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月瑩回朝之日,這滿朝文武數(shù)過一半皆迎。
“娘娘,今兒這戴冠是少不了的。”碧云半哄半氣著對著身邊的華服女子說道。
桃夭夭噘著嘴,不是她不戴,這玩意兒也太重了吧,她這輩子就戴過兩次,一次大婚一次封后。雖說這頭冠沒那個(gè)鄭重夸張,但是這重量絲毫不弱勢,古代女人是不是都有頸椎病啊!
“娘娘,您再不愿意,今兒也得出席啊。”碧云無奈,軟硬兼施也沒什么效果。
桃夭夭滿不樂意地任由上冠,心里卻是嘀咕。
擎月瑩回朝偏偏是以公主的身份,這樣一來,她們這些后宮的女子,還有誥命夫人、宮貴女眷大多都去相迎。但是,若是擎月瑩用月妃的身份那就不一樣了,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穿著她的裙子去看熱鬧,畢竟是西莫的人嘛。無奈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碧云的手巧的很,那金冠玉帶在桃夭夭的發(fā)髻上卻顯得雍容至極,此時(shí)的桃夭夭少了幾分平日的純雅靈俏,多了幾分高貴華美。
“娘娘,就算當(dāng)年的先皇后,也不及娘娘半分。”碧云見桃夭夭站起身子,手垂在兩邊,隨意站著,感嘆道。
“你這個(gè)鬼丫頭,這話也就是說說。”桃夭夭笑了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是真理。
桃夭夭上身是正紅的倭短排穂褂,百蝶穿花的箭袖上似鳳似凰,下面是五彩絲揝結(jié)著長穗宮絳裙,裙子的正擺是雙面刺繡圈紋彩,腳上蹬著青緞粉底小錦鞋。脖子上掛著金螭鎖,頭上的金珠玉珠珍珠錦,鏤雕的紋絡(luò)繁華如奢卻不失雅若,手上也戴著平日里不戴的金玉。撐著這身行頭,桃夭夭顏苦若笑,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美嬌,眉如畫,頰點(diǎn)桃瓣,唇如施脂,眸送秋波,轉(zhuǎn)盼多情。
外面早就有宮人候著,桃夭夭頂著這身好歹上了轎子,等到了點(diǎn)兒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
“桃妃娘娘駕到——”小太監(jiān)的聲音細(xì)而尖。
“桃妃娘娘吉祥——”眾人聽了也停下了議論,對著這位出了一堆熱鬧的新妃行了禮,有的年級小的是第一次見到桃夭夭,都是好奇地看著她, 就像桃夭夭是個(gè)什么長著三頭六臂的妖怪似的。桃夭夭也不在意,就站在她該站的地方,心里就是想著什么時(shí)候能結(jié)束卸了這一頭千斤鼎。
“妹妹生得這樣俊俏,怪不得皇上歡喜的緊。”江邵青的聲音在桃夭夭的耳邊響起。
桃夭夭慢慢挪動(dòng)著腦袋,再看看江邵青,露出一絲佩服的表情。
“姐姐說的哪里,妹妹只是新來乍到罷矣。”桃夭夭心中很是佩服,這人腦袋上的貨比她只多不少,那一個(gè)發(fā)髻就跟她寢宮的花瓶似的,上面還灌滿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闹楣鈱殮猓降资侨绾涡袆?dòng)自如的?!
“妹妹這般好福氣可是羨慕不來的。”江邵青面不改色地說著,可怎么桃夭夭聽著都是話里有話。
“托姐姐的福。”桃夭夭心里鄙夷了一下,估計(jì)江邵青心里在笑吧,不是笑她傻就是笑她自大。
桃夭夭想的一點(diǎn)也沒錯(cuò),江邵青確實(shí)在心中冷笑,笑得是桃夭夭禍到臨頭而不自知。她這話說的意思就是這樣的福氣并非是桃夭夭能享的,若是如此也得要活著才能享受。
倆人這么虛偽著姐姐妹妹一來二去,卻是各有算盤,那表面的姐妹情怎能信,也就是唬人的幌子罷了。
“皇上駕到——”擎夜灼的到來代表著正主也得到了。
諾大的宮殿,也是坐滿了人,擎夜灼到了之后只看了桃夭夭一眼,貴福便小跑著到她的耳邊請她移座了,還是原來的位置,她男人的身邊之座。眾人也是見怪不怪,江邵青雖是陰郁了一刻,但轉(zhuǎn)瞬便釋懷。
“末將參加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來人應(yīng)該就是陶拓吧,桃夭夭緊盯著他,很陌生,不認(rèn)識。
“將軍請起,此番辛苦了,賜坐。”擎夜灼贊著許著,卻無有表情。
“謝陛下!”陶拓穿著銅甲,腰間沒有佩劍,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勢。
桃夭夭皺了皺眉頭,心里本以為此人是個(gè)像陶萬成一樣的小生,在沙場上也就是個(gè)掛職的文將,卻沒想到正人是個(gè)五大三粗的漢子,那肱二頭肌都快趕上擎思義了,一點(diǎn)也不美觀,只覺得兇煞。
“月公主到——”這所有人才齊齊看向了來人。
