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水道落差少說得有十五米以上,郝東一下子就連開口都沒辦法了,因為底下的水顯然相當(dāng)?shù)纳睿瑳_下去的過程里激起的水浪劈頭蓋臉,直接就差點把他打暈過去。
烏日勒倒是很想護(hù)著他,可他本身情況不允許,他的腳爪上都帶著常人無法抵抗的毒素,這會兒還有這么大的水,萬一再不小心給郝東弄到傷口了,他再昏迷那么久可怎么辦?
于是猶豫之下的結(jié)果就是,郝東只能硬扛著。
這段路說長不長,可也得跑了二十多分鐘。期間除了最開始那個簡直跟瀑布一樣的拐角之外,往下走的通道又經(jīng)過了好幾個,每個的落差都不小。
郝東雖然被大水沖的七葷八素,但好歹心里多少還是明白的,這里的深度應(yīng)該是跑到了真正的實驗室地下部分的深度了。
不過郝東有點不明白,這里地下的通道不是已經(jīng)被互相炸斷了嗎?烏日勒帶他下來又是為啥?
事實證明,他對這里的地下設(shè)施的了解實在是相當(dāng)不足。
因為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真正被炸斷通道的部分其實還只是這個地下王國的上半部分。最底下,或許是為了支持整個地方的交通,布滿了縱橫的河道。
站在這地方的入口,如果能放眼看到全部,那么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里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地下排水——或者說是蓄水——網(wǎng)。
只要有對頭的交通工具,完全可以從這里抵達(dá)頭頂上草原上的任意位置!
不過這個交通工具可不好找,這里的路就絕對不是木筏子能對付的了,因為這里的水里有東西。
他們這會兒已經(jīng)回到了岸上,地下的照明條件一塌糊涂,烏日勒帶了一個防水手電下來,加上郝東背包里的,兩束光合起來也就夠他們堪堪看清眼前不過四五米的距離。
但就這么點兒距離,也能看到這里的河道很深很寬,而河底的動物絕對不是只有那種巨型海蜈蚣一個品種。
郝東甚至清楚的看到水面上一條白色的大蛇就這么游了過去,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水底還有隱隱綽綽的魚群,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可以以常理來揣度的魚類。
他們剛才下來的地方是一個高出這里所有河道的水臺子,這顯然是特意設(shè)計的。如果從上面沖下來最后卻直接沖進(jìn)這些河道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
烏日勒指指河道:“可以、吃。”
看郝東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又加了一句:“里……面、的,都、可、以。”
郝東冷汗。
能吃倒是不在意料之外,因為根據(jù)二狗所說,他們曾經(jīng)就吃過這里頭的巨型海蜈蚣,還有大章魚。
但他預(yù)計的沒錯的話,接下來的路就得他自己走了,他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這么多大怪物?還能殺來吃?郝東表示極度懷疑。
像是看出來郝東的疑惑,烏日勒又指指流嵐:“我、做、一遍。”
郝東以為他要流嵐,正猶豫要不要解下來給他,結(jié)果烏日勒已經(jīng)動了。
只見他就那么一抬手,一枚飛鏢一樣的東西唰一下就越過河面扎到了對岸,而這枚飛鏢屁股后頭還拖著一根萬能絲。
烏日勒抖了抖這根萬能絲,像是在確認(rèn)是不是真在扎牢了。確認(rèn)完之后他就在岸邊蹲了下來,讓絲浸到了水里。同時他又隨便撿了個水泥塊往水里丟去,發(fā)出了不小的一聲“噗通”。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水里那些怪物們的注意力,不過絕大多數(shù)似乎打定主意要先靜觀其變。只有剛才游過去的那條大蛇,腦袋頂在水面上冒了一下,又游了回來,似乎打算來看個仔細(xì)。
而烏日勒的動作極快,大蛇的七寸位置剛游過萬能絲上方,他猛然一抖手腕,萬能絲刷啦一下繃緊,彈出了水面。
他這一下力氣不小,對岸的飛鏢都被拽的直接飛了回來。而那條大蛇被這天外飛絲直接從身體里劃拉過去,瞬間斷成了兩截。
這時候那飛鏢已經(jīng)回到了烏日勒手里,他隨手又甩出去,這次扎的是大蛇后半截的身體。扎住之后再一拉,那條蛇身就這么被拖上了岸。
“就、這、樣。”他一本正經(jīng)的向郝東解釋。
郝東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因為他清楚的看見,在這大蛇的尾巴上已經(jīng)附著上了許多黑色細(xì)條形的小魚。
這些小魚如跗骨之蛆一樣,正在往那蛇的身體里面鉆,顯然是肉食性的。
順著郝東的目光,烏日勒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不請自來的“小伙伴”,不過他顯然是習(xí)以為常,壓根兒就一點也不吃驚。拔出了腰間的短刀,就打算把尾巴這一截切下來丟掉。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他手起刀還未落,突然河里竄出一道白光,那半截蛇身立刻就消失在了他倆的眼前,并且伴隨著“噗通”一聲響,直接回了河道里。
而在原本蛇身的位置上,現(xiàn)在多了一條一米多長的大魚。
相比較河道里其它的生物,這條才一米多的魚簡直太正常了!
而一條這么正常的魚出現(xiàn)在這里,這簡直是絕對的不正常!
郝東立刻抬頭去看,入眼是一身熟悉的白毛,再往上是一張熟悉的毛臉:“白星?!”
烏日勒一把攔住想沖過去的他:“當(dāng)、心!”
