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畫的明明是女子。”白春和抬頭又看見墻上掛著一幅畫,畫中人,身形窈窕,長發(fā)如瀑布傾瀉下來,她扶欄遠望大海,只往白春和的方向扭過半張臉。
畫上原本有一張小燈用于照明,早就壞了。
這樣看不真切。
畫中人身形倒是與白春和有幾分相似。遠遠的看去,還以為是白春和本人了。
“呵呵。”厲云霄冷笑一聲,他掏出手機當手電筒使用,“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啪!”一束白光照耀著畫面,纖毫畢現(xiàn),連畫上的灰塵都清清楚楚。
那是一名穿著乳白色色長袍的俊美少年,有一張美的令人摒息的臉,額前幾縷烏發(fā)翻飛,在飛揚的眉梢前飄蕩。烏黑的長發(fā)一瀉而下,襯托出他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唇角始終帶著一抹猶如春風般的微笑,一雙墨黑色的眼睛明亮澄澈。精致如畫的俊臉上,勾勒出美得驚心動魄的線條。
雖然畫中人臉部線條較為柔和,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白春和驀然怔了怔。“真是男的唉。”
同時,厲云霄借著幽光,詳細端詳白春和的俏臉。
她也披著白色睡袍,長發(fā)柔順的垂到腰間,一雙似春水般明澈的眼眸純凈無暇,整個人很純情動人,衣服襯得她的氣質(zhì)飄飄欲仙,衣袂展動間,露出一小塊潔白的肌膚,堪稱絕世麗人。
傻瓜也可以看出白春和和畫中人有幾分相像。
厲云霄看著白春和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憐憫。
他的薄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我明白了我叔叔為什么娶你了。你和他很像,只不過是替代品去填補他心里的空虛而已。”
“替代品”幾個字重重敲打在白春和心尖上,她捂著胸口心臟疼痛難忍,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險些昏倒在地上。
難道厲北辰的溫柔如水,說的那些話,那些幫助都是假的嗎?!
厲北辰送她去學校……
厲北辰那一夜的瘋狂與溫暖……
厲北辰在法庭上維護她……
那些時光影像,如同崩壞成灰燼一般,一點點幻滅入空氣,徹底消失不見。
白春和靠在一邊的桌子上,握住胸前的玉墜,感受著玉墜溫潤的質(zhì)感,心里不由得鎮(zhèn)定了幾分。
她低聲說道:“僅僅憑一幅畫,我才不相信呢。”
可以說厲北辰是白春和重生后的主心骨,白春和的潛意識里還是不愿意相信的。
厲云霄幽深如古潭的眼眸微微一縮,泛起一點點漣漪。“我在厲家呆著的那些時間,剛好目睹了一切。那時我還小,瞧著叔叔天天進出這個房間。”
厲云霄聲音微微一頓,加重了音量。“有時候叔叔甚至在這個房間里過夜呢。他們睡一個床……”
厲云霄的笑曖昧不明,他逐步逼近白春和。“你說,兩個大男人睡一個床是什么關(guān)系?”
白春和也不知道哪里來了力氣,怒斥道:“夠了!我不許你誣蔑厲北辰。”
“我誣蔑他?”厲云霄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他。”
“問他之前,我有事情問你。”白春和稍微冷靜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雖然房門被封了,相必還是有仆人從其他途徑進來,這地板,這椅子上面一塵不染,東西也保持著原貌。
也可以看出厲北辰對房間原主人的重視程度。
白春和生生止住眼淚,聲音還有些哽咽。“我沒有哭。”
厲北辰將醒未醒之際,殘夢依人,膩膩不去,他忽然雙眼一睜,冷冷道:“誰欺負你了?”
說話間,厲北辰翻身坐起,將白春和擁入懷中。
白春和沉默半響,才說道:“你欺負我了。”
厲北辰啞然失笑,“我怎么欺負你了,如果有酒,我自罰三杯。”
他自認為對白春和很好,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給她摘下來。
被男人玩事不經(jīng)的語氣所激怒,白春和氣得全身發(fā)抖。“你知道的怎么欺負我的!你知道的!”