走在最前頭的就是月公主,一身桃色的宮裝,玲瓏的身段襯的點(diǎn)點(diǎn)如生,頭上的金步搖一步一曳,鵝蛋臉,柳葉眉,眉心的一顆朱砂痣讓整張臉更為嫵媚,和擎夜灼有一分相似九分離,這離的倒不是模樣,而是氣質(zhì)。桃夭夭看著她,她也抬頭看著桃夭夭。后面跟著四個(gè)侍女,都是一樣的梅花緞裙,低著頭,慢慢跪了下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擎夜灼抬手說著,臉上還是多了表情。
擎月瑩坐下,正坐在前面,和擎天浩一廳相對。
“皇上,臣妾聽公主殿下回朝,心念不已。臣妾愿獻(xiàn)上一舞,慶殿下為北皋萬民與國之安平。”江邵青帶擎月瑩就座后,娓娓站起了身,玲瓏的身段欠了欠腰,細(xì)聲說道,那聲音聽著軟綿綿的倒是很舒服。
“準(zhǔn)。”擎夜灼這邊說著,那邊便有宮人行樂,一行宮中的舞女隨后而至。
江邵青緩緩步到殿央,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從擎月瑩的身上轉(zhuǎn)到了她身上,她很享受這樣的注視,臉上顯了喜色。樂起手搖,江邵青于人心亦如花之蕊,她今日穿著這縱擺的桃裙更是波若花瓣。
看來練了很久啊,接下來不會對著她發(fā)難吧,好歹現(xiàn)在她們還姐妹相稱啊,桃夭夭心想。
若然不其,橋段總是老套,江邵青一曲舞罷眾人皆贊。只見得江邵青身姿綽綽面色微紅地欠著身子,擎夜灼一字“賞”猶如天籟,賞下的一奉金瓔珞,江邵青更是歡喜地謝了恩,然后面帶著笑看著桃夭夭。
桃夭夭見她正要開口,先聲奪人:“柔妃的舞姿真是天下之絕,本宮慚愧,亦無柔妃之才,好在還有片甲德行,若不得也要羞愧而含了。柔妃這一曲真是有心,想必練了不少日子,本宮卻要向柔妃學(xué)著,倒是顯得不懂事兒了。”
這番話一來表明自己啥也不會,請江邵青免開尊口。二來也算堵了在場所有人的嘴,三來就是暗喻著江邵青心思重?cái)[她一道。
開玩笑,若是她現(xiàn)在唱什么彈什么,被有心之人聽著,把她和那位死了的寵妃放到一塊兒,她便要頂起西莫長公主私生女的名銜,雖然擎月瑩也是西莫的月妃,可是這兩個(gè)身份可就不能相提并論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哦?柔妃有心了。”月公主聽了,倒是笑了笑,看不出喜于不喜。
“公主謬贊,這都是臣妾應(yīng)當(dāng)做的,臣妾倒是不比桃妃娘娘。桃妃娘娘只用了一日便填上了蓮池,那滿池的東蓮也是盛景,想來桃妃為公主花的心思,臣妾自嘆不如。”江邵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若不是桃夭夭認(rèn)識她這么久,又吃過她的虧,都要相信她是一個(gè)嬌滴滴的弱娘子了。這蛇蝎心腸的女子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盤,在這個(gè)時(shí)候提了這事兒,重點(diǎn)是完全不提這事兒是她的主意,桃夭夭不過是去完成而已。
“呵,那便謝過桃妃了。”這會月公主的臉上是明顯帶著不悅了。
就是在場的人也有些驚愕,想不到這個(gè)桃妃這般有心數(shù),桃夭夭也差點(diǎn)忘了這事兒,不過看擎月瑩的表情,這蓮池在她的心里是個(gè)不小的陰影啊!
“公主嚴(yán)重了,本宮不過成人所托。”桃夭夭隨后看了一眼江邵青,江邵青便回了座,不再說話了。
桃夭夭這眼神也算是警告吧,若是她再繼續(xù),桃夭夭也不介意撕破臉,反正她現(xiàn)在天不怕地不怕,更別說怕一個(gè)女人。
這一波過去,接下來的歌舞桃夭夭也無味欣賞,倒是擎夜灼看得出這個(gè)小女子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幾般逗弄卻不見成果,塞了塊翡翠糕進(jìn)了她的口,才無奈地說道。
“夭兒——”擎夜灼在她的耳邊呵著氣。
這鶯歌燕舞的,也沒人聽見,不過是樣子曖昧,大家也算是習(xí)慣了吧。
“你說,為何公主對蓮池這么在意?”桃夭夭把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若是說這是擎月瑩心中的一個(gè)梗,也不過是因?yàn)橐患䦟毼铮f難聽點(diǎn)就是坑了自己娘家一件寶。現(xiàn)在就算重新填了這蓮池,也不用心中不悅吧。
“夭兒多心了,皇姐是性情中人,夭兒這么做也是想討她的心,皇姐自能明白。”擎夜灼安慰道。
這難道就是老公和姑子之間的鴻溝嗎?桃夭夭心中無語。那哪里是像明白理解的樣子,明明就是對她擅自主張非常不滿甚至動(dòng)了怒了好不好!怪不得江邵青把這件事讓她做,原來根本不是想借這件事去折騰她,讓她完成這個(gè)不能完成的任務(wù)。
而是,這件事本身就是個(gè)錯(cuò)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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