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在那個夢里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撫摸,他的疼愛,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fā)著溫柔的氣息,這種溫柔和承子諾完全不同,帶著一種別樣的感覺。在那一刻,她仿佛覺得自己便是巫山的圣女,準(zhǔn)備迎接自己的霸王。
她聽得見他的呼喚,一聲一聲地喚著她“夭兒——”“夭兒——”
“夭兒,有的記憶不在了或許也是件好事呢。”是誰在說話?
那灼灼的柔情,她想看他到底是什么樣子,卻依舊一片模糊。
她在夢里感受到自己的唇被一股溫?zé)崴鶋浩龋屗胍舷s又舍不得離開。她感覺這股溫?zé)崆碎_了她的牙齒,撬開了她的心,這兩個人在忘情地相擁相吻。
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是如此沉重,沉重到她連抬開眼皮都做不到。
“夭兒——”
“嗯——”
“夭兒,朕定不負(fù)你!”
朕,他說朕,所以他就是那個負(fù)了陶夭兒的人嗎?
她感覺這個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他的氣息環(huán)顧在她的耳邊,輕膩而微柔。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他的發(fā)絲落在她的肩頭。她唇上的滾燙口中的粘膩,她被他觸摸后的處處敏感和心悸,這樣的感覺為何如此真實(shí)?
是因為她活到三十歲缺男人了?
她突然覺得痛,哪里痛?她紅了臉。
這是什么?是陶夭兒的第一次?這到底是夢還是記憶?
桃夭夭不知道,若是夢,這個夢也太過逼真。若是記憶,為何滿心苦澀。
在夢中容不得她思考,她只覺得她的身子被貫穿在馳騁的草原上,被高抬于風(fēng)月飛舞的暖燈中。他的指尖撫摸著她滾熱的紅顏,他的下巴輕抵著她瘦峋的鎖骨,他喉結(jié)的蠕動映襯著她心臟的劇烈跳動。
這是多么相愛的一對人啊!他們的忘情,難道這是她的幻想?因為姜宇的背叛和別人口中的故事,產(chǎn)生的幻想?
“你若負(fù)我,我一定逃進(jìn)這天下間,讓你永生永世都尋不得!”
“你若逃,我便殺盡天下人,直到找到你為止!”
誰?!
這又是誰?!
這個誓言為何這樣的熟悉?她能聽出那男人所說的堅定和不惜一切代價,她能聽出那女人所說的勇敢和無畏。
桃夭夭迷茫了,自從她三個多月前蘇醒之后,她就各種套話各種糾纏,從承子諾那知道不少事情,譬如她沒了孩子,譬如她以后也很難再有孩子,譬如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一死一下落不明還都是為了她,譬如這一切都是源于她這句身子的父親和家人,譬如那個想不起來卻對外宣布她已經(jīng)死的了的皇帝。
我們在聽別人的故事之時有感動有憤慨,但是等這種沖動過后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桃夭夭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她當(dāng)然有感觸,她當(dāng)然會逮著機(jī)會報仇,但是和被姜宇背叛之時的感覺還是弱了些,這大概就是記憶的力量吧。沒有記憶,她如同在看一部由她主演的電視劇。
所以,她覺得她應(yīng)該放眼未來,既然陶夭兒已經(jīng)死了,死了兩次!那么,她就應(yīng)該做回桃夭夭,做回自己。那些記憶不要也罷,何不努力賺錢,找到回去的方式呢?說不定,那邊的母親還在等著她。說不定,那邊的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
可是每當(dāng)她做起這樣的夢,每當(dāng)她因為想起那個人而頭痛劇烈,她就想要迫切的找到自己的記憶,從未有過一次像今天一般強(qiáng)烈。
不行,她要知道他是誰!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桃夭夭不顧一切地想睜開眼睛,想去看清這個男人的臉龐。
“小桃,你終于醒啦!”桃夭夭睜開眼睛,就看見小翠蹲在她邊上,焦急地說這話。
玲瓏閣的員工宿舍和其他的店鋪不一樣,原本就是按照桃夭夭的要求統(tǒng)一布置的,按照前世一米二標(biāo)準(zhǔn)的床鋪大小,除了單獨(dú)的衛(wèi)生間和洗水池,畢竟這是沒有自來水的。包括房間編號衛(wèi)生檢查的制度都參考了她在大學(xué)里的模式,每個月里都有一天是衛(wèi)生檢查日,選出最干凈整潔的屋子也會有些獎勵。伙計們所住的地方還有公共區(qū)域,譬如書房、餐廳等等,總之對于玲瓏的一份子來說,這里的居住條件對他們來說簡直太棒了。
“我……我是昏倒了嗎?”桃夭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便明白自己想是老毛病發(fā)作又暈了過去。
“是啊,這都五個時辰了你才醒。掌柜的已經(jīng)叫郎中給你看了,說是沒什么大的問題,應(yīng)是勞神過度要多休息。”小桃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桃夭夭這一暈可把她嚇了一跳。
“沒事兒,我這頭疼的毛病是舊傷,一時半會治不好。”桃夭夭支起身子說道。
“你啊,既然身體不好就別硬撐,今天可把我嚇壞了。”小陶有些責(zé)怪的意味。
桃夭夭似乎覺得這樣的責(zé)怪很舒服,好像之前也有這么一個人經(jīng)常和自己這樣說話,是那個叫碧玉的人嗎?桃夭夭不知,但每想起這個人的名字就覺得心口絞痛,不能自已。