白春和的聲音逐漸尖銳起來,最終泣不成聲。
白春和的腦袋死死地靠在厲北辰的肩膀之上,似乎永遠也不想分開,又似乎想擁抱后馬上逃走,女人的淚水打濕了男人的左肩。“我居然還和你這樣的人結(jié)了婚。”
想不到白春和這時誤解了自己的性取向,厲北辰一時有些啼笑皆非。“我不是基佬,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我雖然和顧南同床共枕,但什么都沒有做。”
白春和細小的聲音有點委屈。“鬼才信你。”
顧南,原來那個少年叫顧南。
厲北辰道:“千真萬確。”
厲北辰將她整個兒抱在懷里,她軟軟地倚著他,小身子已經(jīng)徹底沒了力氣。
白春和凄然道:“我知道你不是對我一見鐘情,你娶我,還是因為我和顧南長得像吧。你心里還是為了他保留了一席之地。”
厲北辰輕輕拍打著白春和的背部,溫和的安慰著她。“我不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別急,慢慢說。”
白春和啞著嗓子,吸了吸鼻子。“你把我當做替代品,卻不曾告訴我一聲。”
厲北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急忙辯解道:“你在瞎說什么。”
白春和直直盯著厲北辰的眼睛。厲北辰有些心虛,眸子閃爍著微光,轉(zhuǎn)向一邊。
白春和一字一頓的道:“我已經(jīng)找到那個粉色的房間了,又看見了那副畫像,你還和畫里的那個男人同床共枕。”
厲北辰彎腰將白春和摟到懷中,溫柔的親吻滿含撫慰,試圖用唇瓣堵住白春和的話。“都是過去的事情,別再說了,我們的日子還要過下去。”
白春和的語速輕輕巧巧,卻重重落在厲北辰的心上。“沒想到我的丈夫是一個基佬,真讓人惡心啊。”
厲云霄面色沉凝,“你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白春和雙眼微瞇,望厲云霄消瘦的側(cè)臉,開口問道:“那你說那個男人后面去哪里了?”
厲云霄擺擺手,“不知道啊。我又沒天天盯著他,反正某一天他就不在這個房間了。我后來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哦。”白春和轉(zhuǎn)身就走。
“你去哪?”厲云霄追了上去。
“找厲北辰對質(zhì)!”白春和背對著厲云霄,她僵直了身體一動也不動,睜大了雙眼,淚花像水晶般凝結(jié)著。
厲云霄輕蹙了下眉頭,“那你別告訴他,是我告訴你這些事情的。”
白春和低垂著頭,長發(fā)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細長的頸子。她很少流淚,雖然她的黑眼睛里滿是淚影,但她總不使它們流到她靜白削瘦的臉頰上來。“放心吧。我不會賣隊友的。”
聽到“隊友”兩個字,厲云霄心里一陣竊喜,感覺他和白春和的關(guān)系又進了一步,他的眉頭隨即舒緩開來。“那好。”
“嗯。”白春和匆匆離去。
白春和回到房間,借著手機的幽光回到床上。
此時此刻,雨已經(jīng)停了。湛藍色的天空中密布著小星星,像一顆顆閃著銀光的水滴,悄悄地閃爍著出現(xiàn)在天空上面。
它們盡著自己的力量,把點點滴滴的光芒交織在一塊了;不像陽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卻是明亮的。
借著星光,白春和瞧著厲北辰安靜的睡顏。
慘白色的星光靜靜的剪出他的輪廓,顛倒眾生的總裁大人如今睡得像一個孩子,平日因為工作繁忙,男人的俊臉上掛著兩個烏青的眼圈,已經(jīng)好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白春和合上了手機滑蓋,然后繼續(xù)沉默。
她突然如泄了氣的氣球,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自己平日里都是吃厲北辰的,用厲北辰的,學費也是厲北辰交的。厲北辰也幫他處理了冒犯她的無恥宵小,恢復了名譽。
可以說她的一切都是厲北辰給的。
盡管物質(zhì)上極大滿足,而厲北辰也從來沒有說過愛她,最多說過喜歡而已。
喜歡有很多種,或許厲北辰只把她當做小貓小狗一樣圈養(yǎng)著,時不時拉出去放放風的那種喜歡吧。
失去愛情的哀感涌上心頭,白春和雙手抱著膝蓋,她再不敢正眼看她的老公,眼淚從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里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她知道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而她要求得太多了。
她目前的日子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不用當社畜,要什么下一秒女仆就會送上來。
白春和的聲音吵醒了厲北辰,男人懶洋洋的抬起眼眸。“大晚上的,你哭什么?”
即便厲北辰和顧南沒有負距離的接觸,這樣得不到的正是天上的白月光,心尖的一抹紅朱砂。
白春和萬萬沒想到,白月光這樣狗血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白春和皺起優(yōu)美如新月的眉,繼續(xù)道:“我也清楚你是精明的商人。可我不是,對我來說,我真心實意想和你一起生活,所以不希望你心里有別人。這樣我無法接受。”
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樣子了。
又或許人間百態(tài),紅塵滾滾,愛情原本就有千萬種風情。
她更加不知道,她跟厲北辰之間究竟算什么,不像正常的夫妻。
或許是交易來的婚姻。
厲北辰許她盛世恩寵,她許厲北辰喜樂平安,掛著厲太太的名字,讓厲北辰在普通人眼里也是一個正常人吧。
白春和從厲北辰懷里鉆出來,毅然的搖了搖頭。
厲北辰捉住她的手,生怕白春和像鳥兒一樣從他懷里飛走了。他低聲道:“春和!不是你想你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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