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茶間內(nèi)
榮華低眼看著跪在她腳下的人,有些好奇地問:“你知道本宮為何要救你嗎?”
那人俯首跪地,恭恭敬敬地說:“罪民誓死效忠殿下,刀山火海,矢志不渝!”
“如此甚好。”
榮華微微彎腰,伸手過去。
那人微微抬眼看著面前白皙干凈的手,默了默,而后堅決地搭上榮華的手,榮華稍稍一用力,那人站了起來。
榮華微微仰頭看著那人:“從現(xiàn)在起你不再是胡灤,本宮記得你的字是成易,那么以后你就喚易成,諸事于君皆易成。”
胡灤單膝下跪,不,現(xiàn)在是易成了,他說:“易成謝殿下賜名。”
榮華取出一封信遞給易成,一雙黑涔涔的鳳眼認真地看著易成:“拿好,本宮會遣人送你到上京,本宮已替你安排好身份,此信為證,無論你用什么手段,在本宮回到上京的這段時間在朝野占據(jù)一定勢力,若有什么要求,你盡可提出。”
“殿下!”易成驚恐地看著榮華,她到底想干什么?
榮華忽的一笑:“奪嫡的博弈從此刻開始,易成莫要讓本宮失望。”
榮華指尖輕輕撫過易成的臉,蠱惑般說:“記住,本宮能把你一路捧上去也可以將你扯下來。”
奪嫡?易成顫著唇看著榮華,她可是女子啊!?過了很久,瞧著榮華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諷刺了起來易成才意識都這恐怕是他唯一的選擇了,或許也說不上選擇,而是他只能這樣走,既然這樣……
易成猛地一磕頭,沉聲應喏:“屬下領(lǐng)旨!”
既然這條路注定荊棘叢生,那么浴血而出成就眼前一人帝業(yè)!也圓他那野心!從龍之功,機會稍縱即逝,雖死亦可生!
領(lǐng)旨!?榮華鳳眼一挑,她還不是皇帝,可是也快是了,所以她愛聽這話。
出來的時候,明州坐在一邊,朝著榮華點點頭將手邊茶杯推向另一邊:“殿下,坐吧。”
榮華點頭落座,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殿下已經(jīng)處理完了?”
“嗯,對了,向二公子介紹一個人,”榮華朝著易成招招手,讓他過來,“這位是易成。”
明州笑了,“易公子,在下明州,家中行二。”
“二公子。”易成在明州左手側(cè)坐下。
兩人竟像初見般陌生,榮華指尖在杯沿游戈。
明州對著易成說:“易公子可是要回上京?”
未等易成回答,榮華說:“二公子可是一針見血啊,易成正是要回上京,到時候還勞煩二公子多多關(guān)照。”
明州說:“不若我寫封信給家父,讓他好好照顧易公子。畢竟,”明州淡笑,“易公子孤家寡人在上京,這日子恐怕不好過。”
榮華回敬:“不用,易成家有親戚在上京,就不勞煩明大人他老了。”
明州但笑不語,抬手倒了杯茶給易成,“易公子,請。”
“易成,你先出去,本宮與二公子有些話要說。”
榮華冷冷地看著明州。
“是。”
明州看著易成出去順帶關(guān)好了門,笑著問榮華:“殿下這是有什么話要與微臣道來?”
“明州,你先前誑了本宮否?”
明州想了想說:“殿下指的是欽差大臣一事?”
“自是。”
明州抿了口茶,“這不是很正常嗎?說明那位欽差大臣不想見兩位殿下。”
“誰?”
榮華沒有這個功夫跟明州打太極,她直接切入,她也只想要答案,過程從來不是榮華追求的東西。
明州見榮華那么直接,嘆了口氣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其實那位欽差大臣恐怕身子骨受不了。”
看著榮華不耐煩地看著他,明州連忙全部交代:“刑部尚書,周英周尚書!”
榮華頓時頭疼,“怎么是他?來的不應該是世家的人嗎?”
這周英乃是明惠帝開治八年的狀元郎,出身寒門,為官多年忠君為民,為人剛正不阿,上敢斥罵皇族,下敢狀告官員,這些年做了刑部尚書更是沒人敢惹。就連明貞帝都不敢隨意惹他,畢竟一張嘴就是孔孟之道閉口就是韓非道法,說不過就要一頭撞金鑾殿的大柱。
周尚書,你又不是御史,人家御史才是以撞死在金鑾殿上為己任!
“那周英都那么老了,父皇不怕他死在半路?”
榮華毫不留情地淘汰周英,因為榮華的野心在周英這種人眼里就是牝雞司晨,陰陽倒置將導致家破人亡!
若是這周英來了榮華豈不是自由都被限制了?
榮華冷笑:“周英?若是不招惹本宮,本宮就當什么都沒有看到,若是……”
榮華冷冷一呵,看向明州:“所以說他到底什么時候到?”
