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靜,安靜的只有風偶爾吹動窗簾的聲音。
但在這些聲音中卻奇怪的有了一個很輕的腳步,若不是衛(wèi)月舞一直注意著,怕是根本聽不到有人己經(jīng)進來。
水睫一動不動的搭在眼眸上,沒有半點清醒過來的意思。
踏進屋子里來的人,自打進來后,就緊緊的盯著衛(wèi)月舞的臉,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睜眼的痕跡。
待得看到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沒有分毫的醒來跡象,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的靠到窗臺的桌案前,桌案上放著那盆精美的寶石花。
雖然知道衛(wèi)月舞得了太夫人的賞,據(jù)說還是因為三小姐和李月兒的事,是因為衛(wèi)月舞受了委屈,太夫人給的補償。
府里的人都是這么說的,但真正見到寶石花的人卻沒幾個。
縱然是衛(wèi)月舞院子里的人,也就只有她幾個心腹見過,這會看到如此精致華美的寶石花,來人不由的一陣目眩,手緩緩的摸上了這盆精美的寶石花。
不管是花葉,還是花形,以及當中的花蕊,無一不顯示著這盆寶石花的精美,雖然小了點,但這么精美的花,可不是一個下人能觸摸得到的。
門外似乎有聲音傳來。
來人知道不能再等了,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紙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瓶,把里面的東西,一骨腦的全倒在玉花的當中。
水質(zhì)滑滑的從花蕊掛落下來,無聲的浸蝕著花根花葉。
來人滿意的看到水質(zhì)涂染了幾乎整盆寶石花,還有一些則落到花盆下面,那些當做土 質(zhì)的鵝卵石上面。
如果沒注意看,根本不會有發(fā)現(xiàn)這盆寶石花己經(jīng)被粘綢的水質(zhì)浸漬過。
來人很謹慎,一邊偷看著衛(wèi)月舞的反應(yīng),一邊看著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待到了門口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快速離開屋門口。
待得聽不到屋子里的腳步聲,衛(wèi)月舞才睜開眼睛,目光往門口看了看,果然是空無一人,再看向那盆寶石花。
寶石花依然在看起來精致華美。
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寶石花面前,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花上面有一些淡淡的水質(zhì),透明的液體看起來些粘粘的,但如果在陽光下照射一陣,必然不可能讓人發(fā)現(xiàn)。
一無所知的人,就算是看到,也只會是以為不小心粘上的水質(zhì)。
有味道,但很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有這些味道中衛(wèi)月舞聞到了一味中藥的味道,這味中藥其實沒什么大作用,但是卻可以消除一些很重的異味,而且還有微量的毒,不過這毒卻不是致命的。
“郡主,怎么了?”金鈴匆匆的回來,進門就看到衛(wèi)月舞站在那盆寶石花上面,眸色幽冷。
“有人進來過了!”衛(wèi)月舞的目光依然落在花上,淡淡的道。
“郡主可看到是誰?”金鈴雖然也有準備,但還是愣了一下。
自己這里才去書非和梅嬤嬤那里看了一下,這邊就己經(jīng)有人進來,果然如郡主說的,清荷院里也是不安寧的。
“沒有,很警惕,動作也很快!”衛(wèi)月舞其實早己預(yù)料到了,所以一點也不急,唇角綻開一絲柔婉的笑意,只是有些冷,“畫末應(yīng)當就在大門口吧,去問問她看到誰了?”
畫末這幾天一直被請到針線房去幫忙,所以一直不在,但其實今天畫末是在的。
她一大早跟往日一樣到針線房轉(zhuǎn)了轉(zhuǎn),但早早的回來了,并且趁人沒注意,到了守門婆子的那間小屋子里,說想在那里安安靜靜的繡著,但其實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
那間屋子正巧有一個不大的窗口,對著衛(wèi)月舞正屋的門。
“是,奴婢現(xiàn)在就去問!”金鈴點點頭,也沒做停留,轉(zhuǎn)身就去了門口婆子的小屋處。
書非這會也回來了,所謂她和梅嬤嬤所謂的爭執(zhí),就是為了明天宴會的事情。
太夫人那邊傳來消息,問衛(wèi)月舞這邊有什么想法,總是衛(wèi)月舞明天是主人,有些布置總要問過衛(wèi)月舞本人,書非和梅嬤嬤因為意見不同,說話大聲了一些,聲音急了一些,于是就被認為是兩個人吵了起來。
“郡主,這……這是什么?”書非過來也看到了寶石花上的水跡,伸出手就想沾一些看看。
“別動!”卻被衛(wèi)月舞阻止了下來,“這水有腐蝕 性!”
