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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良婿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驚夢

作者/鳶時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是夢,夢里身輕如燕,穿堂越墻如囊中取物。

    然而,眼前景物卻真實的讓人咋舌,韶華坐在窗臺上晃著腳,忽然覺得好笑,這種感覺如同當(dāng)年在川北一樣。才剛剛這么想,眼前立刻出現(xiàn)一片白城大漠,除了悄無聲息,一切都仿佛年幼時候。城口樹下依稀還能看到兩個身影,一個紅裙飄飄,一個白衣勝雪,那場景就好像當(dāng)年她送嚴(yán)愷之出城一樣。

    韶華覺得心頭一緊,念頭一轉(zhuǎn),好似走馬觀花一樣,熟悉的場景一幕幕從眼前略過。一會兒是千里送嫁,一會兒白城哭喪,一會兒是洞房花燭。明明才看著一群道士跟變法戲似的,在熹園里跳神作法,一下子就變成了綰華紅妝出嫁。再轉(zhuǎn)眼,就看到嚴(yán)愷之穿著一身喜袍,站在洞房外,一臉冷漠。

    不對!嚴(yán)愷之怎么會和綰華在一起!

    韶華想要沖過去阻止嚴(yán)愷之進(jìn)去,可沒想到嚴(yán)愷之卻穿過她的身子,推門而入。她心里大驚,明知是夢,可還是不愿看到嚴(yán)愷之和別人一起,韶華企圖大聲吶喊,苦于張口無聲。看著嚴(yán)愷之一步步走向紅床,她一次次地沖過去,卻一次次地穿過他的身提,一時間她恨不得馬上從夢里醒來。忽然門外有人急入,不知說了什么,嚴(yán)愷之臉色大變,拔劍而出。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但至少他沒和別人洞房。韶華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回頭想看看到底喜帕之下,到底是誰。才一回頭,卻看到身后是殘破的興勇伯府,門上還有兩只懸掛的白燈籠。

    頓時一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夢,為什么她會忽然覺得心疼,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細(xì)細(xì)地的抽泣,好像在遙遠(yuǎn)的地方,又好像就近在耳畔。念頭一晃回來,好像最初的場景,她依舊坐在窗臺上,身后是她的房間。初荷和幼菡趴在她床頭,肩膀輕輕抖動,好像在哭。

    韶華翻了白眼,正想說一句自己又沒死,她們哭得這么傷心做什么。正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分明就是李五娘的模樣,她退了幾步,轉(zhuǎn)身看到鏡子,自己卻成了辛子墨的樣子。

    若她是辛子墨,就早不在這個世上了,為什么剛剛又會看到那一切。

    不對不對,這一切是夢,只要醒來就沒事了。如是想著,韶華努力搖了搖頭,沖過去,想要晃醒床上的人。

    “五娘,醒醒!快醒醒!”綰華嚇得臉色蒼白,用力搖著床上的人,=。忽然聽到一聲嚶嚀,床上的人眼皮顫了幾下,她激動地快要哭出來。“五娘,你快別嚇我!”

    聽到綰華的哭腔,韶華費(fèi)勁地睜開看,看著眼前的人一臉緊張得雙唇發(fā)顫,木然地看了看四周,還是原來的一切。不知為何,忽然如釋重負(fù)一般,深深地吐了口氣。

    果然,只是一場夢。

    “五娘子,可嚇?biāo)牢覀兞恕!背鹾赡藴I水,又哭又笑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夢,又哭又笑又喊,怎么搖都搖不醒。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找阿娘了。”綰華被嚇得小手冰冷,緊緊握著韶華的手不敢松開。

    韶華努力回想,自己從泰和園回來后,渾渾噩噩覺得腦子漲得慌,就跑去睡覺。只是沒想到,會做了這么一場夢,醒來全身是汗,還精疲力盡。

    “我喊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問。

    綰華眼睛半瞇,讓初荷去絞個毛巾給韶華擦臉,望著韶華抿唇道:“你喊著嚴(yán)家郎君的名字。”看韶華一臉吃驚,又沉默不語陷入沉思,綰華立刻沉下臉,“我問你,你和嚴(yán)愷之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你還真的相中他了?”

