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辛夷拍拍胸脯,無限自信道。
而正當辛夷話音未落的時候,卻聽門口聲音傳來:“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合計什么呢?不如說給我也聽聽?”
辛夷和李沉同時抬頭望去,正是沐方錦。李沉給辛夷打了個眼色,她也心領神會,淡定的微笑道:“其實并沒有什么。”
“沒有什么是在說什么?”
“……沒有什么就是沒有什么呀。”她一臉無辜的攤手回答。
見沐方錦皺著眉頭臉色不佳,辛夷也很無奈——總不能告訴你,我正和你損友合計怎么給你戴綠帽子吧二師兄!
“沒有什么,我怎么不信你們兩個沒有背著我研究著什么?”沐方錦看看二人,懷疑的掃視。
“公子,天地良心吶!真沒什么!是吧李大人!”
李沉望了她一眼,也趕忙解釋:“當真是阿錦你想多了,我不過是看你這小師弟蠻有趣味,便與他多聊了幾句,話十分投機……我還真想將他領回府里多說一會兒話呢。”
沐方錦怎會輕易中了李沉的套兒,見他這么說,干脆大度的將手一揮:“怎么,辛夷是我的小師弟,我又沒關著她禁足,如果阿沉你真想帶她走,那就直接帶走好了。”說到這,他則坐在了辛夷身邊,悠悠然的盯著她看,嘴角勾出狡黠的笑容:“不過也得問問我的小師弟——到底愿不愿意離開師兄這兒。”
辛夷完全不曉得現在是個什么狀況,看看左邊的沐方錦,又看看右邊的李沉,一個‘好啊’眼見就要說出來,卻被右手邊那位李郎中狠狠的捏了一把手背,惹得她“嘶”的先倒抽一口涼氣。而后狠狠踹了李沉一腳,這才回頭望著沐方錦,一臉諂媚的笑:“辛夷怎么舍得離開我的親親二師兄呢。”
身邊的李沉沒憋住,‘噗嗤’的笑出聲來。也借這個由頭起身來看著二人:“得了,我也不打擾你們這師兄弟膩歪,我一個外人呆在這多尷尬,我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本以為沐方錦會像對待鐘陌一樣對待李沉,將他友好的送到門口去,而沒想到的是沐方錦則一直將視線釘在自己身上,而后唇梢勾起淡淡的弧度,“旺財,送客。”
辛夷的嘴角一抽,她仿佛在沐方錦身上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這……李大人,您不親自送送?”
他臉上的笑容愈發詭詐:“我的小師妹不舍得離開親親二師兄,那我也舍不得離開我的親親小師妹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沐方錦這廝腦子還真夠活泛,一大老爺們說這些個也不嫌臊得慌。辛夷被他這話噎得半分鐘沒說出話來,末了臉色發綠“親親二師兄您就說吧,找我跟我在這兒耗著是要說什么?”
“沒什么,”沐方錦甩開扇子,風流倜儻道:“不過是想想剛剛我親親小師妹不知道與那廝終究說了些什么,師兄十分在意呀。”說著,他用扇子一點辛夷的方向,瞇起眸子道:“總覺得沒什么好事。”
“那既然都沒什么好事兒了,您還總提它作甚。”辛夷說著,大喇喇的起身就要走:“那個,師兄我就先走了,您要是有事——”
手腕一把被他掐住,沐方錦挑眼看看她:“可我現在就有事,”他上下打量辛夷,而后問道:“你與我說實話,李沉交代給你的是什么事?關于玉遙?”
料想這件事也是很好猜的,辛夷尷尬的與他笑笑:“您既然不喜歡她,那為何還要攔著李大人追求呢。”
“天知道你在想什么。”沐方錦臉色沉了沉:“她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妾室,縱使不是妻子,但好歹是我的女人,你是故意想讓我難堪?”
辛夷扁扁嘴,“她是你的女人,那你可曾去關心過她疼愛過她?既然沒有,你就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既然你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她若是想去找個比你更合格的丈夫,那又怎么不妥?”
他抽了口氣,這才壓下火頭:“你真以為他比我強?”
“這不是論強不強的時候……”辛夷解釋道:“我只是覺得身為你的妾室,原主子她們實在可憐了些。”
“我待她們還不夠好?這東府的一切都是她們的,我讓她們衣食無憂擁有安定的生活……難道這還不夠嗎?”