“這……是什么東西?”書非嚇的臉色一白,忙縮回手。
“應(yīng)當是一些對玉石翡翠不好的水,不過可能那個水的味道很濃,所以用了一味消味的藥。”
衛(wèi)月舞并不回頭,只淡淡的道。
這水必然是有問題的,否則不會好生生的往自己這寶石花上面灑水,但此時尚有水質(zhì),卻不宜這個時候查看,不知道這水沾到人手上會如何。
不過這水液比自己剛過來看的時候少了許多,這才一會時間,如果時間再多一些的話,應(yīng)當馬上就會干的看不見了。
而且還是了無痕的那種。
再接下來就是碎了?她倒要看看這寶石花是如何碎的?
“先放著吧,等一會干了再看一下。”衛(wèi)月舞對于寶石并不精通,但只要想到以前衛(wèi)艷的那盆寶石花的下場,就不難猜到這最后這盆花必然是碎了的。
“郡主,是一個小丫環(huán),平時就是掃掃院子什么的,奴婢問了守門的婆子,只說當初清荷院的時候,原本就是二夫人挑的,后來那些不聽郡主的話,大部分挨了打,被遷走了,這個叫風兒的小丫環(huán)因為尚算老實,就給留了下來。”
金鈴打聽了消息,也走了進來。
“是院子里的風兒?”書非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問道。
“怎么,還有其他的事?”衛(wèi)月舞回過頭來,緩步往之前的榻上行去。
書非跟進了兩步回道:“郡主,奴婢想起來了,那邊還是郡主才進來的時候,二夫人處置了一些人手,這個叫風兒的丫環(huán)看著極其實誠,所有的人都不看起郡主,就她私下里還提醒奴婢小心,后來奴婢才作主留下的她!”
居然還有這茬,衛(wèi)月舞秋波流轉(zhuǎn),水眸中揚起一抹幽冷。
看起來這個叫風兒的還不是專門為著自己找來的,而且看起來也不是李氏的人。
那會這個院子可是給衛(wèi)艷住的,既然不是李氏和衛(wèi)艷的人,那必然就是衛(wèi)秋芙的人,這府里對其他之人都懷著幾分忌憚之意的,唯有衛(wèi)秋芙。
“奴婢后來也曾經(jīng)仔細觀察過她,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也就慢慢的不再查探,想不到她居然……”書非喃喃自語,目光落在案桌上的寶石花處,心里不由的一陣后怕,如果不是郡主神機妙算,自己還真的會中了這個叫風兒的招。
誰料想看起來這么實誠的一個粗使丫環(huán),居然還是別人安置在清荷院的。
“郡主,奴婢現(xiàn)在就去把她抓過來。”脾氣火暴的金鈴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必!”衛(wèi)月舞稍稍沉思了一下,便把人給叫住了,“你們一會都當做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的樣子,讓畫末也悄悄的回針線房去,書非留下,金鈴去外面幫著梅嬤嬤處理事情,順便盯著這個叫風兒的丫環(huán)!”
這個叫風兒的丫環(huán),既便是抓住了,也必不會承認,那索性放長線,釣個大魚出來……
“是,奴婢知道,如果看到那個丫環(huán)出去,奴婢會跟著的。”
金鈴點頭道。
衛(wèi)月舞贊許的看了一眼金鈴,唇帶彎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水眸又落在那盆寶石花上,那盆寶石花接下來的命運,可真是讓期待啊!
也想讓自己跟衛(wèi)艷一樣,吃個啞巴虧,最后不得不說這盆花被人偷走了嗎?
有一就有二,這路數(shù)可真象……
院子里的丫環(huán)、婆子都盡心的清理著,雖然每天都打掃的干干凈凈,但因為肯天是衛(wèi)月舞主辦的賞花院,說不定還會有小姐到這里來,總是再徹底清掃一遍,院子里的丫環(huán)、婆子一時都很忙。
一個正在準備干活的丫環(huán),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她,輕輕的靠近身邊的另一個丫環(huán),壓低了聲音道:“我有事情出去一下,如果郡主吩咐了什么事,你一會告訴我一聲,我很快的,馬上回來。”
跟她在一起干活的丫環(huán)拿著抹布正在抹一個桌子腳,聽她這么一說,點頭道:“好,你去吧,有什么事,我會跟你說的!”
丫環(huán)道了聲謝,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并沒有人注意到她,才放下手中的抹布,從桌子后面轉(zhuǎn)出,向院門口走去,院門口守門的婆子也在忙乎,況且這會走出走進的人極多,誰也沒在意這個丫環(huán)的離開。
唯在廂房里的金鈴一直關(guān)注著這個叫風兒的丫環(huán),這會見她果然要出去,也出了廂房,跑了下去。
風兒很警惕,走一路,還會在路口的地方轉(zhuǎn)頭往后張一張,幸好金鈴很小心,否則真的讓她看了個正著。
她向著外院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這方向金鈴看得清楚,這是內(nèi)院,絕不是她之前要去的外院方向……
想不到一個丫環(huán),居然這么狡猾,不但小心而且還特意繞了個圈子,跟在后面的金鈴也越發(fā)的小心翼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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