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上,拿著匕首的小混混總共有三個。他們是在長途班車駛進陽江縣縣域的時候混上車來的。這三個人一上車,一個往車后走,一個滯留在司機身邊,另一個則走至車身中部程垂范所坐位置處。
一看就是有預謀的。只是當時程垂范沉浸在美好回憶中,沒有感覺到。
果真,長途班車駛上一座大山山頂的時候,三個小年輕同時亮出了光亮亮的匕首。
班車被逼停了。小年輕們喝令大家掏出腰包里的所有錢。程垂范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放在車架上的蛇皮袋。他的“貴重物品”都放在蛇皮袋里,而且用厚厚的衣服裹了一層又一層。
這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程垂范要掏給的就剩妹妹給的口袋里的幾塊零錢。
本來,就這三個小混混,程垂范完全可以阻止他們犯罪,只因他惦記著要快速見到王雨琦,所以不想“惹事”。
但讓程垂范看不下去的是,站在車身中部的頭發染黃了的小年輕竟然靠近一個打扮頗為時尚的小姑娘,把匕首放在小姑娘的胸前晃蕩,而且極其輕佻地捏小姑娘的臉。
小姑娘就在小混混捏她臉時驚恐又憤怒地喊叫起來。
尤其,小姑娘就坐在程垂范的前面!那慘白的臉容,那驚恐的叫聲都讓程垂范熱血沸騰——再不管他就枉為男人了!
所以,程垂范故意將身子往前傾,靠近小混混,而后忽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小年輕手中的匕首,等小年輕回頭轉身之時,程垂范對著他下身就是重重地一腳。
這種打法實在有點下三濫。程垂范本不想這么缺德,但他知道,如果不一下子解決掉一個,于他而言形式就極為嚴峻了,畢竟這幾個小年輕手中都有匕首。
就見那個倒霉的小年輕痛苦地彎下腰,雙手捂著下身的“寶貝”嗷嗷喚個不停。
一前一后兩個小混混顯然被搞懵逼了。等他們明白過來罵罵咧咧地逼近程垂范時,程垂范已經率先向車頭的那個小年輕走去。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染著紅頭發的小混混仗著手里的兇器,絲毫不虛比他高出近一個頭的程垂范,他沖上前對著程垂范的面門就是一刀。
這一刀顯然在程垂范的預料之中,就見他側身一閃,后背靠在椅背的外側上,輕松躲過。小混混立即回頭想揮出第二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程垂范沒有給他揮第二刀的機會,只見他伸出大手,一下扣住了小混混握匕首的手腕,然后一用力,匕首哐當落地。
程垂范想也沒想,對著小混混的肚子就是一膝蓋。這份力道,孱弱的小混混根本承受不了,疼地立即蹲下了身子,一時半會再也起不了身。
在程垂范的余光里,從后面沖上來的小混混已經欺近了身。
車子里一片驚叫聲。
躲已經來不及了!閃也來不及了!
程垂范不慌不忙,一個側身,對著匕首刺來的方向,抬腳踢了出去。這第三個小混混絕沒有料到程垂范的速度會這么快,他心里正想,你踢,行,看老子怎么廢了你的大腿?可惜他這想法尚沒有想完整,就感到手臂一陣劇痛,怎么?程垂范的腳不偏不倚踢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他媽的哪門子事?
這也太不可能了!
