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黑幕降臨。
天空中瞬間出現無數叢叢升起的光束,紅的、藍的、綠的、黃的,好不熱鬧。
“終于開始了。”桃夭夭看著天空的漫散的煙火,感嘆道。
這是幾日前她派人做的一些建議煙花,然后通過顧之其的手送給了丁沐雪。順便還告訴丁沐雪皇后的壽辰去不了了,而丁沐雪果然在這一天將這些驚奇的禮物送給了皇后,這漫天的煙火燦爛絢麗,奪人目彩,饒是城中的不少路人也紛紛駐足觀看,這其中也有太子殿下。
“不好!”他突然覺得那突然在天空中放開的光束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那綠色的光束似乎有點像火棒發出的信號似的,難道……
而此時皇后也沉浸在這美麗的景觀中,這么多年來,卻從未見過這樣炫目的光,讓人寧愿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在此之前,顧之其那邊已經潛伏了數位頂級的殺手。
“是繆高,現在動手嗎?”他們一直潛伏著,等待這天色黑暗之時再動手。
“動手!”南莽見天色已暗,今夜的天空看不見月亮,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之間刷刷兩下黑影,兩個殺手已經俯身下去,卻不知屋梁上的藏著機關,兩支箭雨飛般射向他們的心間。這時從窗邊準備潛入的兩個殺手,也已經被窗上的藥粉迷暈過去。
“啊!”
“快,暴露了!”
南莽見事情不妙,卻又沒時間想那么多,立刻親自下去。沿著墻邊小心靠近那個人,繆高似乎已經神志不清了,南莽看了看邊上的火盆,看來是用了刑的。只是,有哪兒不對呢?
南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難道是因為那些機關已經算盡都用完了嗎?
當南莽到了繆高身邊的時候,卻見繆高抬頭睜眼,鬼祟一笑。
那個笑容卻讓南莽的心抖顫了一下,他抬起手中的匕首,正準備刺向那人的心窩。
“你不是繆高,你是誰?!”南莽驚道。
可是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這力氣大的驚人,即使是南蘇第一殺手也沒辦法挪動一分,那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拿著匕首的手輕輕挪到的肩周處,然后用力的刺進去。
“你!?”南莽震驚了,這是何意?
那人沒說話,南莽只覺得頭一昏就暈了過去,在倒地之前他隱約看著那人頂著肩上的匕首,走向了墻邊的火盆。
就在南莽昏倒后,天上也散開了漫天的煙火,命運的輪轉也在悄悄的轉動,一切正沿著軌道各自行進。
“不好啦不好啦!王爺遇刺了!王爺遇刺了!”就在漫天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光彩之時,安王府發生了一件大事。
已經病中的王爺在床上被殺手暗襲,好在房中早就設了機關。當眾人進了屋時,只見地上橫起束八地躺著好些個黑衣人。
“娘娘,還有三個有氣。”這時候王府中的侍衛都將屋子重重圍了起來,侍衛長摸了摸那些人的氣息,對著皇后說道。
“綁起來,關入大牢!”皇后皺著眉頭令道。
“是!”那個侍衛立刻應道,派人將南莽在內的三個殺手統統綁了起來。
“王爺!王爺如何?”這時,丁沐雪才沖進來,看著床上的人毫無形象地喊道。
“沐雪!”皇后不高興的斥了一聲。
“王爺,你怎么樣了?姑姑,皇后娘娘!您不是帶了太醫來嗎?快讓太醫看看啊!”丁沐雪完全沒聽見皇后的斥聲一樣,直接撲到顧之其的床前,看著顧之其肩上的血跡染紅了半片床鋪,立即驚道。
“來人,傳太醫!”皇后雖不高興,但也仍馬上叫了太醫來。
在皇后的心中,若是此時顧之其死了便是皆大歡喜,也算了了后顧之憂。若是沒死,正好借此事看看此人是不是在裝病。
幾個太醫在認真地診斷之后,紛紛跪下說道:“娘娘,奴才無能,王爺性命垂危,怕是——”那幾個太醫不敢說。
“怕是什么?你們倒是說啊!”丁沐雪叫道,恨不得立馬上前扯著那些老東西的衣服,命令他們把顧之其治好。
“怕是命不久矣——”其中一個年輕的膽大一些,輕輕說道,說完便低下頭趴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不!不會的!不!”丁沐雪淚目縱橫,此時的她已經聽不清楚別人在說什么了。
“沐雪——來人,帶王妃下去冷靜一下。”皇后令道。
“不,不!我不要!”丁沐雪叫道嚷道,完全沒有王妃所有的禮儀,卻仍在侍衛的強制下被帶出了屋子。
此時屋中還有很多人,皇后也不敢直接做什么,反正顧之其也活不了多久了。
“用最好的藥,務必將安王救活!”皇后令道,此時也是收攏人心的最佳時機。
“娘娘,王爺已經快沒氣了,就是千年的人參、萬年的靈芝也無可奈何啊!”那個年輕的太醫再次說道。
“這——”就在皇后繼續下令之時,門外進來了一個人,此人進屋卻無任何人阻擋。
“是誰如此大膽,你可知——”
“不得無禮。藥王此番怎會到來?”皇后見來人,眉頭鎖的更深了。
“皇后娘娘,我這老頭云游四海,在南城也呆了很久了,今日卻見這天上現了不少眼色。我老頭好奇便來看看,卻沒想到安王重病啊。”風古也不畏懼,大方地說道。
“藥王來的倒是巧。”皇后冷笑著。
“是啊,這群家伙是沒什么用了,皇后這么想救安王,千兩黃金老頭子我便幫你這把,如何?”
