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抓住王爺?shù)男模彼卦泼摽诘馈?br />
“錯，當(dāng)然是搶在王妃進(jìn)門之前生下長子，”汀芬搗了搗素云的額頭，這個丫頭真是蠢的要死，不過正好，可以幫自己打先鋒，“你說，她一個側(cè)妃，最不能自己生庶長子，灌咱們避子湯吧？好歹咱們也是宮里娘娘們賞的，不是尋常的丫頭~”
“姐姐的意思~”若是能得王爺?shù)囊幌Υ箲z，生下個一兒半女，以后自己的日子也算是有盼頭了，素云白嫩的小臉?biāo)查g緋紅。
“你瞧瞧你的俏模樣，”汀芬將桌上的一面水銀鏡舉到素云面前，“說句實話，這個院子里數(shù)你長的最好，只是因為以前的事，王爺才不待見你，可有些事是咱們這些做奴婢能決定的么？還不是主子叫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明知道是火坑也要睜著眼睛跳下去？”
素云被觸動情腸，潸然道，“姐姐說的可不是么？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她哪里有選擇的余地？
“好了，這日子也快熬出頭兒了，你看水靈這幾日走路帶風(fēng)的？桑蕎這些天也不寫詩了，成天抱個琴彈的起勁兒，哪個不是存的這個意思？”汀芬篤定的道，“你只管沉住氣，咱們不做那出頭鳥，只管跟在水靈后面，左右她是自幼跟著王爺?shù)模S側(cè)妃進(jìn)了門，怕是也要先找她說話~”
“嗯，我聽姐姐的，”素云對汀芬感激的五體投地，若是汀芬現(xiàn)在鼓動她去找梁元忻，那她一定會對汀芬的用意生疑，可現(xiàn)在她是一心為她們二人打算，素云對汀芬再無懷疑。
“姑娘，剛才外面送消息過來，史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出發(fā)了，”石綠將一碗蓮子粥奉與羅輕容，輕聲道。
“嗯，”羅輕容揚唇一笑，“做的好，趕明兒將姚家的身契讓富伯給他們送過去。”
石綠心里已經(jīng)對自家姑娘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她就好像有一雙能看到未來的眼睛，竟然一早就安排了人埋在了史良箴身邊，那個史良箴自負(fù)聰明，怕是打死也不會知道，六年前史家買下的關(guān)家一家子，其實并不是真的一家，如今她身邊的二等丫頭侍墨，根本不是關(guān)家的女兒，她真正的父母，根本就握在羅家人手中，而現(xiàn)在，這個養(yǎng)了六年的棋子，終于派上了用場。
石綠的神色羅輕容自然沒有忽略，她放下手里的青瓷小盅笑道，“怎么？害怕了？”
“沒，就是，就是想不明白，不過姑娘的事奴婢根本不需要想明白，只管照著姑娘吩咐的去做就是了，”石綠一臉堅定，她是一個下人，只要將姑娘服侍好，便是盡了本分，姑娘的心事盤算，就不是也應(yīng)該揣測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也看著的，這些年下來，我主動害過人？就是侍墨，將來也會也有個下場，”羅輕容拍拍石綠的手臂，“你為我做了許多事，將來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不過你跟在我身邊，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奴婢從來沒有想過出去，”石綠嚇得跪在軟軟的氈地上，她是羅家的家生子兒，外面是世界是個什么樣子她根本一點兒都不了解，在她看來，將來因著姑娘的寵愛，嫁個體面的管事，爹娘能在府中榮養(yǎng)，弟弟也能謀上份好差，這就是她們一家最好的結(jié)果了，“奴婢這一輩子都是要留在姑娘身邊的。”
“這是怎么了？”朱砂聽到屋里的動靜，急忙進(jìn)屋，“你這個丫頭，又做了什么惹姑娘生氣？”
“你呀，成天就知道擺出姐姐的款兒來訓(xùn)人，我不過是跟石綠說說以后，這丫頭不肯出去，一心要在府里陪著我，”羅輕容一把將石綠拉起來，“現(xiàn)在我在孝期，待將來出了孝，你們的將來一定都會給你們安排好的，你去跟石青也說一聲，只管好好跟著我，重華院里的人，不會叫你們沒有好下場。”
“竟然是為這個？姑娘還真是小看我們這幾個了，”朱砂比羅輕容大著幾歲，又是富媽媽的女兒，再心腹不過的人，索性嗔了羅輕容一眼道，“你當(dāng)我們幾個跟在水居里那兩個一樣眼皮子淺？該信誰都看不清楚？我們早就說好了，這輩子都要跟著姑娘，將來有了兒女，也要服侍小小姐，小少爺呢~”
“是，朱砂姐和胭脂姐都跟我們說過了，”石綠見盟友來了，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奴婢們可是都想好了，要一生一世都跟著姑娘的，姑娘將來嫁了好夫婿，可不能將奴婢們?nèi)酉伦约合砀Ｈァ！?br />
