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萼和寧夫人總瞧他,朱仲鈞不高興。
他做出小傻子的神態(tài),狠狠瞪了寧萼夫妻一眼。
寧萼和寧夫人一陣尷尬。
而后,他們再也沒瞧朱仲鈞。
寧家是太后的娘家,顧延臻和宋盼兒態(tài)度恭敬。
可到底彼此不熟悉,開玩笑的話也怕觸及對方的忌諱,宋盼兒的話很少。寧萼又不太愿意在婦人面前說正經(jīng)話,寧夫人是個(gè)最拙的,顧延臻更是寡語。
一時(shí)間,氣氛有點(diǎn)冷。
寧萼目光瞥到了顧瑾之,想著她那日在坤寧宮使勁盯他的腿,不由又把右腿縮了縮。
萬一她問自己是怎么弄的,豈不是尷尬死?
他是寵愛小妾,才撞傷腿的。
寧夫人來這里,是想打聽長子的情況,她不達(dá)目的不甘心的。廬陽王瞪他們,她就不敢貿(mào)然再問。可廬陽王喜歡顧瑾之……
“……聽聞?lì)櫺〗汜t(yī)術(shù)超高。我家侯爺前幾日騎馬卡了下腿,走路總有點(diǎn)不便。尋了幾位大夫瞧,都說不妨事,讓靜養(yǎng)數(shù)日。可我們總不放心,貿(mào)然打擾,也是為了王爺這腿……”寧夫人笑著,找機(jī)會(huì)和顧瑾之親近。
顧瑾之就看了眼寧萼。
她笑了笑,道:“侯爺應(yīng)該不是騎馬卡了的……”
寧夫人不解。
寧萼的老臉上,卻是一陣燥紅。
寧夫人更不明白了。
顧瑾之起身,對寧萼道:“侯爺倘或相信我,請到隔壁說話。我細(xì)把王爺病情告知。”
寧萼不太想。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
他沒有旁的愛好,唯看到美人就心癢,非得弄的手不可。這些年,外頭的女人不論,家里就有九個(gè)小妾。
新娶的小妾。更是**,讓他流連駐足。
身子有點(diǎn)虛,這是正常的,他自己知道。
可他不想被旁人道出來。
寧夫人卻不知道他這些事,又一臉期盼著,想和廬陽王說上話。
寧萼只得道好,跟顧瑾之去了隔壁的梢間,請她看病。
他們在梢間大約說了兩刻鐘的話,出來之后,寧萼一臉的憤怒。臉都黑了。
顧瑾之神色平靜如常。
寧夫人等人都好奇不已。
寧萼再也不想坐了,給顧延臻拱了拱手,就對眾人道:“我約了川寧伯吃酒。先告辭了。”
寧夫人錯(cuò)愕,心里大罵寧萼,好好的發(fā)什么瘋。
顧延臻也微訝。
寧萼已經(jīng)甩袖而去了。
宋盼兒大怒,心想哪有這樣做客的?
又不是顧家貼上去巴結(jié)寧家的?
既然是他們先來拜訪,怎么這態(tài)度?
她重重冷哼。
這一聲冷哼。讓寧夫人忐忑不已。她是個(gè)和軟靦腆的女人,平日里相處的幾位夫人,也是溫柔敦厚之輩,像宋盼兒這樣人前發(fā)火的,她還沒見過。
一時(shí)間,她臉通紅。
宋盼兒卻已經(jīng)起身。道:“寧夫人,我懷著孩子,身子不濟(jì)。先去歇了。”
然后也故意一甩手,讓顧瑾之?dāng)v扶她進(jìn)內(nèi)室,把寧夫人擱下。
寧夫人一下子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她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顧延臻只得尷尬著,讓丫鬟們送寧夫人和寧家的小姐少爺出門。
臨走前。寧夫人還想問廬陽王寧席的事,廬陽王卻也轉(zhuǎn)身。跟著顧瑾之和宋盼兒進(jìn)了內(nèi)室。
寧夫人心里大驚:顧家把廬陽王哄得這樣好,好似他們家自己的孩子一樣不避嫌。
已經(jīng)鬧翻了,寧夫人只得先告辭。
她的女兒寧萱、寧東跟著她,由丫鬟帶領(lǐng)著,出了顧家的大門。
上了宜延侯府的馬車,寧夫人臉也沉了下來。
十五歲的寧萱對母親說:“一家子上不得臺(tái)面!聽說他們一家人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前幾日在坤寧宮見了顧小姐,還不覺得。如今瞧著,果然不假的。粗俗又不懂禮數(shù),娘別為了他們動(dòng)氣。這樣的人家,何必自降身份來拜訪?”
“娘哪里是要拜訪他們?”寧夫人苦笑,“只是想找廬陽王,問問你大哥之事。哪里知道,受了這樣的氣。你說得對,這樣的人家,真真沒有教養(yǎng)。”
“太后還那么喜歡顧小姐,也不知道她給太后灌了什么**湯!”寧萱冷嘲道,“京里其他人家說起廬陽王準(zhǔn)妃,都莫名其妙。誰家不想把女兒嫁給廬陽王?偏偏讓顧家占了這樣的便宜。”
寧夫人輕輕嘆了口氣。
她也覺得無辜。
原本來拜訪顧家這等白衣門第,就是自降了身份,傳出去要被人笑話。
如今還把人家嗆出來,要是叫人知道,真丟人現(xiàn)眼。
寧夫人后悔死了。
她哪里知道,宋盼兒竟然這等潑辣不知事的性格?
