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皇后的身份不同于一般,而且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比涂昭儀更是威嚴了許多。
既便是坐在休室的偏殿里,目光掃過眾人的臉,一張張俏麗的臉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不敢對上涂皇后那雙略顯嚴苛的眼睛。
衛(wèi)月舞低頭玩著自己手中的帕子。
涂皇后和涂昭儀都是她看過的,但是就兩個人的容色來看,分明是涂昭儀更出色幾分,涂皇后威嚴是夠了,但這嬌美上面,差了涂昭儀許多。
當年兩位一起進宮選秀,照著常規(guī),這位涂皇后原本應(yīng)當是沒有送進來選秀的,送進來選秀的應(yīng)當是涂昭儀,但是因為和父親的婚事有變,涂太師臨時把涂皇后也送進了宮。
大家都是涂氏嫡女,其實沒什么高下可分,況且涂昭儀長的更好,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皇上要選的皇后都應(yīng)當是涂昭儀,但現(xiàn)在卻成了涂皇后,這里面的內(nèi)情,衛(wèi)月舞己隱隱有些猜測。
原本這些事跟她沒有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卻不容她避開。
她這里心里才嘆氣,就聽到涂皇上找上了自己。
“靜德,聽說昨天三公主就來找過你,不知道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需要說?”涂皇后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是的,昨天三公主特地來問臣女住的如何,還問臣女要不要換屋子,上次臣女陪著三公主祈福的時候,和四姐一起換過屋子,是兩間特別相象的屋子,但后來四姐那邊的屋子鬧的火起,還被涂昭儀訓斥了一頓,臣女這次再不敢換屋子。”
衛(wèi)月舞站起來,恭敬的答話道。
“換屋子?涂昭儀給你們換的?”涂皇后皺了皺眉頭,這種事平日她都不管的,所以根本沒在意這種小事,可這會卻聽出了幾分異常。
涂昭儀是個什么樣的人,會關(guān)心這種小事。
衛(wèi)月舞成為靜德之后,才進入自己的眼中的,對于涂昭儀來說,當然也是一樣,怎么會在當時就這么重視她,居然連她住的屋子的小事都關(guān)注道。
“不是昭儀娘娘給換的,是大姐當時偶爾說起儲秀宮里有兩間最好的屋子,還說皇后娘娘……”這話說到這里衛(wèi)月舞停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色微微有些尷尬,含糊的道,“大姐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聽到什么事了?”涂皇后眼角跳了一跳,冷聲問道,殿內(nèi)的氣氛立時嚴謹了幾分。
“這……大姐聽聞皇后娘娘也在儲秀宮呆過,跟臣女說起此事!毙l(wèi)月舞微微結(jié)巴了一下,帶著幾分惶然。
這樣的神情讓涂皇后很是滿意。
“你大姐最近怎么樣了?”
“臣女不知,南安王府那邊沒有說什么!毙l(wèi)月舞巧妙的把話帶到了南安王妃身上,聽聞南安王妃跟涂皇后的關(guān)系不錯,她不相信涂皇后會不知道衛(wèi)風瑤的事,卻讓自己來說。
衛(wèi)風瑤現(xiàn)在在南安王府現(xiàn)在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上次讓那個媚兒大鬧了華陽侯府,丟的可不只是華陽侯府的臉面。
她這個南安王世子妃的位置,其實只剩下一個名頭了,或者連性命都堪憂,她不覺得南安王妃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衛(wèi)風瑤怎么也算是皇室的嫡系,這樣的事,南安王妃必然會跟涂皇后通通氣。
“你大姐以前也算是華陽侯府最尊貴的小姐,皇上隆恩,讓她嫁到南安王府去,卻想不到她居然會魔怔了,好好的一位世子妃現(xiàn)在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南安王妃上次還跟本宮說,怕是你的這位大姐不久于世了!
涂皇后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森寒,一時間那幾位小姐全低下頭,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涂皇后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們。
“大姐病的這么重了?”衛(wèi)月舞愕然抬頭,一臉惶急。
“不知道哪里沾染了什么邪氣,現(xiàn)在六親不認,住的院子里根本進不了人,進去一個就被打出來一個,以前本宮見她的時候,也是伶伶俐俐的一個,現(xiàn)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蓖炕屎竽樕系纳裆途徚藥追,似乎還有幾分為衛(wèi)風瑤感嘆的意思。
“大姐居然……”衛(wèi)月舞驚的小臉煞白,櫻唇顫抖了兩下,說不出話來。
看到衛(wèi)月舞一臉的驚惶,涂皇后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半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道,“聽聞你二姐也曾經(jīng)魔怔過,現(xiàn)在你大姐也這個樣子,卻不知道這會不會在其他小姐的身上出現(xiàn)!