“呸，虧你是姐姐，也不教些好的，竟然聯(lián)手打趣我，”羅輕容被自己幾個沒差沒臊的丫頭鬧了個大紅臉，又被石綠那個“好夫婿”觸動愁腸，“我不說了，這屋子里太悶，姐姐幫我開扇窗子吧，”她臨進(jìn)屋時朝石綠擠擠眼，“你若閑了，去問問大少爺那里可有什么好書，幫我借上幾本。”
石綠的弟弟小石頭現(xiàn)在跟在羅旭初身邊，石綠的爹在外面探聽到什么消息，都是經(jīng)了兒子送到石綠手里的。
“侍墨，你說王爺會不會看不到咱們的馬車？”史良箴看著挑簾向外張望的丫頭，有些忐忑道。
“這輛馬車是姑娘出門必乘的，即使已經(jīng)去了咱們史家的徽記，殿下也一定會認(rèn)出來的，”說著她從車?yán)锏逆y金炭爐里夾了幾塊銀絲炭將在一只琺瑯人物紋小手爐里，塞到史良箴懷中，“您放心，奴婢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殿下一準(zhǔn)兒要從這里進(jìn)京的。”
“多虧你幫我出了這么個主意，不然咱們還真的出不了府，”雖然母親明里暗里將自己和梁元恪自幼便許下婚事的傳言散了許久，可鳳鸞宮一直無聲無息，仿佛沒有聽到消息一般，柳貴妃甚至還像往常一樣召自己進(jìn)宮了幾次，雖然每次都有其他府上的姑娘在場，但她對自己還是像以前那么親切，可這樣的表現(xiàn)，反而讓史良箴心里更加沒底。
“侍墨，你說，王爺他會不會已經(jīng)聽說了京里的事？萬一他誤會是我亂說的可怎么辦？”史良箴將手爐緊緊抱在懷里，今天她特意穿的單薄了一些，現(xiàn)在坐在車?yán)铮砩弦魂囮嚨陌l(fā)冷。
夫人有心傳的跟你傳的有區(qū)別么？侍墨心里不以為意，臉上卻掛著暖暖的笑意，“姑娘莫要亂想，王爺哪里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再說了，就算是京城的信里說過什么？您一大早的過來迎他，再將事情分辨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王爺可是最信您的話的。”那邊主子的吩咐也是為了促成姑娘跟寧王爺?shù)幕槭拢虼耸棠睦镆矝]有什么壓力。
是啊，自己跟梁元恪可以說的上是青梅竹馬，他一向很聽自己的話，也說過自己是他見過的最最賢良聰慧的女子，想到這些，史良箴多了幾分勇氣，從荷包里拿出巴掌大的象牙水銀鏡細(xì)細(xì)照了照自己的妝容，“侍墨，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于憔悴了？我心里又沒有鬼，不必扮可憐~”
“姑娘這哪里是扮可憐？姑娘分明是這幾日在法華寺茹素為王爺祈求平安太過傷身，”侍墨一臉正色，“這大冷天兒的，若不是擔(dān)心王爺路上的安危，又顧忌王爺?shù)拿暎媚锬睦镄枰@么勞累自己？”
為了能在今天順利的出府，史良箴以為祖母祈福為史，自請到法華寺誦經(jīng)七日，又為了能在郊外不被外人發(fā)現(xiàn)跟梁元恪見面，史良箴更是五更起身，身邊只帶了侍墨一個，乘車到二十里外的官道上等著梁元恪一行，這份苦心，但凡梁元忻念及前情，怕是不會相信旁人的讒言的。
梁元恪這一路行得極為郁卒，他是被至德帝下旨詔回的，傳旨的公公還在無人處代天子口諭將他斥責(zé)了一頓，被一個內(nèi)監(jiān)申斥，雖然是代天子，但也讓自小在宮里被眾星捧月一樣養(yǎng)大的梁元恪羞憤欲死。
“王爺，還過二十里就到京城了，咱們要不到了長亭那兒歇個腳？”身后的柳靖遠(yuǎn)揚聲道。
“不了，回到京城多少歇不了的？本王還要早些進(jìn)宮面圣，”梁元恪厭惡的搖搖頭，冬日的寒風(fēng)將他身上的貂皮大氅送的衣角翻飛，若不是自己帶著這幾個只會夸夸其談，于庶務(wù)一竅不通的表兄弟，哪里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柳靖遠(yuǎn)也知道現(xiàn)在梁元恪不想看到他們，可他們兄弟幾個也是一心的委屈，這個王爺任心不管，到了清江只管拉攏人心，說是要挽回在清江查案時失去的民意，成日跟官員商賈們迎來送往，卻將修堤的事情完全丟給了他們幾個。
可柳家兄弟不是進(jìn)士就是舉人，讀書制藝是一把好手，吟詩撫琴也鮮有人能出其右，修堤治河就難免有些過于難為了他們，因此便被下面的官吏所蒙，春日里征集民夫去修堤，延誤了春耕，到了秋收之時，清江兩岸幾個州都欠收，知州將折子遞到戶部說明原因，還附上了梁元恪要求戶部拔糧賑災(zāi)的條陳，直把至德帝氣得要掀了御案。
“王爺，臣知道您氣什么，可這次的事，分明是底下人有意坑害您，您想想，咱們這些人哪里知道農(nóng)事？下面的官員不說清楚其中的利害，只等著咱們往人家畫好的圈子里跳呢，”柳靖遠(yuǎn)深吸一口刺骨的寒氣，將心里的不滿強壓下去，“關(guān)鍵是您面圣時一定要將這些關(guān)節(jié)跟皇上說清楚，相信以皇上的圣明，哪里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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