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到龍禮寺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她倒是不急不忙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才出的門。而陶瑩的轎子已經(jīng)在門口立著了,桃夭夭帶著碧玉直奔主殿,只有陶瑩一個人正跪在中央,雙手合十。
“碧玉,在門口候著。”
“娘娘,這——”
“無礙。”桃夭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只身進(jìn)了門,而碧玉也隨后關(guān)上了大門。
桃夭夭看了一眼殿中的佛像,金身塑立、威嚴(yán)慈目,她慢慢地在陶瑩身邊跪下,輕輕磕了一個頭。
“菩薩啊菩薩,若是善真存于世間,你何必要應(yīng)奸人之求?若是義真存于胸懷,你何不讓茍且之人投輪回?”桃夭夭囁語,這聲音陶瑩還是能聽見的。
“若不是你身上的痣都一般,我真的懷疑你是假冒的。”陶瑩驀地開了口。
“真又何?假又何?難道還能免去你做的那些事嗎?”桃夭夭幽幽地質(zhì)問。
“哼!你不過是陶家的幺女,你以為你真的和我平起平坐了嗎?”陶瑩不甘示弱道。
“莫不是瑩妃娘娘今日來便是要教訓(xùn)夭兒的嗎?還是想故技重施?”桃夭夭語氣不變,眼眉低順。
“你沒有失憶!”陶瑩猛地站了起來。
“瑩妃娘娘,你當(dāng)著滿殿佛者的面,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就不怕報應(yīng)嗎?”桃夭夭不懼她,身子沒動說道。
“報應(yīng),我陶家若是怕報應(yīng)怕是早就焚不身我了!哈哈!報應(yīng)!陶夭兒,我早便懷疑你沒有失憶,原來是真的,哈哈!世人都看錯了,你才是那個最有心機(jī)之人!”陶瑩突然大笑起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以為你當(dāng)日害我便可以瞞天過海,不為人知了嗎?只可惜你千方百計地進(jìn)了宮,卻落得個佳人冷榻郁郁寡歡!”桃夭夭仍然沒有站起來,既然不知道敵人的目的,便先發(fā)制人好了。
“哼!那又如何,本宮是瑩妃,何人敢不從!倒是你,陶夭兒,做的像是一朵白蓮花,其實也不過是貪慕虛榮,你不也是為了進(jìn)宮裝失憶拋棄你心中所愛嗎,有什么資格來說本宮!你更是下濫!”陶瑩紅著眼看著眼前跪著的人,說不出的刺眼。
什么意思?她所愛之人?難道陶夭兒是逃婚?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所愛之人便是當(dāng)今圣上!”桃夭夭終于站起來直視她道。
“哈哈哈!你忘了你當(dāng)初與我怎么說的嗎?如今看來真是可笑至極!”陶瑩見她義正言辭,更是笑得激烈。
“不過誑語。”桃夭夭眼神一躲,雖然心中迫切地想知道真相,但是她必須按捺。
“哼,你當(dāng)初懇求我?guī)湍闾幼撸阋恍乃蛴谌钕拢缃窨慈钕麓髣菀讶ィ阌秩雽m為妃,是你先背棄了誓言!是你來搶我的男人!你這個無恥卑劣的小人!”陶瑩愈發(fā)瘋狂了。
“你說,我愛三殿下!可笑。”桃夭夭心中已如翻江倒海。
“哈哈哈哈!你果然不敢承認(rèn),陶夭兒,你真是厲害,我倒是小瞧了你。那日我是和你說好假裝你被擄走,我是讓人假戲真做,你和你的娘一樣都是個賤女子,只配和搶匪流徒,生了你這么個野種!可是我竟然沒想到你能跑的掉,哈哈哈!可是你也沒想到吧,你口口聲聲談愛之人卻生生地將你推入火爐!”陶瑩便說邊笑,看似瘋狂。
“什么意思?”桃夭夭驚極反靜。
“什么意思?你既然沒有失憶,難道還沒有明白嗎?當(dāng)日的情景如今日一樣,外面守著當(dāng)今圣上的耳目,他親眼看著你被擄走,親眼看著你差點被玷污,親手將你推入萬丈深淵。哈哈,若是你真的和三殿下私通,他的皇位便會不保,你以為圣上真的愛你嗎?他不過是愛你背后的權(quán)勢,當(dāng)他不再需要你的時候,便會親手將你毀滅!”陶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可能!你休想挑撥離間,分明是你為了進(jìn)宮派人害我落崖!”桃夭夭再也不能平靜,這一切都打破了她的預(yù)料。
“哼!本來還想著如何告訴你,沒想到你竟掩藏得這么深!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問你的好丫頭碧喜,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陶瑩譏笑道。
“碧喜?她是你的人,自然會聽你的。”桃夭夭避過頭。
“陶夭兒,沒想到你比我更加狠毒,若是碧喜聽了這話怕是會傷心欲絕吧!哈哈哈!”陶瑩突然大笑道。
“若是姐姐無事,夭兒便告辭了。”桃夭夭深吸一口氣,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陶夭兒,若是皇上知道你不是我陶家的女兒,他還會封你為后嗎?哈哈!你不過是個野種,也配坐我的位置!”陶瑩在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笑道。