皇后咬了咬牙,這么多人在這兒,容不得她說不,只得故作大方且感激地說道:“那便勞煩藥王了。”
“不麻煩不麻煩。”藥王應著便走到床邊。
輕輕把脈后,翻看了顧之其的眼睛和唇顎處,皺著眉頭說道:“安王不是中箭病重,而是中了毒。”
“什么人會對安王下毒?”這是眾人都想問的,本來就病重的人,干嘛還下毒呢?
“這毒不是今日下的,而是存了十幾年了吧。下毒之人每次的用量都非常少,只會慢慢啃噬人的軀體,讓人體弱多病,只是不知為何安王突然毒發,這下毒之人心思極其歹毒啊!”風古這番話不僅讓在場的人嚇了一跳,連著皇后也在心中連叫不好。
“藥王,此毒出自何處?”皇后問道。
“此毒命逝根散,其中有一味藥取在南山的百年南樹,這南樹的汁本就劇毒。”風古不說還好,這話說了屋中立刻鴉雀無聲。
在場的人無人不知,南山乃是南蘇的皇族的埋葬之圣地,而這南樹便只生長于南山,此樹如龍盤行,卻無任何蛇蟲鼠蟻靠近,被皇族奉為圣樹。
若是今日說這話的人是個普通的太醫,皇后定會不假思索直接將其斬殺,而眼前之人恰恰卻是她碰不了的藥王,皇后現在只在想后面的事該如何善后了。
“既然藥王可以救治安王,來人送千兩黃金過來。其他的人都散了,記住。若是此事本宮在別的地方聽聞,殺無赦!”皇后橫著眼,眸子中的狠厲不言而喻。
“奴才不敢。”眾人紛紛跪下,聽命。
大家也都明白,這畢竟是皇室的丑聞,不得到處張揚。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后現在已經在想著如何將這些人悄悄的消失在人世間了。
這一夜過的極其漫長。
對皇后來說,今日的心境難以捉摸,可是要說高高在上的她被丁沐雪利用了,也是不可能,安王也抱病在床,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
對顧之賢來說,更是大喜大落集齊一身,本來以為勝券在握之事卻在旦夕間變得朦朧起來,那一道綠光難道是丁沐雪的玩作?可是她那么多火棒又是從何而來?說起火棒,那些東西又和火棒有些不同,似乎比火棒更加明亮也沖的更高?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頭疼起來。
對丁沐雪來說,這段日子自己的丈夫臥床不起,好不容易好點的時候讓人送了一些稀奇的東西給自己,說是行商之時的稀罕物件。她一直覺得姑姑和丈夫之間有些隔閡,便想著借此事來挽回一些,夾在其中的她并非一無所知。卻不想好意請姑姑來,卻見得自己的丈夫命在旦夕。
對顧之其說,今日就是一定輸贏的時候,任何一環出了錯很可能帶來的都是滅頂之災。他把每一步都設想的完美無缺,卻也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若是沒有那個女子,他甚至沒有一成的把握。毒、煙火、藥王,這些非常人能得到的一切,在那個女子那兒似乎都顯得很簡單。他有時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真的只是陶家養在深閨的幺女嗎?
而今日對桃夭夭來說,實在沒什么壓力,第一沒命的不是她,第二那個火棒真的太弱了,第三聯系本就在南蘇的藥王更不難。所以,她回了屋子后,根本沒去打聽,直接倒床就睡著了。這幾日就剩下累了,話說那個詐人的功法用起來真的好累啊。
其實,這一切不過冥冥中早就注定的,只待第二日,日起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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