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曉婷:“他們已經(jīng)向這邊來了,一會兒就到。”
梅老頭:“是上午那個人叫來的吧?”
亓曉婷:“嗯,你也看到了。”
梅老頭:“看到了。”
原來,從昨天中午開始,梅老頭一直裝成又瘸又拐的殘疾老者,以要飯兒為名,在趙家莊轉(zhuǎn)悠了。
今天上午,見張振興敲鑼打鼓地給趙半仙送禮,也隨了看熱鬧的人群在一旁觀看。由于他化妝的巧妙,他看到了亓曉婷,亓曉婷沒有認出他來。
茍三氣呼呼地走出趙半仙家,也被他看到了。他知道自己的敲山震虎之計起了作用,更不敢離開趙家莊了。為了探聽趙半仙的虛實,趁著趙半仙家里來人的時候,鉆進他的柴草棚子里躲了起來。
“嘩啦!”
亓曉婷沒注意,忽然碰到一根伸出柴垛的樹枝,撬動的柴禾猛然響了一下。
“誰!”
趙半仙猛喝一聲,提著馬燈走了出來。
亓曉婷和梅老頭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
“喵嗚!”
柴草棚頂上響起一聲貓叫。隨即有個小黑影竄上了墻頭。
“媽的,嚇老子一跳!”趙半仙罵了一句,吐了一口痰,又回到屋里去了。
這個夜晚,趙半仙也沒睡,翻來覆去地思索白天發(fā)生的事情。他納悶:自己明明是給張振興要張老財性命的邪符,為什么反而救了他呢?張家大張旗鼓地來送禮,又為了什么?
他們這一鬧不要緊,卻把自己推向了兩難的境地:收下禮品,自己得了好處,卻惹惱了等著買房的人。
今天上午,茍三就是來探聽張老財死信兒的,他回去一學舌,老大還不知做出什么舉動來呢!害得他一下午一晚上光考慮這件事了。
趙半仙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大門口又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趙半仙又提著馬燈走了出來,隔著門縫問道:“誰?”
“沒外人,快開門!”門外急急地說。
趙半仙聽聲音就知道誰來了,不由心里一凜。但既然來了,怎么也得讓進門不是。打開門后,用馬燈照著路,把三個來人領(lǐng)進了西廂房的神壇屋里。
三個人都帶著馬虎帽,看不見臉面,從身材上看,一個五大三粗,個頭足有一米八、九;一個瘦小,也就一米六幾;一個中等身材,看上去有些像上午走的茍三。
隨即,屋里響起了嘁嘁喳喳的說話聲,還伴有不堪入耳的辱罵聲音。
在柴草棚子里光能聽見響聲,卻聽不見說的什么。亓曉婷和梅老頭為了聽得真切一些,躡手躡腳來到窗臺底下。梅老頭還用手指肚抹著唾液洇濕了窗戶紙,透過破孔向里面觀望。
“明明是鎮(zhèn)宅符,你卻說是惡咒符,黃紙黑道道在上面明擺著,你欺負我們不認的是不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里傳了出來。隨著傳出來的還有“啪”的一聲,不知是拍桌子,還是把東西拍到了桌子上。
“是老三!”梅老頭悄悄地對亓曉婷說:“那個瘦小的,長得尖嘴猴腮的那個就是。”
亓曉婷見說,也學著梅老頭的樣子,用手指肚抹著唾液洇濕了窗戶紙,捅破,往里觀看起來。
屋里四個人圍著一張方桌而坐。在南面的里邊兒,坐著一個五十多六十來歲的瘦小老頭兒,尖嘴猴腮,看來這個就是梅老頭說的“老三”了。
原來,“老三”姓渚,名留銀,今年六十歲。景老頭在的時候,人們都管他叫渚老三。
景老頭一家遭大火后,幾個手下把景家的廠子、店鋪都折賣了,又以別人的名義,在別處建了一個廠子,繼續(xù)維持著生產(chǎn),除了這些手下人的吃喝以外,再供養(yǎng)著景老頭唯一的孫子,也就是言蘭竹的丈夫。
渚老三吃不了苦,自己跑出去單干。由于不景氣,五十來歲上又組織了一伙兒干起盜墓的營生來。由于是他組織起來的,年齡又大,人們稱他渚老大。
半年前,趙半仙給他提供了咼家鎮(zhèn)張老財?shù)恼菏莻陰陽兩合的風水寶地,下面一定埋有豐厚的葬品。渚老大聽說后,很快產(chǎn)生了邪念,一心一意買了這處宅院,然后開幕挖寶。并說好事成之后,給趙半仙五分之一的財寶。
他們一共三個人合伙兒,事先說好:除去所有費用以后,所得財物按五份分:老大渚留銀操心賣力的,占兩份兒;其他兩個人和趙半仙,沒人得一份兒。所以,趙半仙對這事十分上心,其他兩個人更是期盼發(fā)大財。
再說屋里:
緊挨著渚老大坐的是一個中年人。此人姓冇,在渚老大手下排行老二,人稱冇老二。冇老二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子,給人一種兇巴巴的印象。其實正應了那句老俗話: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沒有心眼子,卻有的是力氣,又聽說服指,渚老大正是看中的他這一點,才留在自己手下。
西面坐的是上午氣呼呼走的那個茍三。此人四十多歲,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是個心術(shù)不正之人!