“好。”桃夭夭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了,掌柜的準(zhǔn)了你明天不去上工,休息兩天工錢照給,你就多歇歇,知道了嗎?”小翠似乎從乖乖兔變成了嘮叨的老婆婆,自己還不知道。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嘛?”小翠見自己說了許多,桃夭夭卻一直沒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她,摸了摸自己臉停下嘮叨問道。
“好。”桃夭夭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下腳,想要下床。
“小桃,你怎么起來了?”小翠連忙扶著她,可是自己卻以為跪的太久一下子沒站穩(wěn)。
“啊——”桃夭夭順手架住她,這個床不寬,估計這個丫頭是守著自己的時候,怕磕著自己才沒坐在床邊,一直跪到現(xiàn)在吧。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放在嘴上也是無用的,桃夭夭心想總有機(jī)會報答的。
“我睡了這么久,腦子有些沉,想去院子里走走。你呆了這么久,明日還得上工,早些休息吧。”桃夭夭看這天差不多有子時了。
“好吧,不過你早點(diǎn)回來。雖說開了春,但夜里天涼,別身子沒好又添了新病。”小翠念叨著。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我聽話還不是嗎。你快去睡吧。”桃夭夭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披上衣服,擦了擦臉便出了門。
確是風(fēng)涼入骨,夜色如魅,她在院中慢慢踱著步子,心卻未能平靜。
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年已惘然。”桃夭夭嘆了口氣,就當(dāng)是莊周夢蝶黃粱春夢一場吧。
“誰!”桃夭夭一扭頭,發(fā)現(xiàn)墻上快速攀過一個人影。
“難道是我眼花?后遺癥?”桃夭夭搖了搖頭,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確實(shí)有點(diǎn)涼,還是進(jìn)屋吧。
“樓主。”在人們酣睡的時候,有的人卻如夜的眼睛,在無月的黑夜中徘徊穿梭。
“如何?”那個男人脫下夜行衣,任由身邊的人幫他換上墨色的緞綢。精瘦的身子卻絲毫不顯得柔弱,那被黑色包裹著的皮膚,似乎在想世人喧囂著它的力量。
“屬下無能,未能查到任何蹤跡。”那人趕緊跪下,連呼吸都刻意地壓抑。
自從三個多月前,身前的這個男人變更得更加冷言寡語。那日,他下令在整個北皋尋覓那人的蹤跡,如今三個月已過,卻連那人半個影子都未尋得。
“樓主,皇榜已經(jīng)昭示天下,陶家幺女已經(jīng)葬身火海,已經(jīng)三個月,咸池樓號令樓下諸分樓分屬,無一所獲。或許……”那人低著頭,一一敘說。
“不會!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那個男人頓時青筋暴起,捏緊了拳頭,藏在暗光下的眼神讓人看不清當(dāng)中的冷瑟。
“是!”作為咸池樓樓主身邊的人,除了服從命令便是服從命令了。
“你不會死的,對吧。你一定活著!”那個男人捏緊的拳頭滲出點(diǎn)點(diǎn)紅星。
“慢著!”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本已離去的人。
“樓主還有什么吩咐?”那人便立刻回來。
“去查查就在洛陽郡城中的玲瓏閣。”他抬起了頭,細(xì)長的眸子摻著危險和凌厲。
“是!”那人聽了,立刻飛了出去。是的,是飛了出去。
“是你嗎?”待到身邊無一人時,那個男人才輕輕嘆了一口氣,無限的思緒涌入心中,帶著一些后悔和害怕。
是啊,誰能想到聲明鶴立的咸池樓樓主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咸池樓,被稱為一年前突然崛起的勢力,無從查詢似乎是從地上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但是,這股勢力卻容不得任何一方小覷,他們不輕易干涉政治,也不為兇徒冒名,掌控著三國太多的秘密和不為人知的前因后果。
誰也不知道咸池樓除了是酒樓以外還有什么,只知道半年前一個兩千人的幫派因為集結(jié)了五百幫眾去咸池樓鬧事,結(jié)果那五百人一夜之間葬身于大火中,灰燼一片。而剩下的一千多人也在不斷地消失,無論他們怎么躲匿也不得終,人們這才知道咸池樓有多么的強(qiáng)大。直到有人站出來聲明退出幫派甚至斷指明志,那人才得以保命。于是,一時間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批斷了小指的人,便大多是那個幫派的僥存者,不過誰也不敢再去找咸池樓的麻煩了,除非是嫌命長的。
江湖上眾說云云,沒人知道咸池樓的主子是誰,也沒人見過。甚至咸池樓到底有多少人,里面的狀況,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神秘的組織便在各大勢力忌憚的同時,不斷地壯大,直到至今。
夭無明在路過玲瓏閣后院的高墻時,聽見了一聲輕呼,他無意的抬眼卻如心臟被重?fù)袅艘话悖K于任務(wù)他只得先走。只是,他嘲笑著自己,怎么可能是她,他已經(jīng)快要相信桃夭夭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呢,若不然為何不來找他,就連碧玉和碧云也毫無音訊?再說玲瓏閣本就是她的,若她在那,為何不去找小善呢?
夭無明是咸池樓的樓主,小善又是他熟悉的朋友,外人都說小善是玲瓏閣的主子,只有他才知道,她才是玲瓏閣真正的主子,也是咸池樓真正的主子。
只是,那個女人真的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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