郝東囧,試圖給他們互相介紹:“烏日勒,這個是白星,大概是雪山猿。白星,這個是烏日勒,是……呃,鷹?”
“鳥人”倆字差點脫口而出,但想到之前向成軍的反應(yīng),他莫名的也說不出來了。
烏日勒沒注意郝東話里的停頓,懷疑的看著白星:“雪、山、猿?”
白星沖他齜牙,隨后繼續(xù)用力甩身上的水,甩差不多了才蹦蹦跳跳的往郝東這里跑:“郝郝!”
“嗯?”郝東愣,白星這是會說話了?
白星蹦到郝東邊上,一把拍開烏日勒伸出來的胳膊:“好!”
然后抬頭沖烏日勒繼續(xù)齜牙:“好好好!”
郝東:“……”
好吧,這大概是白星新學(xué)會的一種……叫法?
不會說話這事兒在很多時候真的十分的讓猿捉急,眼看著烏日勒依然瞪著自己,白星怒了,撲上去就是一爪子:“好!!!!”
同樣身為基因改造產(chǎn)物,并且還是好歹能說話的、智慧等級明顯比白星高的物種,烏日勒只是輕輕往邊上挪開一步,就成功的讓白星撲了個空,還差點摔了個馬趴。
這下白星真的火了,呼吸都粗了,喉嚨里發(fā)出了威脅的低沉咆哮。
郝東看這架勢不對,立刻上去按住白星:“沒事沒事,烏日勒他沒惡意。”
白星明顯不信,一邊繼續(xù)沖著烏日勒示威,一邊還試圖把郝東護(hù)到身后。
郝東看的哭笑不得,知道這會兒這家伙是只能順毛摸了,輕輕拍拍他背:“你看我不還沒事兒了嗎?”
白星這才更突然想起來一樣,立刻把目標(biāo)丟開,轉(zhuǎn)頭趴到郝東身上,像是要檢查他有沒有瞎說。
郝東拍拍他的腦袋:“我真沒事兒,讓你擔(dān)心了,對不起。”
這是他們曾經(jīng)在船上的時候養(yǎng)成的默契,如果真的沒事兒,郝東就會這么輕松地安慰白星。
這一招果然有用,白星終于安靜下來。雖然還是一臉戒備的看著烏日勒,但總算沒有出格的行為了。
烏日勒在一邊看的有趣,倒也一直不說話。
他知道跟他一樣的試驗品肯定還有存活下來的,但跟這小家伙差不多大的絕對不多,所以他這時候看著白星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種飽含了父性慈愛的意味。
郝東這時候的關(guān)注點比較現(xiàn)實,他正在跟白星打聽消息:“戚絕他們跟你一起來了?”
白星搖頭。
郝東有些皺眉:“戚絕他沒事兒吧?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
白星搖頭又點頭,嘴里“好好”個不停,就是說不出一句能讓郝東明白的話,于是捉急程度又一次加深。
反而是烏日勒,聽到郝東的問題主動加入了談話:“戚、絕,是、那、個,抓、著……你、的,男人?”
郝東點頭。
這問題他其實早就想問了,但是事情接二連三,竟然就混忘了!
烏日勒擺手:“放、心,他、和、我……們、一樣,會、好好……地。”
……對,他之所以沒問,大概潛意識里還有這個顧慮,因為他直覺要讓烏日勒來解釋這件事,會聽到自己胸悶撓墻的!
而且戚絕很強(qiáng),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不用太擔(dān)心對方的安全問題。至于會不會擔(dān)心他這個走失人口……郝東搖搖頭,決定不去想。
看了一會兒白星,烏日勒終于想起了正事兒,轉(zhuǎn)身在進(jìn)來的通道壁上摸索起來,不多久就被他挖出一個遙控器來。
郝東覺得新鮮,只是沒等到他開口問那是啥,烏日勒已經(jīng)輸入進(jìn)去了一串密碼,隨后響亮的破水聲就出現(xiàn)了。
郝東下意識就扭頭往聲音的方向看,然后又一次大吃一驚,原來烏日勒這遙控器竟然從水底召喚出了一顆不小的潛水球!
這顆潛水球直徑得有差不多一米二,壁很薄但顯然十分堅硬,正前方是一大塊的特制玻璃,在球體里也能把外界看的十分清楚。
球的外殼上有攀爬架,爬到頂上就能掀開蓋子鉆進(jìn)去。
底下則有三角支撐,停泊狀態(tài)放出,潛水狀態(tài)收起,起碼在往上爬的時候穩(wěn)定性還是不錯的。
不過縱然一米二的直徑不算小了,但擠進(jìn)去兩個人還要操作潛水球運作,這明顯是不大可能的。
本來郝東知道,他到這里就應(yīng)該自己往下走了。但現(xiàn)在多了個白星,他一時有些吃不準(zhǔn)起來。
對此白星倒是表現(xiàn)的一點兒不在乎,烏日勒也看起來不怎么在意。郝東于是更愁了,蹲下來和白星對視:
“要不你先和烏日勒回地面上去?那潛水球里我進(jìn)去之后再塞你估計夠嗆。”
白星:“好!好好好!好!”
郝東:“……”
烏日勒看不過去:“你……不……用、擔(dān)、心、他,他、可……以,游。”
“嗯?”郝東將信將疑,“不會出問題嗎?這水里那么多怪物……”
話出口他突然意識到這么說的自己是有多蠢。
從本質(zhì)上來說,白星也好,烏日勒也好,其實和這里水下的東西是同宗同源的。而對為智商等級要高于這些水生物的他們來說,水下其實也是十分安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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