北面的角度不對看不到臉,但這人肯定就是趙半仙了。
此時,趙半仙正拿著一張符紙觀看。這張符紙亓曉婷認的,正是她自己畫的鎮(zhèn)宅符。
怎么會到了趙半仙手里了呢?
亓曉婷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趙半仙舉著符紙望著渚老大問道:“你們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張符紙?”
渚老大鄙夷地說:“除了張老財那里,我們還能去哪里拿!告訴你吧:張老財?shù)那闆r我們隨時都了解的真真滴,昨天下午還嚎的不行,要死要活的。晚上貼了你這鎮(zhèn)宅符,一夜間就好了,你說是不是你把他救過來的?”
“說吧,你有理盡管說,不是你我們也不冤枉你。”挨著渚老大坐的絡腮胡子冇老二說。
“你知道我們費了多大勁兒,才把藥放進他的毛罐里的嗎?籌劃了老長時間,被你幾張符化解了!”坐在西面的茍三也說道。
趙半仙:“你們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這張鎮(zhèn)宅符絕對不是我畫的,我給張振興的確實是我自己畫的邪符。至于怎么變成鎮(zhèn)宅符了,我確實不知道。明天我去查一查,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渚老大:“還明天!我們等了你快一個月了,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我們等不及了自己下了手,你反而把他給救了過來。你讓我們還怎樣相信你說的明天!
“現(xiàn)在又來了個小半仙,和張老財走的也特別近乎。你非得等小半仙扎下根基,張老財完全依靠過去才給辦呀!”
茍三接話茬道:“小半仙對我們是個很大的危害。弄倒張老財也等于弄倒了小半仙。現(xiàn)在小半仙住的就是張老財?shù)姆孔樱瑥埨县敾钪缓脭f他,一旦張老財不在了,我們就想法兒把他攆走。”
趙半仙:“一個路過的小香官兒,能成什么氣候!張老財信服的還是我。聽說昨天下午小香官兒在家里,張老財哼哼唧唧的,非讓來叫我不可。生死關(guān)頭才說真心話哩,我是聽說了這個以后,才沒親自去的。讓他大兒子把披了咒語的邪符拿走的。”
冇老二:“是你不忍心親自下手殺了他吧?”
趙半仙:“咳,殺人的事,能回避的就盡量回避。他既然這樣信服我,轉(zhuǎn)嫁個人能辦到的,我何必非得自己去結(jié)束他的性命?!”
渚老大:“所以你就給了他鎮(zhèn)宅符!”
趙半仙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大哥,這個絕對是誤會,我給他的也絕對是邪符。”
渚老大陰險地笑笑:“今天上午收到禮金不少吧?”
趙半仙:“都是些煙酒糖茶小點心之類的,能貴到哪里去。”
渚老大:“所以你就當之無愧地收下了,也當之無愧地與張老財好下去!”
趙半仙:“大哥,你怎樣這樣說話呢?”
渚老大皮笑肉不笑:“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大哥,我對天發(fā)誓好不好!”趙半仙說著站起來,雙手合十,沖著窗外說道:“皇天在上,我趙半仙……”
渚老大擺擺手,淫邪地笑著說:“等你的誓言應驗了,菜都涼了半天了。實話對你說吧,張老財那里我們已經(jīng)想了別的辦法了,這件事,有你是五八,沒你也是四十。”
說著對絡腮胡子使了個眼色,冇老二裝作冷,搓搓著兩手在屋里度起步來。當他走到趙半仙身后時,突然從衣襟里掏出一段麻繩套在了趙半仙的脖頸上,然后雙手用力……
趙半仙掙扎了幾掙扎,一聲也沒喊出來。不大工夫,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梅老頭見狀,拉著亓曉婷的袖子離開了趙家。
“我們在柴草棚子里待了半天,會不會被懷疑?”走出胡同后,亓曉婷不放心地問。
前世里她沒少看《今日說法》,任何蛛絲馬跡都會引起警,察的注意。兩個人肯定在那里留下了腳印。
“警,察沒這么大能耐!”梅老頭很自信地說:“他們一定會處理現(xiàn)場的,這方面你就放心吧!”
“你肯定那個年齡大的就是你們原來的老三?” 亓曉婷又問。
梅老頭:“這個差不了,剝了他的皮我也認得他的骨頭!”
亓曉婷:“你打算怎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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