuǎn)頭看過來:“怎么了?”
“我想去一下衛(wèi)生間。”
“我陪你。”
她有幾分無奈,抬手指了指標(biāo)有衛(wèi)生間位置的符號:“很近,我馬上回來。”
楚漠宸皺了皺眉,雋秀的瞳眸深處黝黑如井。
宋云萱揚起唇角:“沒關(guān)系,別擔(dān)心,很近的。”
楚漠宸這才點頭:“那你快點回來,就要到你了。”
“嗯。”她彎起唇角,手指松開他,才向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過去。
指向衛(wèi)生間的箭頭很明顯,她順著走,很快就看見衛(wèi)生間的門口。
她微微側(cè)身,回頭看了身后一眼,才進(jìn)了衛(wèi)生間。
關(guān)上隔間的小門,宋云萱將手機從包包里取出來。
手指熟練的按鍵,撥通對方的電話。
不過片刻,手機里就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矜貴清冷。
“宋小姐。”
“東西下午就送過來吧,還有……我在瑪麗婦產(chǎn)醫(yī)院。”
那邊的女孩聽了前半句話一愣,后半句話聽完之后卻是一下就笑出了聲音:“宋小姐,你這樣做,要是被楚少知道了真相,恐怕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宋云萱眉眼沉靜:“我自有打算。”
手機那頭,有戲曲的聲音傳過來,京戲的調(diào)子長長吊高,聲音婉轉(zhuǎn),陡然又變成了哭泣的聲音。
而接電話的女孩卻是忍不住要隨著那邊的戲聲變了強調(diào)。
“那就如小姐所愿。”
她陡然變成了戲中的曲調(diào)。
宋云萱卻并未被嚇到,只是點點頭,安靜的聽那邊唱起京戲。
那是京戲之中的《游園驚夢》。
她并不喜歡聽,卻知道臧家小姐尤其喜歡。
默默收線,耳邊有琉璃臺那邊傳來的說話聲。
幾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在談?wù)摪蔡サ姆椒ǎ袀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讓宋云萱都忍不住一愣。
“顧小姐是陪朋友來醫(yī)院的嗎?”
“不是,我有點不舒服,所以……讓天澤來陪我看看。”
此話一出,外面幾個討論安胎法子的女人瞬間靜寂下來。
宋云萱開門的手指也頓住了動作。
一片靜寂之中,卻聽見那個被稱為顧小姐的女人柔柔道:“天澤還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
“……唉,好,顧小姐慢走。”
“慢走。”
“再見。”
三個女人跟她道別。
宋云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卻是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只有眼神,一分分的變冷,眼底如同有了冰芒一樣冷銳。
在外面的幾個女人唏噓不已——
“這是顧長歌的妹妹吧,邵天澤不是她姐夫么?”
“就是啊,這姐夫陪著小姨子來婦產(chǎn)醫(yī)院,你們說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有什么不對,搞不好,顧長歌這個妹妹,懷上的就是邵天澤的孩子呢!”
三個女人忍不住評頭論足:“這年頭,真是活太久什么都能看見,這人死了還沒有一年,一個未婚的小姨子居然就跟姐夫來了婦產(chǎn)醫(yī)院。”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搞不好,顧長歌生的那個兒子要變成打醬油的了。”
“沒辦法,誰讓那孩子死了親媽,這個小姨又不是他媽咪的親姐妹,還是一領(lǐng)養(yǎng)的。”
“這顧長樂上位上的真是巧妙。”
幾個人邊說邊往外走。
等人出去了,宋云萱才喀嚓一下將門打開。
洗手間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唯獨她,站在琉璃臺的鏡子前面跟自己的對視。
顧長樂,未免有些心計大過天了。
這才幾天,居然就要將她顧長歌的兒子從顧家大少爺?shù)奈蛔由蠑f下來?
她以為她能得逞嗎?
“哼……”她垂頭冷笑了一聲,在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那陰霾已經(jīng)被牢牢的掩藏到了眼底。
從洗手間出去之后,剛好看見楚漠宸在跟一個背對她的男人說話。
宋云萱往前走了兩步,腳步就頓了一下。
“邵天澤……”
她微微瞇眼,兇狠不著痕跡的劃過眼底。
邵天澤背對她,頎長的身姿溫文爾雅,旁邊還有溫柔微笑的顧長樂。
楚漠宸看見她走過來,視線放在她身上。
顧長樂順著楚漠宸的視線看過來,就見到宋云萱,有些驚喜的跟邵天澤說話:“天澤,云萱果然在這兒呢。”
邵天澤聽見顧長樂的話,回眸,轉(zhuǎn)身,視線與宋云萱相交。
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宋云萱卻是茫然一怔之后,禮節(jié)性的浮起了一個微笑。
她沖楚漠宸走過去:“漠宸。”
楚漠宸點點頭,伸手將她的小手握住,拉到身邊:“今天也巧,剛好跟邵先生遇上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邵先生的……”
“小姨子吧?”她露出笑容,和善的看向顧長樂。
顧長樂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滯。
楚漠宸長眉微挑了挑,看向邵天澤。
邵天澤薄軟的唇角竟然勾起一個笑來,平淡無奇的應(yīng)聲:“是啊,長樂是亡妻的妹妹。”
說完,看向宋云萱,眼眸之中有了幾分趣意:“云萱的記性真好,她才跟長樂見過一次而已。”
他的眼眸很漂亮,是那種彎眸一笑就讓女人神魂顛倒的挑花眼。
顧長歌與他夫妻多年,最喜歡他這雙眼睛,覺得他這雙眼睛溫柔彎起的時候仿佛撐著整個世界的桃花,也盛著她一生的愛情。
只可惜,后來顧長歌才知道,那些桃花是埋葬她的。
他每次溫柔微笑,每次瞳眸中映著她的面容的時候,心底都是算計。
這時候,他望著宋云萱。
也不例外的想要算計她。
宋云萱微微笑了笑,轉(zhuǎn)頭溫柔的凝視楚漠宸:“最近嗜睡,漠宸擔(dān)心我,帶我來檢查一下。”
說完,轉(zhuǎn)頭看邵天澤:“不知道邵董帶顧小姐來醫(yī)院,顧小姐是哪里不舒服?”
顧長樂眉眼柔媚起來,唇角幸福的笑容要張揚的勾起。
然而就在此時,邵天澤卻淡定自若的吐出一句話:“我們是來探病的。”
此話一出,顧長樂瞬間愣住,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頭看向邵天澤。
邵天澤卻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身形筆直,唇角的笑容如若春風(fēng),解釋的沒有一點瑕疵:“有朋友生了兒子,我?guī)чL樂來恭喜他們。”
宋云萱眉眼彎起,視線若有若無的放在顧長樂身上:“原來是這樣啊。”
顧長樂表情僵硬,后知后覺的勾起笑容來配合邵天澤的解釋。
可她那艷紅的長指甲幾乎要掐在肉里。
就在這時候,前面醫(yī)生診斷室里的導(dǎo)醫(yī)忽然開口:“宋云萱宋小姐,您請過來。”
宋云萱看過去,楚漠宸攬住她的腰,跟邵天澤道別:“失陪了,云萱要去看醫(yī)生了。”
邵天澤點頭,目送她們離開。
宋云萱卻在進(jìn)門的時候,轉(zhuǎn)頭看了顧長樂一眼。
顧長樂臉上的笑容瞬間一閃而去,眼角的光猶如毒刀。
此刻,正憤憤盯在邵天澤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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