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一眼就看到了陸輕瀾,不顧葉庭深皺起的眉頭跌跌撞撞的走了進(jìn)去,眼中充滿了急切:“瀾瀾,她回來了!她回來了你為什么都不肯告訴我?當(dāng)年你不肯說出她的去向也就算了,現(xiàn)在她回來了還要瞞著我么?”
“發(fā)什么酒瘋?”葉庭深沉著臉走過去一把拽住了他,不客氣的直接將他摔在了沙發(fā)上,而后又走到陸輕瀾面前護(hù)住她。
既然師小蕊回來了,這個家伙大白天的喝成這幅鬼樣就一點(diǎn)也不奇怪了。
剛開始的那一年,這樣的情形并不少見。作為兄弟,原本該幫著他,可誰讓這個混小子自己作死把師小蕊推遠(yuǎn)了?
陸輕瀾捏了捏葉庭深的掌心表示不用擔(dān)心,她沒好氣的走到了秦新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恨恨道:“看看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你有什么資格,有什么立場知道她回來了?難道還想和當(dāng)年一樣做出混賬事把她逼的遠(yuǎn)遠(yuǎn)的?換做我是小蕊,我根本不想看到現(xiàn)在的你!”
又想到這三年師小蕊所受的苦,她氣的胸膛都劇烈起伏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們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怪的了誰?還不是你自己作的!現(xiàn)在借酒消愁的樣子又做給誰看?你以為這樣就能求得她的原諒了么?出去!回去自己想清楚!”
“我……我……”秦新被教訓(xùn)的一句話都反駁不了,手掌撐著沙發(fā)他試圖想要起來。
陸輕瀾才不會管他,轉(zhuǎn)身就回了房。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
“還愣著干什么?是個男人就起來,去洗手間洗把臉清醒下,我讓你助理來接你回去。”葉庭深斜眸不贊同的睨他,在這件事上,他和老婆絕對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
秦新好似丟了魂魄,一動不動。
葉庭深譏諷一笑,二話不說直接拎起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拖到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毫不客氣的把涼水澆在了他臉上。
“清醒了么?”他冷聲質(zhì)問。
“咳咳!咳咳!”沒幾秒,秦新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葉庭深恨鐵不成鋼:“別說是輕瀾,師小蕊,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秦新,我都不愿意看。喝醉了除了讓自己難受能得到什么?她回來了,難道你就用這幅姿態(tài)去見她?你好好想想清楚!”
嫌棄的松開手,不再管他,葉庭深抬腳出了洗手間。
半小時后,秦新的助理終于趕了過來。
葉庭深就像扔垃圾似的把一言不發(fā)的秦新扔了出去:“如果這三年的時間都不夠你想清楚,我勸你還是放過你自己,放過她比較好。想清楚,師小蕊要的是什么,你能不能給!”
“砰!”
大門甩上,他心里其實(shí)是嘆了口氣的。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大抵就是如此吧。
“走了?”陸輕瀾撅著嘴走了出來,揚(yáng)了揚(yáng)眉詢問。
“恩,我把他趕走了,別生氣了,恩?”葉庭深把她摟在懷里,輕聲哄著。
陸輕瀾哼哼了兩聲,口是心非:“我才不要生他的氣!
“你啊!比~庭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你今天的反應(yīng)可是過了,是不是師小蕊出了什么事?”
自家老婆如今雖然不待見秦新,可像今天這么氣急敗壞的,還是三年前師小蕊悄無聲息的離開,秦新跑來質(zhì)問的那一次。
“庭深,你別問了,暫時這些事不方便告訴你,等以后再說吧!标戄p瀾嘆了口氣,而后指了指臥室,笑容重新爬到臉上,“去吧,你寶貝兒子醒了,好不容易休假在家,好好陪陪他,別總弄的父子倆還有隔夜仇似的!
“遵命,老婆!比~庭深笑,又趁機(jī)在她臉上偷親了口。
另一邊,秦新被助理送回了在秦家在A市的別墅。
“秦少,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新一眼,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夫人。
秦新疲憊的揮了揮手,聲音有些沙。骸安挥昧,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助理不放心,但秦少都這么說了,他只能照做:“好的秦少,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恩。”秦新心不在焉的回應(yīng)了聲。
空蕩蕩的別墅里,剩下了他一個人。
秦新仰頭躺在沙發(fā)上,腦子里回放的,是今天陸輕瀾指責(zé)他的那些話。
是,她說的都沒錯。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怪的了誰?
掌心覆上眼睛,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想清楚,師小蕊要的是什么,你能不能給!”
葉庭深的話再一次毫無征兆的沖進(jìn)了腦海里,一遍又遍,就像復(fù)讀機(jī)一樣回放。
秦新猛的從沙發(fā)上驚醒,呼吸急促!
