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過去這么多日子了,怎么還不見阿休回來?”一提起樂正容休老國師就皺了眉:“到時候丫頭這傷可不要白受了。”
“不會。”唐韻搖頭:“只不過這一次事關重大,想要翻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到了如今我始終都還不是很明白,你到底做了什么。就憑定國公砍你這一刀,就能將所有的案子都翻過來?”
“自然!”唐韻眸光一動,幽幽閃過一絲冷芒。
“圣旨抄家原本就是個相當秘密的事情,定國公一個外臣怎么會知道?他不但知道了,還想著趁火打劫,將國師府給燒了泄私憤。但他忘記了,這一次帶隊的人是崔昭,崔昭并不同于他以往接觸的任何一個人。他膽大心細腦子活,不會被定國公三兩句話就給嚇著,吃了這個啞巴虧。”
“所以,定國公想要嫁禍給崔昭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叫魂部和我都對上崔昭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太小看人,又怎么會逼的崔昭與我合作?若是沒有崔昭,這一出月下認罪又哪里能演的這么完美?”
“定國公老奸巨猾,怎么那么聽話,你問他什么就都說了?”
“因為我給他下了耳提面命逍遙粉,由不得他不乖乖聽話。”
唐韻唇畔噙著笑,顯然對于自己這個做法簡直滿意的不得了。
當初她故意引得定國公接近自己,又處處以言語相機逼的定國公大怒。她才好趁著他不顧一切想要殺了自己的時候給他下了藥。
定國公本就在盛怒之下,遂不及防之下中了藥迷失了神智。不然也不會被唐韻三言兩語激的什么都說了出來,更不會在崔昭到了之后還一味的兇狠殺人。
“既然你早已經成竹在胸,又何苦毀了整個后院?”說起這個老國師就覺得心疼。
“皇上之所以猜忌阿休皆是因為國師府勢大,只有國師府越破落,他的心里才會越舒坦。皇上若是舒坦了,大家就都舒坦了。”
老國師淺抿了唇瓣:“阿休選了你沒選錯。”
若不是唐韻臨危不亂還能利用有效的資源布了這么大一個局,逼的定國公自己承認了栽贓嫁禍,樂正容休這一次真就危險了。
如今,魂部化整為零,單等著將來破繭成蝶。
“可惜了你這次受傷太重,只怕要留疤了。”
唐韻抬手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肩頭:“只要能救了阿休出來,不過些許點疤痕算什么?”
“你放心。”老國師說道:“阿休若是因為這個嫌棄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阿休才不是那么淺薄的人。”唐韻勾了勾唇角,抑制不住一絲哈欠沖口而出。
“看來是藥勁到了,丫頭你且安心睡吧。”
從樂正容休入獄那一天起,唐韻的精神就一直是緊繃著的。這對于重傷的她半分沒有好處,紫染便在她的藥中放了極重的安神散。也只能等她睡著了才能叫傷口得到片刻的喘息,加速愈合。
眼看著老國師慢慢退了出去,秋晚和秋彩便上來伺候著她重新躺了下去。
“小姐方才說了什么?奴婢瞧著崔大人的神色似乎不大對勁呢,不會壞了我們的事吧。”秋晚眼底帶著幾分擔憂。
“沒什么。”唐韻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不過是成就了他和如歡一樁好事罷了。”
三婢:“……什么?”
什么叫做成就了崔昭和如歡的一段好事?
“小姐您該不會是……。”秋晚扯了扯嘴角:“想要崔昭娶了……?”
秋晚聲音停滯了半晌,如歡兩個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即便她用腳趾頭想也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不般配么?”唐韻慢悠悠說著。
秋晚呵呵,莫非您覺得般配么?
唐韻的眸光便深沉了起來:“他們兩個一個不想娶,一個不想嫁。合作一下不是剛剛好?”
自打陸家倒臺了之后,整個楚京的政治格局已經完全給打破了。以前尚有國師在從中調停,如今連國師都給下了大獄。能夠牽制定國公的便只剩下占家。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皇上突然就開始重用起了崔家。
先是最沒出息的五公子給封了內廷禁衛軍統領,接下來便是忠義候世子給賜了吏部的侍郎,連就不問世事的忠義候都開始上朝理政了。種種跡象無不表明,崔家這是要發啊!