“本來得到消息就是現(xiàn)在,但看來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明州安撫地笑了笑:“殿下放寬心,您是君,他是臣,周尚書怎么也越不過您。”
“如此甚好。”
榮華一撩衣袍,抿了口茶招呼明州:“走吧,一起回去。”
明州搖搖頭,“不了,微臣還想待一會兒,殿下可要與微臣一起?”
榮華想了想,不知為何想到上次,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你自己去吧,本宮先走了。”
榮華收拾一下,帶上帷幕,帶著易成和一伙人走了。
榮華沒有帶易成回胡家,一時怕他被人認出來,二是周英將到還是將人速速送走為妙,路上榮華派人送易成到碼頭,目送易成上了一艘到上京的商船而后才離開。
“殿下,這人屬下怎么覺得那么眼熟。”
一個跟在榮華身邊的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問榮華,惹得榮華多瞧了那侍衛(wèi)一眼,易成從縣衙大牢出來就換了一身衣服而已,卻是灰頭土臉的,頭發(fā)凌亂,再加上一直低著頭五官都看得不甚清楚,這小小侍衛(wèi)還能看清?
榮華很快就想到其中緣由了,恐怕不是看出了,而是看到突然出現(xiàn)一個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陌生男子然后不知道怎么跟主子交差。
“掌嘴!”
榮華什么脾氣,她還輪不得別人質(zhì)疑,而且本身就是一個小小侍衛(wèi),她不介意敲打一下。
回到胡家,榮慎就派人來找她,榮華冷著臉色,她只好重新穿上外袍,然后秉著誰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好過的心情領(lǐng)著盼囡到榮慎那里去。
果然榮慎看見榮華身后跟著的盼囡臉色一沉,盼囡的身子也抖了抖。
“皇兄這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欽差大臣到了。”
榮華斂著眉,“什么人?”
若不是知道榮華早就知道了,還是他告訴她的,明州真想撫掌贊榮華一句。
“周尚書。”
榮慎的心情也不好,本來他覺得這南巡對自己來說應該是好事,還可以拉攏一些“小伙伴”一起奮斗,然后累計一下名聲,簡直一舉兩得,可是周英來了還干啥了,直接回上京跟榮暻干算了。
“周英?”榮華皺著眉。
“嗯,”榮慎的聲音悶悶的,“皇姐他們已經(jīng)在回上京的路上了,我們也準備一下離開湛垟,到魚垌去吧,周尚書也去那邊了。”
“不是說到寮東嗎?”
榮華掩在廣袖的手悄悄握緊,這么那么巧,周英這老家伙去魚垌干嘛?
“啊?這個啊!”榮慎有些頭疼,“本來是這樣的,周尚書應該今日到湛垟與我們一起會面然后一同前往寮東,但是周尚書先到的白縣,說是魚垌那邊也有牽連,所以……”
榮慎沒有說盡,榮華也猜出來了。
榮華卻是悄悄地松了口氣,巧合就好,只是什么巧合那么巧?榮華自是不相信巧合,心底的擔憂懸著,再加上柳兒寄來的信,一時榮華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次沒有像從白縣到湛垟那般分了兩路前往,而是一行人坐了一艘大船一同前往。
一間寬敞的船艙里,榮華和榮慎面對面坐著,榮華舉起茶杯對著榮慎遙遙一敬:“以茶代酒,皇妹先祝皇兄得愿以償。”
榮慎板著臉喝著茶,“何來得愿以償?”
榮華鳳眼微挑,“父皇下令新上任的湛垟縣令是皇兄的人吧。”
榮慎默了默,然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皇妹大慧!”
榮華搖搖頭,“皇妹會幫皇兄的。”
“多謝。”
“不必,禮來尚往而已。”
此刻榮慎對榮華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好,”榮慎高聲吩咐:“來人,上酒!”
很快知意端了壺酒進來,分別斟了兩杯給榮華榮慎兩人就悄悄退下。
榮慎最先拿起酒杯對著榮華一敬,“皇兄先干為敬!”而后,爽快地仰頭灌下,他一倒轉(zhuǎn)酒杯,滴酒不落。
榮華微微勾勾唇,“那,皇妹也回敬一杯。”
說著,榮華學著榮慎一杯灌下,也翻轉(zhuǎn)過來,照樣是滴酒不剩。
“皇妹好酒量!”
榮華斂著眼,“一般般而已。”
榮華放下酒杯,抬眼看著榮慎:“皇兄對周尚書可有何看法?”
“不若回上京吧!”
聽得出來榮慎也極為不歡迎周英,榮華扯扯臉皮。
“不可!”
“為何?”榮慎疑惑地看著榮華,“你可知道那個周英……”
“正是因為是周尚書,所以父皇才會放心啊。”
榮慎頓時靈光一閃,鳳眼微微發(fā)亮,對著榮華又笑了笑,“皇妹果然聰慧!”
榮華低著頭沒有說什么,忽然榮慎有些為難地說:“煜苧。”
“嗯?”
“不知道那個盼囡?”
榮慎對上榮華黑涔涔的鳳眼有些尷尬。
榮華恍然大悟,她眉目一松:“好。”
榮慎頓時再次朝著榮華僵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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