“臣女不知!”衛(wèi)月舞低頭。
“靜德如此伶俐、乖巧應(yīng)當不會有這樣的事的!蓖炕屎笳酒鹆松,“本宮這里還有事。”
“母后,您要走了?”四公主看著涂皇后疑惑的問道,之前母后來的時候還對自己說,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衛(wèi)月舞,讓衛(wèi)月舞徹底的轉(zhuǎn)到自己這邊來,而且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這會怎么才敲打了幾句,就要走了。
“本宮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鸞兒你就和這幾位小姐一起參拜吧!”涂皇后的目光從那一圈特別恭敬的小姐們身上轉(zhuǎn)過,最后落到了衛(wèi)月舞的身上,“至于靜德郡主,則幫助鸞兒處理祈福的一應(yīng)事等吧!”
“是!”衛(wèi)月舞垂手落肩。
涂皇后的目光再次落到衛(wèi)月舞身上,見她態(tài)度恭敬中帶著幾分驚懼,才滿意的轉(zhuǎn)身離開。
儲秀宮里的兩間屋子,難道是那兩間屋子?
她居然還守著那兩間屋子,莫不是里面有什么不成?這會涂皇后己沒了心思再在這里敲打一個看起來己經(jīng)很恭順的衛(wèi)月舞了。
那件事情比起敲打衛(wèi)月舞的事情重要的太多了。
涂皇后大群的宮女、內(nèi)侍一走,整個偏殿的氣氛都放松了下來,四公主雖然不懼涂皇后,但平日涂皇后對她要求的也極嚴苛,涂皇后這么一走,她也覺得放松了幾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或者也可以走動一下,必竟跪的時間都有些長了!
之前是一直跪著,這會是一直坐著,別說其他小姐們覺得累,四公主自己也覺得很累,挺直的腰也放松了下來,扶著宮女的走站了起來,她也得走走,否則整個人都覺得僵僵的,極不舒服。
見四公主帶頭出來走走,所有的小姐也就看樣學校,一個個扶著丫環(huán)的手走到外面,一邊賞景,一邊散步,舒緩一下僵直的腿。
衛(wèi)月舞的腿腳也很僵,她身體原就比普通的世家小姐更不好,再加上用心對付涂皇后,這會只覺得累的腿都抬不動,還是金鈴先幫著她抬了幾下腿,才慢慢的恢復了一些知覺,扶著金鈴的肩,小步的挪動了起來。
她這里動作最慢,那一大批小姐們己經(jīng)全走了出去,獨留下涂水喧卻是含笑站在她身邊。
“靜德郡主,那天的事還得多謝靜德郡主。”涂大小姐含笑沖著衛(wèi)月舞誠心誠意的福了一禮。
“涂大小姐客氣了,原本就是涂大小姐自己聰明!”衛(wèi)月舞含笑答道。
這話雖然說的含糊,但涂水喧卻是聽懂了,抬頭看了看偏殿門口,這會偏殿門口己空無一人,大家全在外面閑逛,放松。
“聰明什么,到最后還是別人最聰明!”做為爭太子妃的失敗者,涂水喧的神色黯然了下來,縱然這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她生下將來的太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不管如何,現(xiàn)在她還是被靖文燕壓了一頭。
這么一想,心頭就有些郁郁。
縱然祖父和姑姑說的最好,也不能抹去自己只是太子側(cè)妃的事實,這以后要被靖文燕壓在頭上。
“聽聞太子殿下和涂大小姐小的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眼前的縱然少了什么,相信太子殿下也一定會補給涂大小姐的!毙l(wèi)月舞半是調(diào)侃的笑道,神情溫婉。
這話說的涂水喧的心坎里去了,讓她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幾分笑意,她心里卻也是這么想的,也就是有了這種想法,心里也沒那么過不去。
這太子妃之位,以往祖父和姑姑都是說留給自己的,但最后卻是落到了靖文燕的手中,說不甘心,涂水喧是真不甘心。
但祖父和姑姑都同意了,她還能說什么。
“走,我們出去逛逛!币娦l(wèi)月舞行走之間還是很艱難,涂水喧伸出手,幫著扶了她一把。
“多謝涂大小姐!”衛(wèi)月舞微微一笑,水眸漾起。
待得她們出大殿的門,卻看到外面居然又圍了一大堆的人,站在高高的臺階下往下一看,衛(wèi)月舞不得不嘆異,這位世子還真是花蝴蝶,走到那里都能圍上一大堆女子,但看下面那一堆女子中的中心人物,就知道燕懷涇是如何的受歡迎。
當然四公主也是在那里的。
“我們往那里走走!”衛(wèi)月舞伸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正巧可以避開那一堆人的方向。
涂水喧也看到了那一堆人中的燕懷涇,但她自來便認定了文天耀,所以對于燕懷涇并沒有太多的想法,只看了一轉(zhuǎn),便轉(zhuǎn)了開來,點點頭,幫著金鈴扶著衛(wèi)月舞往那邊過去。
她其實真的是有事而來,這會留下來當然也是有因的,能避開其他人跟衛(wèi)月舞說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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