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東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道：“這是我們大哥謙虛，這里頭的專業(yè)性大哥懂得的比我少不了多少。各位，用與不用硫酸銨溶液是要由山體的體質(zhì)決定的。當初李先生在老蔣村中學散步的時候，從表層土壤就能斷定山體里有我們需要的東西，這種能力是非常驚人的。
根據(jù)我們的經(jīng)驗，這種東西一般在山體的內(nèi)部，在十幾米甚至幾十米的內(nèi)部以固態(tài)形式存在著�！�
“這個……嚴技術員，”蔣孝泉打斷話題道，“你能不能說得通俗一點，我有點聽不懂。”
“孝泉兄弟，我已經(jīng)說得很通俗了。”
“老四啊，你是怎么了？不要打斷話題，有些東西我們要聽懂干嘛？”蔣順義訓斥兒子道。
“我不是想多了解一點嗎？”蔣孝泉嘀咕道。
“孝泉兄弟沒有錯，”嚴東升接著道，“我就再說得通俗一點。什么是固態(tài)呢？就像石頭啊，磚塊啊，是固態(tài)，像油啊，水啊，酒啊，是液態(tài)�！�
“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
“若是這種情況，我們又不能將整座山炸平了，就會整一個洞進去，把硝酸銨溶液灌進去，使固態(tài)的東西變成液態(tài)，再從另外的地方打個洞讓他流出來，我們再在較低的地方整個大池子把它裝了，又想辦法讓他固態(tài)化，再運回我們那里�！�
“這不挺好嗎？”蔣順義忍不住插話道。
“爹你不是也打斷嚴技術員說話了？”蔣孝泉懟道。
“蔣老爺子，這種情況你聽我說起來好像簡單，其實是非常費事的，”嚴東升解釋道，“其中一個最麻煩的事情是由此帶來的環(huán)境污染。”
“這個我爹跟我說過。但我還是不明白，弄這個東西，能污染什么？我爹說還會弄得河里的魚會死，死了的魚還不能吃。井里的水都不能喝。有這么嚇人嗎？”蔣孝泉道。
“到最嚴重的時候是有這種可能的，”嚴東升道，“原因是我們這么弄，我就這么通俗地說哈，我們這么弄，會使得我們蔣村，以及蔣村河下游一帶地表水中的an氮和重金屬錳會嚴重超標。至于什么是an氮和重金屬錳你們就別管了。這東西多了，河里的魚就會死，我們喝這種水時間長了，人就會生病。”
“原來是這樣�！�
“起初一段時間不會顯現(xiàn)出來，到了一定的時間，等村民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們的工作壓力就來了�！笔┍蠼舆^話題道，“當然了，上級各種關系我都會走好，關鍵怎么對付這些村民，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如何安撫這些村民。如果村民們無法安撫，那就到了我前面說的大矛盾爆發(fā)的時候了，這個時候孝泉你的人就要起作用了。得能把起來說事的人壓下去。孝泉的主要工作就是這個�！�
“我懂了。那他媽還真有點難。”
“艸，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倆嗎？”黃宗隆道。
“對啊，大哥帶我們來就是要我們在這種時候起作用�！标懞５馈�
這時，嚴東升敲了敲小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各位兄弟，你們還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前面我說的這些是一般的情況。按李先生的推測，加上吃飯前我們?nèi)ナY村中學老校區(qū)現(xiàn)場勘探了一下，老校區(qū)這一帶我們需要的東西蘊藏在山體的淺層區(qū)，所以我們才可以做得更隱秘一點，就有了我們的第三方案�；谥谱鞔u瓦的需要，將老蔣村中學的土運到磚瓦廠去，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尤其老蔣村中學的地勢本身就要高一些�！�
“那我還有一個小疑點，這么做會不會產(chǎn)生環(huán)境污染。”蔣孝泉問道。
“環(huán)境污染，我跟各位說哈，我們這個大型磚瓦廠就會有環(huán)境污染，不完全燃燒差生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每天每天釋放，會污染空氣。做磚瓦需要大量的土壤，需要大量的柴火做燃料，這就是對環(huán)境的一種破話。但是，在這一方面，蔣村小地方的人意識不到。至于整我們的東西會不會污染環(huán)境，要看到時候需不需要放硫酸銨溶液。但可以肯定，輕微污染是絕對有的�！�
“反正我們要做好這方面的思想準備，”施斌接過話題道，“每個人做好分內(nèi)的工作，就是對李先生最好的交代。分工就說到這里。總的來說，前期準備工作還是相當順利的。磚瓦廠山地的整合工作，比我預想的快了很多。前幾天新校區(qū)出現(xiàn)意外事故，新教學樓質(zhì)量鑒定順利通過，蔣中學生沒有像程垂范提議的那樣回老校區(qū)上課，這一點更讓我開心。你們應該了解，有這種結(jié)果跟我們蔣老爺子是分不開的�！�
“爹，這個跟你還有關系？”蔣孝泉問道。
“發(fā)生事故的第二天你爹一大早去縣里為的就是確保新校區(qū)質(zhì)量鑒定沒有問題�！�
“咔，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
“所以我們做事情，整我們的大工程，要的就是這種智慧。也就是處理任何事情，都要用腦子�！�
……
兩個月后的一天早晨，這時已經(jīng)是四月底了，正是各種花兒盛放的時節(jié)。這種時節(jié)氣溫時高時低，主要是早晚溫差比較大。所謂三、四、十月亂穿衣，說得就是這種現(xiàn)象。
程垂范和蔣燦小跑在校園外的山路上。太陽升起有半根竹竿的高度了。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這條山路，對于程垂范和蔣燦來說，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進入新校區(qū)的兩個來月，兩個人經(jīng)常性在這條山路上晨跑。山路的盡頭是一座小山丘的山頂。山頂光禿禿的，全是風化的山石。
兩個人一前一后跑上了山頂。山頂?shù)奈髂戏较�，大概五百米的位置，佇立著一個高達四五十米的大煙囪，煙囪附近方圓幾十畝的位置都被鏟平了，沿著山腳連著七八個近五米高半圓拱形的燒制磚胚的房子。
距離大煙囪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棟超大的平房，像極了大型企業(yè)的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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