她嘆了口氣:“我說沐公子,您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仿佛也不大足呢。”
沐方錦眼神略一躲閃:“你明知道我不與親近的緣由,為何還要這般逼問,”他盯著辛夷,字字清晰道:“我與她們不過是名義上的關系,如今我能這樣待她們,也算仁至義盡。”
“你……未免太自私。”辛夷說著這話,卻覺得他的手上了力氣,捏得她手腕生疼。“你明知道你所做的是錯的,為何還要這樣堅持呢?上次李大人沒有追求到她,當中你也阻攔了對不對。”
他的手松開了,伴隨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辛夷,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不知道,也可以當這些話我全然沒有聽過。”沐方錦抬頭看著她,眼神復雜:“但以后若被我撞見什么不該有的事情……”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你懂我的意思。”
辛夷當然知道他所礙著的不過是男人的面子,故而也順從的點點頭。“那若是沒有別的事,小的就先下去了。”
“等等。”
“還、還什么吩咐?”辛夷小心翼翼的回頭望向他,卻見沐方錦的目光滿滿都是不友善的。只能尷尬的一笑置之:“您放心,我不是那么不謹慎的人~”
“就你這樣還算謹慎?”沐方錦嘆氣:“你先跟我說說,李沉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替他賣命。”
辛夷揉揉鼻子:“暫且……暫且還是賒賬呢。”
“嘁,你這還算謹慎?”沐方錦上下打量她兩圈:“沒收著錢就給人家辦事,嘖,不像你的風格呀小師妹。”
“話可不能這么說——”
他聳著肩打斷道:“反正我是沒見著你先前還會給人打白工的……還是說……”沐方錦說到這兒,嘴角的笑意愈發深邃:“難不成,你竟還有不為了銀子給人辦事兒的時候?當真是稀奇。”
“這……”辛夷語塞,抿了抿唇才道:“這賒賬又不是不要銀子,再說,這李大人好歹也是您的朋友嘛,這幾十兩銀子還能欠著我不還么?”
沐方錦此時竟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眸子直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微微掛著笑,“小師妹,你為何要幫他,你可是想清楚緣由了?”
這幫個忙難不成還要有點典故的?學雷鋒做好事攢人品……這有什么不對么?到底他還想刨根問底問出個什么事兒來?
他站起身來,低頭看著她:“你若真裝傻那我也自是沒轍,隨你喜歡吧。”說罷,又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出門了。
辛夷到底也不大清楚他最后打啞謎似的在說什么東西,幫李沉怎么了?賺銀子的活兒有什么不妥?若是勸動了原玉遙,這樣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么。也不用她總對著與沐方錦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姻緣空唏噓了。
這樣……分明不是很好么。
忽而自己也不敢斷定下去,給人算命什么的……似乎本就沒什么科學依據,若是算錯了呢……反而誤了他們兩個呢?那又當怎么說?
想到這兒,心緒卻遲遲平靜不下。獨自一人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等到門外傳來聲響,辛夷方才探出頭去。
此時卻見她家原主子——原玉遙正一個人在背人處,似是在撕扯著什么東西。臉上又羞又怒,從臉頰到耳根,紅了個徹徹底底。辛夷見狀趕忙三步并兩步的跑過去,這仔細一看不打緊,卻見她手中撕扯著正是的一張字紙,而地上摔著用淡粉細絹布包裹著的一束花兒。
花朵已經摔得凋零,看來有些可惜。而她手中李沉寫給她的情書也被撕得粉碎——不過照這個臉色看起來,大概里面的內容倒是讀了。
嘖嘖,頭一日嘛,這種反應倒是該有的。
……只不過……嘶……不對勁!
此時辛夷也覺察出了這一畫面的違和感。
先前李沉所說,就是連一點東西都帶不進來、送不到原玉遙手里的,那中間肯定是沐方錦刻意安排所致。要不然李沉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讓辛夷來幫他這個忙。
那……那既然如此,辛夷剛剛可是還在正廳里坐著發呆、魂游天外的。怎么這東西平白無故的竟又能送進來了?
沐方錦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開始還叫她不要將動作搞得太大……可如今看來,既然可以不通過辛夷而將李沉的東西送到原玉遙手里,一定是經過沐公子默許的。難不成那沐方錦真的轉了性子……算是同意李沉與原玉遙的事兒了?
辛夷猜到這里,卻又終不明白剛剛究竟自己與他說了什么,竟讓他的態度做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不過這樣也好,反而省卻了她的麻煩……若是李沉和原玉遙后來真的走到一起,明明辛夷這個什么都沒做的,也依舊算得上是撮合二人的大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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