    “有何不可?”韶華反問道。

    “你、你怎么會,誒呀!你快快斷了這念頭,這京里相中嚴(yán)家郎君的不知有多少。可興勇伯夫人一一回拒了,如今個個都道他們母子眼光甚高,誰都不敢貿(mào)然提親。你就別念想了,你在燕上居也瞧著他和誰來往,這斷不是我們能高攀的。”綰華緊張地想要將韶華的念想扼殺在萌芽中。

    奈何,韶華卻堅定地道:“這不一樣,沒問怎么知他不會看上我。”

    “你一個小小娘子,怎么這么不知害臊,莫不成你還要當(dāng)面去問不成。”綰華被嚇了一跳,見韶華沉默不語,綰華心里一跳一跳,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五娘,別怪姐姐不幫你,你若看上旁的郎君就罷了,嚴(yán)愷之是斷斷不行的。”

    “就因為他是二皇子的人?”韶華覺得有些可笑。

    不料,綰華卻一本正經(jīng)地點(diǎn)頭,“沒錯,就因為他是二皇子的人。”看韶華表情嘲諷,她嘆了口氣,拉住韶華的手,苦口婆心道:“我前幾日去了忠義侯府,正巧和嫣娘說了事,無意中提到他。燕娘道興勇伯府若不是因為二皇子在背后撐著,只怕落魄得不成樣,人丁稀少不說,就是嚴(yán)愷之怕也不對勁。”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把韶華的胃口都吊了起來,她屏息凝神地看著綰華臉色變得嚴(yán)謹(jǐn),然后附在韶華耳邊道:“嚴(yán)愷之或許是個龍陽之好。”

    “咳咳。”韶華被自己咽下去的口水給嗆著,想了想,忽然捧腹大笑起來。

    綰華被韶華笑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道:“你笑什么!我說的是真的,你沒聽說嗎,他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又不愿成親。”本來她也沒往這方面想,可是被周嫣這么一說,綰華這才大吃一驚。

    “三姐姐,要是這么說,天下龍陽之好的人多了去。”韶華揩去眼角的淚水,被這么一笑,心忽然開朗起來,“三姐姐別忘了,二哥哥也尚未成親,身邊也無通房丫鬟。”

    綰華眼神不屑,冷冷哼了一聲,“那不一樣。”

    韶華有些好奇,感覺綰華對李斯年有種淡淡的隔閡,但又說不出具體是什么原因。綰華也沒容她細(xì)想,按住她雙手,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口氣嚴(yán)肅,“旁的我且不管,就這個我可不能依你,沒得要我跟著落了臉。若是嚴(yán)愷之,你就死了心吧,就算他沒有龍陽之癖,也不行。做個有教養(yǎng)的大家娘子,首要就是矜持,有身份,切不可做這種掉身份的事。”

    看韶華遲遲不語,綰華還不忘追多了兩句,“知道嗎!”

    韶華含混地敷衍了事,她好不容易活過來,為的就是心中那放不下的執(zhí)著,怎么可能因為綰華的三言兩語就放棄了。只是想到剛剛的夢,還有興勇伯府門口的白燈籠,不由得心里打了冷戰(zhàn)。

    無端端地,嚴(yán)愷之打了個噴嚏,隨即周身一顫,整個人的精神都醒了過來。他抬頭看夜涼如水,月圓星稀,皺了皺眉頭:他身強(qiáng)體壯,一年下來連個咳嗽噴嚏都極少,今日怎么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莫不是他真的病了。抬手探溫,覺得額頭并無高熱,嘆了嘆氣,便不當(dāng)回事。

    如今,圣體初愈,今日是頭一回上朝。戶部劉尚書不知著了什么魔,竟然跪求皇帝要求立弘文為太子,原因就是皇帝生病期間,弘文多么寬宏仁慈,還協(xié)理朝政,深得民心。還沒得劉尚書說完,立刻有人上奏參了弘文一本。說本該在國安寺的他,竟然比弘弋早一步回京,可見他欺瞞了皇帝,并不在國安寺。

    皇帝聽了,臉色大變,立刻又有人把之前在東城鬧事的公子哥們都參了一道。倒不是說他們在東城的事,而是皇帝病倒那日,全城戒嚴(yán),他們竟然在煙花柳巷尋歡作樂。原本在后宮躺了那么久,多日不見朝拜,剛上朝還未聽到朝臣的恭安,發(fā)現(xiàn)事情一件件一樁樁都能讓他氣得躺回床上。而一有人說起弘文的壞話,也立刻就會有人反駁,指出弘弋如何如何不是。

    頓時,朝堂之上,亂如市集,皇帝龍顏大怒:“朕的兒子豈是能由你們這般議論的!