醍醐灌頂!
他突然就明白了。
想要師小蕊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他就必須給她想要的,而他,萬不能像以前那么混蛋,而如今第一緊要事情,就是讓師小蕊看到自己的改變和足夠的情意,原諒自己。
他忽然想起了當(dāng)年兩人關(guān)系慢慢往好的方面發(fā)展時的自己。
對,就該那樣!
這三年多的渾渾噩噩,似乎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般輕松。三年的疑惑,在這一起瞬間豁然開朗。
他想見她!
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秦新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她。
但一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他皺了皺眉,兩秒鐘之后,他飛快沖向了浴室。
五十分鐘后,已經(jīng)一身清爽的秦新出現(xiàn)在了師小蕊家門口。
然而,即使手已經(jīng)垂在了半空中,他依舊沒有敲響那扇門。
他知道她在里面。
他在猶豫,是不是要給她一點(diǎn)時間,畢竟中午兩人才不愉快。
他不是沒勇氣,這一次,他有足夠的耐心,他想給她時間,或許也是給自己時間。
最終他還是把手伸了回去。
晚安,小蕊。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大門,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了對面的房間。
那會兒,為了拉近兩人的距離,他特地把對面的房子買了下來住了進(jìn)去,可自從她走后,自己再沒進(jìn)去過。
腳步微頓,想要進(jìn)去,最后還是放棄。
算了,那個房間里,是兩人不好的回憶,就讓過去都過去吧。
翌日。
師小蕊起了一個大早。
今天,是她正式回歸雜志社的日子。
拉開窗簾,看著窗外升起的朝陽,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中默念: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洗漱,吃早飯。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她拿起了包包準(zhǔn)備出門。
無意間低頭,卻在看到門口好幾個煙頭時愣了愣,而在煙頭旁邊,放著的是她一直以來愛吃的一家早餐店的早餐,隱隱還冒著熱氣……
幾乎是同一剎那,秦新的樣子就躍入了她腦子里。
這個煙的牌子,只有他才會抽。
他來過了。
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緊,瞥開眼,她冷漠忽視離開。
八點(diǎn)四十五,她準(zhǔn)時到達(dá)伊悅雜志社門口。
久違了。
師小蕊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jìn)去,她有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同時又覺得愧疚。
當(dāng)年伊悅正處于上升期,她卻要遠(yuǎn)走他鄉(xiāng),可她的輕瀾姐,從不怪自己,自己一直以來的決定,她都毫無條件的支持……
一個沒忍住,她很沒出息的覺得眼睛酸酸的。
“不進(jìn)來?要等到什么時候?”
溫柔的嗓音毫無征兆的響起。
師小蕊吶吶抬頭,好久不見的陸輕瀾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親切,熟悉,一如往昔。
一瞬間,千言萬語似乎全都哽咽在了嗓子眼:“輕瀾姐……”
“多大了還哭?”陸輕瀾挑眉,似是嗔怪,但雖然這么說著,還是笑著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蕊,歡迎回來,我們等你很久了!
嗓音溫柔,就像三年前離開時一樣,給了她安定,勇氣和溫暖。
“輕瀾姐……”師小蕊緊緊的抱住了她。
“小蕊!歡迎回來!”小顧笑著上前。
“小顧……”師小蕊偷偷抹掉了眼淚,笑著,又和她擁抱在了一塊兒。
小顧單手撫著她的背:“回來了就好,我們一直在等你!
“恩!”師小蕊重重點(diǎn)頭。
“走吧,進(jìn)去吧,你的辦公桌早就打掃好了!标戄p瀾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久違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小蕊,歡迎回來!”
“小蕊,好久不見!”
“小蕊姐早上好!”
“……”
熟悉的,陌生的,全都一一跟她打招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誠摯的笑容。
師小蕊覺得心里被溫暖塞的滿滿的,這種感覺,真好。
“還喜歡么?”她被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桌上,一束紫薇靜靜的開在那兒。
師小蕊心中一動,紫薇的花語是,美好。
她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陸輕瀾。
陸輕瀾微笑著朝她示意,拉住了她的手:“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向前看,不要被過去束縛。”
“恩!”師小蕊笑著點(diǎn)頭。
當(dāng)辦公室只剩下她們兩人的時候,陸輕瀾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把鑰匙和一張紙遞到了她手上:“這里是地址和鑰匙,你放心,這是我哥的一處房產(chǎn),除了我們家,沒人知道,你搬過去吧!
頓了頓,她又說:“秦新不會找到那去的!
“輕瀾姐……”師小蕊抿著唇接了過去,“謝謝你!
“傻姑娘,說什么謝謝呢。”陸輕瀾搖了搖頭,斂起了笑意,心里是心疼她的,“懷兩個小家伙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師小蕊心頭瞬間涌上了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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