那就是斷的前兆啊。瞬間覺得那手臂不是你的手臂了。
匕首從小混混的手里脫落,從程垂范的腳踝上劃過。
血往外冒。
程垂范皺了皺眉頭。受傷了。看來腳法還不夠準確,人還不夠淡定!當然,車廂的架構也影響了他能力的施展。
車廂里的人們方始放下了心。不知誰鼓起了掌。緊跟著掌聲一片。
已經有兩三個熱血青年站出來將三個小混混踩在了腳底下。
程垂范和這幾個熱血青年一起將小混混轟下車。
車子重新發動。從車外傳來三個小混混歇斯底里的孱弱的叫罵聲。
人們哂笑。奶奶的,不送你們去派出所已經是“天澤恩惠”了。
接下去半個小時的車程程垂范就不寂寞了。有多少人搶著跟他說話:感謝的話,贊嘆的話,不絕于耳。也有詛咒世道不太平的,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也特猖狂了。
到最后還能興趣不減地和他交流的當然是那個小姑娘。小姑娘的一個舉動也讓車子里的人唏噓不已,她用力扯掉了她上衣的一個袖子,噙著眼淚蹲在程垂范腳下默默地給程垂范包扎。
傷口還是有點大。好像有那么一丁點肉被匕首剜掉了。但是血已經凝結了。不過,程垂范根本不在意。在學校,和體育系的武術教練練手腳的時候受過的傷遠比這大得多的不下四五次。
原本坐在前頭的小姑娘索性側坐著和程垂范聊天。
“謝謝了,大哥。”小姑娘開口說話,露出她雪白的牙齒。這話,小姑娘已經說了N次了。
“什么大哥?叫叔。”程垂范糾正小姑娘的稱謂。
這話,程垂范也說了N次了。
“去,”小姑娘嘟起嘴,“你這年齡,叫你大哥已經很抬舉你了。我家族里,長我一輪的還叫我姑呢。我輩分很大的。”
“我這年齡,在我家族里,都有人喊我爺了。”程垂范和小姑娘開玩笑。
“我相信,因為在我家族里,按輩分,有人得喊我姑奶奶的。”
“去,你這是占叔的便宜嗎?”程垂范瞬間領會了小姑娘的用意。
“嘻嘻,誰讓你夸張呢。”
就這樣他們一直聊到班車開進陽江縣汽車站。
下車,分手。
“給你。”小姑娘忽然從中指上退下一個銀戒指送到程垂范面前,“戴上吧。”
“什么意思?”程垂范傻傻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就當是一個紀念吧。”小姑娘的雙眼有點紅。
“太貴重了。太貴重的東西我不收。”
“你不收我就扔了。”小姑娘做出往外扔的動作,“我決定要送的東西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我決定不收的東西是怎么都不會收的,你扔我也不收。”
小姑娘氣得跺腳,揮手將手里的東西甩出去,而后蹲下身子,把臉埋在膝蓋上哭泣,一邊搖晃著肩膀一邊哭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這回,程垂范是真傻眼了。他哪里料到小姑娘說扔就扔呢。
“你別哭了。我去找,行不?找著了我就戴上。”
“真的?”小姑娘即刻抬頭,站起身。一臉燦爛的笑容。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
“我這不沒辦法嗎?”程垂范向小姑娘扔戒指的方向走去。天大地大,再到哪找得到那么小的一枚銀戒指。
“你還真找啊。”
“怎么了?”程垂范詫異。
“你看!”小姑娘纖細的大拇指和小拇指間赫然捏著一枚銀戒指。
“你沒扔啊。”程垂范被小姑娘的鬼靈精怪雷倒了。
“你才知道啊。你說了會戴上的,可不允許反悔。”小姑娘很認真地看著程垂范。
“OK,OK,混不下去的時候我還可以賣幾個錢。”程垂范只好妥協。
“我才不相信你會舍得賣,拜拜!”小姑娘向短途班車停放區走去。
……
與此同時,省教育廳辦公室里。
“老羅,你確實打聽清楚了?”廳長徐宏革問道。
“恭喜徐廳長,確實打聽清楚了,他是今天坐班車去陽江縣。估計此時已經到了。不出意外半個小時后他會出現在陽江縣教育局。”
“這小子對雨琦還真有情有義。拒絕留校已經很有勇氣,不想還能完全不顧父母的反對。很好。不過,不要急著打電話過去,先試試這小子的能力。”
“好。”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