    不等朝臣反應(yīng),皇帝就氣呼呼地退朝,然后當(dāng)日就聽到劉尚書之妹,后宮的宜妃被打入冷宮,膝下的小皇子被送去一個昭儀宮里養(yǎng)。

    “何故遷怒到后妃身上。”宋煜喃喃自語。

    “不盡然,圣上病發(fā)當(dāng)日就在宜妃娘娘宮中用過膳,論嫌疑,她最大。”嚴(yán)愷之一臉嚴(yán)肅道。

    “我聽說有人在傳這次因為大皇子與朝臣合計,準(zhǔn)備逼宮。”宋煜道。

    嚴(yán)愷之望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別聽旁人胡說,若大皇子要逼宮,就不會跑國安寺去。而且宜妃也不是下毒的人。”

    宋煜大驚,“確定是毒?太醫(yī)不是說食物相克嗎?”萬物皆有性,屬性相生者可強(qiáng)身健體,生津活血,屬性相克者,輕則身體不適,重則損氣喪命。所以中醫(yī)講究陰陽調(diào)和,相生相克,養(yǎng)身不如養(yǎng)生。

    “所以讓你別嚷嚷,惹禍上身我可不管。”嚴(yán)愷之頓了一下,“我可能要外出幾日,家里就拜托你了。”

    原本還怏怏的宋煜挑了挑眉,立刻囂張起來,“又拜托我,我在你家的時間都快比在家的時間多了。要不,你把蘭芝許給我吧,我干脆入贅到你家好了。”嚴(yán)愷之反手就是一擊,手肘真好打中宋煜柔軟的肚子。雖然只用了三成力道,可是一擊疼得宋煜捧著肚子哇哇叫。“說好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又耍賴!”

    “我又不是讀書人!”嚴(yán)愷之見他夸張地倒地打滾甚為鄙視,“你也不像讀書人,一點(diǎn)正經(jīng)樣子都沒有,我怎么可能會把蘭芝交給你。”

    宋煜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地上爬起,對嚴(yán)愷之抱怨道:“你自己不愿成親就算了,干嘛拉著蘭芝陪你。你知不知道,外頭的人都在傳你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還好我屋里有人,要不還以為我和你才是一對。”

    “荒謬!”嚴(yán)愷之不由得立起眼睛,嫌棄地打量著宋煜,下一句話更讓宋煜吐血,“我就算有龍陽之好,也斷不可能看上你。”

    “嚴(yán)愷之,我到底哪一點(diǎn)配不上你,誒,不對!我才不和你一樣!”宋煜覺得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認(rèn)識了嚴(yán)愷之,手腳不如他利落也就算,怎么說他是個讀書人,可結(jié)果連嘴皮功夫都贏不過他。

    “不和我一樣是好事。”嚴(yán)愷之認(rèn)真地說。

    宋煜聽他口氣,頓時也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你也年紀(jì)不小了,難道真想等到新帝繼位,你才肯成家?別傻了,若是夫人不愿你娶高官女,那你就將就一下,尋個小戶人家的娘子,總好過被外頭人評頭論足吧。我瞧著李閣老家的五娘子倒不錯,要不我?guī)湍悖俊?br />
    “你別胡來,她不過是小丫頭。”嚴(yán)愷之立刻厲聲阻止。

    宋煜不以為意,“小丫頭怎么了,我瞧著她心眼可不小,難不成你心里還有人不成。”嚴(yán)愷之的沉默讓宋煜來了興趣,“難道還真有人啊?快與我說說,到底是哪家娘子這么走遠(yuǎn)。”

    “是我欠了她。”嚴(yán)愷之沒由來地嘆了口氣。

    “欠誰?沒事沒事,咱們立刻補(bǔ)救就行了,只要她沒嫁人就好。就算嫁人,也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銚屵^來。誒,你別走啊!”宋煜心里像被螞蟻啃了一樣,癢得無處撓。

    嚴(yán)愷之瞥了他一眼:“管好你家丫鬟就好,仔細(xì)沒好人家的娘子愿意嫁給你。”

    宋煜哪肯罷休,急急追上去,“我家丫鬟我自己管,你好歹給我個信,不能就這么吊著我胃口,心里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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