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湘云無猜襲人警心；巧姐出喜保玉送玉（一）

    次日，襲人發了汗，覺得身子輕快許多，寶玉見了才放心下來。

    別看賈母上了年紀，可并不糊涂，知道幾家和睦的重要性，一等緩了乏兒，便打發人去接史湘云，她的侄孫女。眼下除了湘云，史家兄弟和賈母走的還是相對疏遠的。而湘云，已經成了聯系四家之間的一個重要紐帶。

    寶釵，黛玉，湘云，三人才情相近。寶釵還好，湘云和黛玉之間，不經意間便會有些小動作。互相捏個小錯兒，都想著表現自己強過對方一些。

    只要見面，黛玉必然會打趣兒湘云說話咬舌的小毛病。湘云自然毫不相讓，打趣兒黛玉今后找個咬舌的夫君，這一句，可把黛玉說毛了。跺腳和湘云追鬧起來。絕對不能讓寶玉過去的，只要寶玉不過去，那就是兩個小女孩追鬧，運動。可寶玉要是過去的話，無論說什么，做什么。瞬間就會把一道體育題，改成數學題。沒錯就是數學題，三角方面的數學題。

    小本看著兩個小蝴蝶追鬧，那個賞心悅目就別說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定要把她們攔下來。否則自己可太累了。兩個人，寶玉想過去打圓場，那小本壓制要花多少的氣力了。不說這個，就是壓制寶玉單獨去寶釵那邊都要花費精力的，別看寶釵也是六條姻緣線之一，可此時，一定不能顯露出來。

    黛玉的身子終是弱了些，想捉了每日鍛煉的湘云（熬夜做針線），哪里可能了？扶著腰喘著出氣。湘云遠遠扶了廊檐立柱偷看，并小聲兒賠不是。

    小本見塵埃落定，多少收了心神。防止早戀可不是說笑的。寶玉快步過去，扶了一把黛玉，被黛玉甩開，只訕訕站了一旁道：“何苦呢，你又捉不到她。”

    “今兒個我捉不到她，不給個厲害的，再不活著。”

    寶玉聽黛玉說了狠話，不覺怔神。小本以為散場了，沒想還有自己戲份，只得道：“妹妹又胡說了，這大節下的，如何說著這樣的話來？”小本的氣勢不用說了，直逼當日同李嬤嬤的口氣。

    黛玉本想和寶玉對著來，可見寶玉怒目橫眉，輕哼了一聲，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那邊湘云跑了過來，拉著黛玉道：“愛哥哥真真好氣勢了。也不怕大節下的吵了老太太。哼，林姐姐，咱們不理他！”說完，拉著黛玉便走。見黛玉去了，小本心里知道，這是自己壓制寶玉少單獨去寶釵那邊有了效果。在一個就是往昔自己累積的下來欺負顰兒的“余威”。否則，事情就不會這樣簡單了。想著放了心神。不管怎么說，直到現在，林妹妹的眼淚掉的不多，當然了，這是真辛苦啊！

    寶玉見湘云拉著黛玉去了。一時心滿意足，他是不會在意被女娃說上兩句的。當下跑了過去，后面跟著湊趣兒。自然又招來黛玉和湘云不少的怪話。

    晚飯，賈母這邊吃，寶釵，黛玉，湘云，迎春，探春，惜春還個寶玉。飯后用茶的功夫，王夫人，鳳姐，李紈也都過來了。大家說笑了一回，黛玉便拉著湘云回自己屋了。寶玉這個護花使者，自然一路護送，別看只有兩步半路。

    小本真的很累了，半個多正月，除了元春回去后的一個半天，余下就沒閑著過，見天有事兒。難得晚上有個安穩覺，那還不好好休息下？真想不到這精神累，居然比體力累還嚴重。

    小本累，那是沒人心疼他的，這不，湘云來了，寶玉的精神還好了呢，早早起床，自己都沒洗漱，便去了黛玉的屋子。紫鵑幾個丫頭，早上的事情多些，外屋里沒人，寶玉直接進了里屋。見湘云一條胳膊扔在被子外面，急忙把她送了回去。小本這個鬧心就別說了，自己辛苦幾年了，我的寶二爺啊，你不是要把這斷送了吧？想著，盡量驅使胳膊幫著黛玉拉拉被角。好了，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只要黛玉睜眼就好辦了。

    好辦了？開什么玩笑，事情才剛剛開始好不好。黛玉睡覺輕，何況寶玉還做了令她暖心的事情，別看只是拉下被子，這對黛玉來說是極其受用的，真要說起來還該感謝小本呢。黛玉睜開眼，見果然是寶玉，“來這么早做什么？”

    “還早？快起來看看吧，趕緊起來瞧瞧，太陽一竿子高了。”

    寶玉一語未了，外面進來一人，不是別人，便是襲人了。要說最留意寶玉男女之防的，便是襲人了。至于原因倒也簡單，她是經歷過的，知道寶玉已經有這方面的意識了，所以一定要看緊了，千萬別出亂子。而且由于有了小本的助力，襲人心里要比從前有安全感，自是看的更緊了。

    那說襲人也真成，自己都那什么了，還防著別人？其實不是這樣的。寶玉同她那什么，這是賈府的規矩。要是同湘云，黛玉等人有了亂子，那就是丑聞了，一輩子名聲就毀了。所以她見寶玉不在屋里，馬上便來最危險的地方找。果然見了寶玉站在床邊，黛玉湘云躺在床上沒起來。

    “你堵了這做什么，好在讓開了，讓姑娘們起來才是了。再說，你自己還沒洗漱，怎么就過來了？”襲人說著對黛玉笑笑，然后拉寶玉往外走。

    小本見了心里高興，哈哈，自己給襲人一顆定心丸吃，果然得力了。看的緊，不然寶玉就要和湘云用一盆洗臉水，又要讓湘云梳頭了。這可不是說笑的。有襲人看著，自己可以安心了。

    “是了，妹妹快起來吧，我回去洗漱了就過來。”寶玉說著，隨著襲人走了出去，臨了，還不忘了招呼紫鵑和翠縷進去服侍。

    見寶玉同自己出來，襲人舒了口氣。上屋緊忙招呼媚人和麝月過來服侍。她自己也忙著收拾被褥，洗漱。

    寶玉待襲人終是不同旁個，眼見襲人進了里屋，胡亂洗了臉，便又跑了出去。媚人自然不會說什么，最近她心里煩的緊，明明自己已經到了歲數，可為什么還不發派自己出去呢？在屋里雖是好，可一直這樣吊著就不是事兒了。再等等，寶玉年紀再大些，自己出去想尋個體面就難了。只是她還不知道，寶玉眼下已經能讓她不體面了。

    至于麝月，她是絕對不會在此時，此事上進諫的。對她來說，穩定高于一切。既然什么事情都沒自己的份子，那就要交好有份子的人，這些都是情分的。比如鴛鴦，比如平兒，比如襲人等等，自己只要規規矩矩，本本分分就成了，余下的一概不論。

    襲人收拾了床鋪出來，見寶玉不在，只當是梳洗完了，跑了出去。便自己梳洗。一時間寶釵過來，二人便坐著說話。可等賈母屋中放飯時，看著寶玉一頭的小花辮，襲人一怔，這個手法可不是自己屋里人的，看著熟悉。湘云！想著襲人腦子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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