桃夭夭頭也沒回地走了,但是心中已是波濤駭浪,她能聽出來陶瑩所說九分都是真的,只是有那一分她也愿意去拼一把,只為她心中那一份堅信,她遵循內(nèi)心的選擇,她相信擎夜灼不是這樣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陶瑩冷冷地看著桃夭夭離去的方向,又重新跪了下來,雙手合十。
“娘娘,您怎么了?”碧玉見桃夭夭有些心不在焉擔(d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
“是不是她和您說了什么?”碧玉問道。
“碧玉,若是有人有一日告訴你我是害你的罪魁禍?zhǔn)祝銜嘈艈幔俊碧邑藏才ゎ^問道。
“娘娘,您在說什么呢?您怎么可能會害碧玉,您可是碧玉的恩人啊!若是有人這么說那肯定是碧玉的仇人,碧玉斷然不會信一個字的!”碧玉 愣了愣,然后看著桃夭夭堅定的說道。
“是啊!”桃夭夭突然展開了笑容,舒了一口氣。
看來陶瑩此番目的就是為了挑撥離間的,她不會著了道的,但是她剛剛左一句野種,右一句賤人的,陶夭兒的身世她一定要查清楚。
“娘娘,我們這會去哪啊!”碧玉見桃夭夭沒往外走,反而走上了一條小路。
“去見一個老朋友。”桃夭夭暫時放下了此事,說道。
“你來了。”晨姝容仍是素衣素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來了。”桃夭夭點了點頭。
“謝謝。”晨姝容對她一笑,這一笑是確真誠,沒有了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看來這靜心的佛語和那個金籠子外的藍(lán)天清風(fēng)更能讓人活的真實,活的自在啊。
“不客氣。”桃夭夭搖了搖頭。
“等你許久了,進(jìn)來坐坐嗎?”晨姝容走進(jìn)里屋,桃夭夭不言分說也跟著進(jìn)了去。
“你倒是變了許多。”桃夭夭這句話說不出是贊賞還是感慨。
“變是變了吧,物都會滄海桑田終換是,人豈會又一陳不變的。”晨姝容淡淡地說道。
“風(fēng)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可惜了。”桃夭夭這句是感慨。
“娘娘好文采。”晨姝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若是可以回宮,你——”桃夭夭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我更喜歡這里,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等大典過后,我便會請求圣上放我入寺,削發(fā)為尼。”晨姝容給她到了一杯茶。
“這又何必呢?”桃夭夭沒想到她會這么做。
“人各所志,這是你的東西,你且收好。”晨姝容看了她一眼,便從書架上隨意拿了一本冊子遞給了她。
“多謝。”桃夭夭也是真摯了說了一句。
“不用,這本是答應(yīng)你的事情。如今我已了無牽掛,這塵世間也再容不下我了,天大地大,心之所向,靜之所動,我心倚盻,這里便是最好的歸宿矣。”晨姝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流戀和惋惜。
“沒想到你這樣的女子竟會選擇入宮。”桃夭夭看著她,喝了一口茶,淡,只有淡。
“不過是利益之息,不提也罷。倒是你這樣的女子進(jìn)了宮才是奇怪吧。”晨姝容的意思沒錯,她完全可以不進(jìn)宮的,但是卻選擇了這條路。
“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nèi)心。”桃夭夭想了想這么回答。
“看來你們是真的相愛了。”晨姝容歪著頭,笑著說道,眼中卻沒有任何地詆毀之意。
“可能吧。”桃夭夭執(zhí)杯的手抖了抖。
“哦?帝王之心難以揣摩,你便是幸運的了。”晨姝容倒是猜出了什么,安慰道。
“今日,瑩妃邀我禮佛,說得一些話我雖知道不可在意,卻控制不住自己,邊想著來你這走走。”桃夭夭也沒想到自己為什么會和她說,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在有一天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真摯地說點說么,她只是突然想說,便說了。
“既然是無需在意之言,忘了便是。”晨姝容輕輕開口道。
“若是忘不掉呢。”
“應(yīng)證便是。”
“若是應(yīng)證了呢?”
“你如此玲瓏之人,豈會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
“多謝,告辭。”桃夭夭手中的杯子在空中空執(zhí)許久,她才放下空杯站了起來。
“不送了。”
“真希望我們不是以這樣的身份相遇,若是在另一個時代,或許我們還能做朋友。”桃夭夭走到門口,驀地轉(zhuǎn)頭說道,然后對著晨姝容嫣嫣一笑,離了去。
“還能做朋友嗎?”晨姝容看著她離去,口中碎碎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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