那么,作為朝廷新貴的崔昭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只怕想要給他說親的人能踏破了門檻。
這種時候,想要讓那些提親的放棄崔昭只能靠丑聞。
眠花宿柳這種事情,在官家子弟當中也許不算什么。但是死乞白賴的非得娶一個低賤的女人可就另當別論了。何況這個女人是金橋如歡,非三品以上大員不接待的金橋如歡。她所知道的朝廷辛密,只怕比京兆尹知道的都多。
這兩個人走在了一起……楚京只怕有的熱鬧了。
“小姐……。”
“噓。”
秋晚才開了口就聽到秋彩和秋扇朝著她輕輕噓了一聲,竟是唐韻不知不覺已經睡著了。與往日不同,今日唐韻的眉頭是舒展的。
幾個丫鬟瞧的也都悄悄松了口氣,楚京的天空似乎終于要晴了呢。
俗話說幾家歡喜幾家愁,這一邊唐韻終于能睡了個舒坦覺。那一頭,忠義侯府卻熱鬧的叫人想死。
“嘭!”
兒臂粗的木棒重重落了下來,崔昭悶哼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腿骨一定是折了。不然怎么能這么疼?
他的雙腿和雙手都被緊緊綁著,即便疼的狠了也半分不能動彈,唯有咬牙忍著。
“嘭。”
這一次崔昭連哼都沒能哼的出來,只覺得滿眼都是星星。
“嘭!”
崔昭罵娘的心都有了,不是說隨便打兩下就能暈了的么?為什么他卻還是清醒的?
“嘭。”
“說!”這一次與先前有些微的不同,在棍子落下之后終于聽到了人語。
“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翅膀硬了。”男人的聲音越發的冷厲:“以為當了禁衛軍統領我就打不得你了么?”
嘭,又一記悶棍落了下來。崔昭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倒是說不說!”
崔昭欲哭無淚。叫他說,他倒是想說呢,可說的出來么?
“你這個孽障!”
木棍再度舉了起來,這一次卻并沒有落在崔昭的身上。隱約中,他似乎覺得有人撲在了自己身上。
“你有完沒完?你是想打死他還是想打死我?”
那人將崔昭給緊緊抱在了懷里,板子便再也沒有落下來。
有點重,崔昭腦子里面模模糊糊想著,壓著我傷口了。好痛!
“娘!這小子不打不成器!”
“他身子才好了這么一點你就下死手,你索性連我一起打死了算了!”
老人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憤,下一刻崔昭眼前就出現一張滿頭白發的面孔。那人滿眼都是淚,嘴巴里面一個勁的叫著小五。
“嘻嘻。”崔昭咧嘴:“老太太你這樣可真丑。”
挨打的時候崔昭始終憋著一口氣,突然說出了話來,所有的精氣神一下子就都散了。噗一口血噴了老太太滿臉,震耳欲聾的尖叫中,崔昭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嘶。”他抬了抬手想要掀開床帳子瞧瞧到底什么時辰了,卻冷不丁一股鉆心的痛叫他呻吟了出來。
“醒了?”
入耳是女子柔婉悅耳的聲音,若不是親耳聽到你很難想象居然還有人的聲音能夠柔軟到這樣的程度。叫人一聽見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化了。
“你?”崔昭仿佛一下子叫人給使了定身咒,整個人都處于石化中。
眼前一亮,床帳子叫人給挑開了。露出的是女子一張略帶著傲慢的美麗面孔。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白-如-歡!”這個名字崔昭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我算是栽在你們手里了!”
“哦?”如歡挑眉:“這話你說的可就沒良心了,打你的是你爹,救你的是我。怎么就栽在我手里了?”
崔昭冷哼。
“藥。”如歡將手里面端著的托盤朝著他遞了過去:“說起來,你家老夫人對你真不錯呢。若不是她攔著你爹,你可能已經被你爹給打廢了。”
“當然。”崔昭說道:“我家老太太是天底下最愛我的人,沒有之一。”
“不對。”崔昭拿手支起了半個身子:“你……你……為什么在這里?”
不要怪他反應遲鈍,任誰剛被打個半死醒過來也會蒙圈。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如今貌似也許大概是在他自己的房間里面。
忠義侯府崔家五公子崔昭,他自己的房間里面。可是,如歡為什么在?
“自然是來救你的。”如歡將手里面端著的藥碗一把塞給了崔昭,自己則儀態萬方的坐在了椅子上,離得他遠遠的瞧著。
崔昭呵呵。
“若不是我去給你的好祖母送信,你以為她趕得及能救下你?”
崔昭一愣:“你居然能進的來?”
“這個天下還有我如歡去不得的地方?”
這話聽起來說的很是狂傲,但是崔昭從她聲音中聽出了那么幾分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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