“……明日叫人去廬陽王府,請王爺?shù)郊依锍燥垼偌?xì)細(xì)問。”寧萱道,“娘,咱們是王爺?shù)木思遥埻鯛敵灶D飯,哪里就犯了大忌?”
寧萱到底年紀(jì)小,不懂朝中忌諱。
“我也是這樣想,可你爹爹說得很嚴(yán)重。”寧夫人也不懂,她道。
只是,她對寧萼言聽計(jì)從,也不敢違背丈夫。
“爹爹總是危言聳聽。”寧萱笑著道,“娘,咱們明日就請了王爺來,問問他大哥的事。爹爹要是不同意,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寧夫人被女兒說的有點(diǎn)心動(dòng)。
回到了家,寧萼尚未回來。
直到夜里快要起更的時(shí)候,寧萼才從外頭回來,一臉的晦氣。
寧萱嘴巴上厲害,心里跟她娘一樣,怕寧萼的。
見父親一臉不高興,立馬就腳底抹油溜了。
寧夫人陪著小心,給寧萼寬衣,問他:“這是怎么了?外頭哪里給了侯爺氣受?”
寧萼就很煩躁。
他重重哼了一聲。
寧夫人又問:“還是孤家小姐說了什么不中聽的?”
寧萼就冷哼,道:“顧家真是不知所謂!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jié)我。可作法也忒叫人惡心!”
寧夫人心里愕然,忙問怎么回事。
寧萼讓她先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們遣了出去。
等只剩下寧夫人的時(shí)候,寧萼才道:“那小蹄子說我什么陽氣虛。我說,我素來重保養(yǎng),從來就不覺得虛。她就說什么上下各空虛了一半。因?yàn)樯舷氯允瞧降模在s緊不到。若不用藥,就會(huì)癱瘓。她先笑我身子被酒色掏空,又嚇唬我癱瘓,其心可誅!”
寧夫人一下子變了臉。
“侯爺,大夫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寧夫人大驚失色,“侯爺房里。年紀(jì)的姨娘又多,說若虛,也是有的。”
“胡說!”寧萼大怒,“你也信這話?我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年紀(jì),哪里就虛?我從元寶胡同出來。特意去了問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和太醫(yī),個(gè)個(gè)說我面色紅潤,陽氣豐盈,腑腎健康。
那小蹄子定是知我府里姨娘多,哄騙我。隨便用點(diǎn)什么藥,治好了就是她的功勞。然后就攀上了咱們家!因?yàn)樵蹅兗沂翘蟮哪锛遥嗌偃思蚁肱噬狭耍以膊挥?jì)較。只是她這番作為。拿我的身子賭咒,真真可氣又可惡!”
寧萼好色,他最怕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
偏偏顧瑾之說他身子陽氣不足,要戒酒色,于是他諱疾忌醫(yī)。惱羞成怒。
寧夫人的心,半晌才平靜下來。
寧萼說的倒也不錯(cuò)。
這些年。京里的大族望族想攀上他們家,借口再攀上太后,用了不知多少計(jì)謀,有時(shí)候令人滑稽可笑。
像顧瑾之這樣另辟蹊徑,威脅恐嚇再救治,倒也是頭一回。
真真黑了心的。
太后是不是也就是這樣被她騙了的?
“侯爺,您說,當(dāng)初她是不是也這樣哄騙太后?”寧夫人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問道。
這個(gè),倒也不至于。
畢竟太后當(dāng)時(shí)病得那么重,寧萼是知道的。
“也許有點(diǎn)醫(yī)術(shù),卻沒有醫(yī)德!”寧萼罵道,然后又猜測,“太后的咳嗽,到了病尾,就算不治,也該好了。偏偏她醫(yī)了病尾,占了個(gè)大便宜,得了太后的喜歡。”
這個(gè)猜測,很是靠譜。
杏林界有病頭、病中、病尾的說法。
湊錢醫(yī)了病尾的,治好了久病不愈者,就得了名醫(yī)的名頭,這種事還少嗎?
哪里是大夫的本事,明明是病家的病,到了頭,該自己好了。
“我要把這件事說給大家評評理,免得以后其他人也受她的誆騙。”寧萼狠狠道。
第二天,寧夫人派人去請廬陽王,卻得到回復(fù)說,廬陽王根本不在王府,而是住在顧家。
寧夫人終于明白顧家的宋氏為什么敢那么傲氣了,原是是哄好了王爺,有恃無恐。
寧夫人嘆了口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很想知道長子如今怎樣了。
寧萼則半上午出門,交朋會(huì)友,把顧瑾之這件事,說給大家聽。
“……到底只是小小年紀(jì),被名利沖昏了頭!”寧萼道,“以為治好了太后,就能騙醫(yī)術(shù)唬人。你們誰聽說過陽氣不足,還能上半身二成五、下半身二成五,所以感覺不到的?”
眾人就都忍俊不禁。
這種說法,的確好笑。
太醫(yī)院那邊聽到了,也是笑得不行:“顧小姐是不是黔驢技窮,所以編出這樣的話?這種話,虧她怎么想得出來?她當(dāng)陽氣是那桶里的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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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姐妹們中秋快樂,闔家團(tuán)圓幸福!
今天也是我的農(nóng)歷生日(捂臉),婆家和小姑家早就說了請飯,還有朋友也說要聚聚,寫完這章我就要出門了,中午和下午的更新,都改在晚上。我一回來就會(huì)努力寫的,大家體諒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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