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鳳姐設局天祥著道；黛玉還鄉寶玉送行（一）

    最近，只要小本得了機會就尋鳳姐要人來使。可賈家用人是有原則的，不是你想要誰就要誰，一房一戶分的細發呢。

    就說寶玉這邊，眼下屋里的，襲人排位第一，接著是媚人，然后是晴雯，再下來的是麝月。出去的茜雪也可以端茶倒水，所以她的地位要高于日后的小紅，她也是大丫頭。

    而這個排位不是按照年紀來排的。說小丫頭子，選上來了，這樣就算定崗了。等了留頭，就涉及到了崗位競爭。不是說小丫頭到了歲數就變成大丫頭了。這個道理就同小熊貓長大了不會成為大熊貓一般，它只會是大小熊貓。

    小丫頭大了，要分***品的，也就是模樣好的，手腳麻利的，有辦事能力的，會成為大丫頭，如鴛鴦，襲人這般。余下的會成為粗使丫頭。當然了，也有例外的，比如小紅，她模樣好，能力出眾，有上進心，可她在怡紅院里面還是粗使的，不可以端茶倒水，不可以走進里屋。她不是沒得到上官青睞，而是有人打壓，這個后面說。

    再說外院，李貴是寶玉的奶哥哥，所以他是頭兒，負責寶玉的外出。茗煙等小廝，他們由于年紀小，可以到二層院子尋人，但是不可以進內院。特批的除外，比如鳳姐兒的書童——彩明。不是他的文采好，而是他識字，又對女主子沒有殺傷力。

    再如鳳姐的陪房旺兒一家。王夫人的陪房周瑞一家。他們都是如嫁妝一般送來的，只是主子體面，他們便體面。王善保家的同樣是陪房，可邢夫人不體面，那她的面子就有限了。

    有了這樣的規矩，小本想要把心里用的人要來，難度可想而知了。為什么難呢？主要的是小本想要賈璉的奶哥哥，趙天梁和趙天棟過來。這兩人是不是棟梁小本不管，要靠考察來定。之所以要他們，是便于通曉趙嬤嬤的思想。還一個就是趙嬤嬤別看送了鳳姐兒一個大烏龍。可她說起來還是個明白人，至少比自己的奶媽子還有迎春的奶媽子強百倍千倍。

    小本說，鳳姐兒便度量其意。可即便鳳姐在聰明，一時間他也難以想到寶玉要的人是誰。自己的體己人，有辦事能力的，事情少了，家里人都明白事理的。這些條件就能想到賈璉的奶哥哥了？還當是寶玉小孩氣呢。這樣小本只能自己無奈了，雖然自己每次說話的時間有限呢。不過好在小本知道鍥而不舍這幾個字。

    這日小本又來尋鳳姐，可巧兒見鳳姐正和平兒說著什么。看著聽完鳳姐話滿臉怒容的平兒，小本暗道，不會是賈瑞前來作死了吧？“姐姐可忙？”

    “寶兄弟啊！趕緊屋里坐。平兒，上好茶來！”

    小本笑著坐了，接過平兒送的茶水道了謝，“方才姐姐和平兒姐姐說什么私密話兒了，說來聽聽好不好？”若是旁人問這話，那就是病人了，女人間的私密話也能問了？可寶玉不會被當做病人，因為他本來就是病人。

    “哪里來的那些個私密話了，還不是一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說起來就夠頭疼，就不要說聽了。對了，寶兄弟可有事？”

    “還能什么事呢？不過選兩個人罷了。”

    “我不是說了，只要遇見了好的，定然給你留著。這還追上門來了”

    “倒不是不放心姐姐，若大的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條，這點小事兒哪里會忘了呢。”

    鳳姐兒聽了得意，“這每日里見得，倒是沒察覺寶兄弟的嘴甜了呢。”

    “一直這樣的，您忙，沒留意罷了。”說著起身，“姐姐千萬上心才是，您是知道的，遇了事兒，要是每個體己人可不成。總不好遇見了下作人，還要我親自對付吧？當然了，也不能遇見下作事兒，反倒找了下作的人來。那可劃不來。”

    送了人回來的平兒看著鳳姐，“奶奶不覺得寶二爺方才的話好像有所指？”

    “他？呵呵，能指了什么呢，又不是女孩兒家的事。”

    “不像，近兩年寶二爺好像變了許多，時不時眼神兒就變了。”

    “你這小蹄子倒是上心，莫不是想他善在女孩家身上用心思，自己就想著換換地方了？直說，換你過去。對了，莫不是他說的體己人指的是你。”說著鳳姐兒笑了起來，“是了是了，定然這樣的。等媚人出去了，就把你這個俏的換了去。”

    平兒也笑了，“奶奶真當都是好相與的呢，我若是去了，老爺打發一個過來，那時怕是就該有人念叨我的好了。”

    “誒呦呦，瞧我們平姑娘，自己還表起功來了。知道你的好了。”鳳姐說笑著臉色一轉，“等那個沒人倫的混賬東西再來，你看著我的眼色行事。”

    小本眼下沒工夫關心鳳姐設局的事情。如期想討來兩個得力的人已經是不可能了。可該來的，確已經來了。這一日，消息傳來，林如海病了，要接黛玉回去。黛玉聽了便哭了起來，急的寶玉和小本什么似的，可念人家父女親情也不好多勸，這樣只能跟著干著急。

    “老祖宗，我舍不得妹妹自己回去。不然讓我跟了去吧。”

    “這可不是三兩日的路，你這身子骨兒哪里受得了了？”

    “那妹妹呢，她的身子更弱的。”

    “我哪里有不知道呢，可她那是父女親情，我怎么好不讓她回去了。”

    “這怎么辦可好？”

    “寶兄弟，老太太不是讓你璉二哥跟了過去嗎，若見姑父身體還好，那時伴著一段日子，再把林妹妹帶回來就是了。”

    “璉二哥辦事倒是極妥帖的，可他哪里會照顧妹妹了。”說著小本又到了賈母身邊，“老祖宗，這樣可不算妥當的。”即便黛玉的心里很急，可看著寶玉這般，心里還是甜甜的。

    賈母見寶玉如此便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外面的事情有璉二哥自然妥帖。可妹妹的身邊呢？咱們還是該分派幾個人才是。”

    “倒是這話，那你說都讓誰過去？”

    “紫鵑姐姐定然要去的。雪雁也該回去看看。前些日子老太太說我屋里的媚人姐姐也要出去了，即是這樣不如借著這個由頭兒出去走走，見見世面，免得日后有人說老太太調教的人不成。所以我看她也算一個。”小本說著看向賈母，“老太太，您外孫女出門您就放心了？要不您也發派個人去？”

    “可說呢！是該派個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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