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垂范解決好了與小朱的合作問題,本想去招待所休息,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回學(xué)校。
他考慮到明天學(xué)生返校,得提前了解一下學(xué)校后勤工作的進(jìn)展。作為班主任,他至少要了解自己班男生女生的住宿安排情況。
另外他要提前和許義換好課,因?yàn)楹净搁_庭,后天是一大早就要去陽江的。
總務(wù)處工作還挺給力。寢室倒塌現(xiàn)場基本清理好了。床鋪全都搬進(jìn)了教師辦公室或單身漢老師的房間。那些被砸破了的床鋪也都修理好了。學(xué)生尚能用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清理到單身宿舍前的走廊上。
看見這些學(xué)生用品,程垂范腦子一轉(zhuǎn),有了個想法。
向總務(wù)主任葛世欽了解清楚了住校生的安排情況(最基本的,他班上的女學(xué)生住哪一間單身宿舍)之后,程垂范便去教室辦公——備課、改作業(yè)之類的。
連備了三節(jié)課,伸個懶腰,起身走動了一下,程垂范正要改作業(yè),卻看見盧佳駱騎著單車到了初三(2)教室門口。
“程兄弟!”盧佳駱將單車的撐腳撐好。
“盧大哥,你怎么到學(xué)校來了?”程垂范連忙走出教室,“我明白了,是仁凡出院了。”
“你猜得對,仁凡今天出院。”盧佳駱與程垂范一起走進(jìn)教室。
“這里條件差,都沒茶給你喝。”
“我不渴。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我都聽說了。”盧佳駱掏出一根煙來,“兄弟你太敬業(yè)了。全校就你一個人在辦公。”
“老師們都躲在家里辦公,你怎么看得見?”程垂范被夸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仁凡還好吧?”
“就那個樣。一只眼睛是廢了。”盧佳駱擺了擺手手,“不說這事了,我是特意來請程兄弟晚上去我家喝酒的。”
“你還真當(dāng)真啊。”程垂范記起在醫(yī)院里兩個人的對話,盧佳駱說兒子出院就請他喝酒,而他張口說“有酒喝,再忙我都要去”。
“我怎么不當(dāng)真?”盧佳駱心情轉(zhuǎn)好,“我和我媳婦天天念叨著這件事。你這么一個文化人到我盧家吃飯喝酒,那可是我祖宗的榮耀啊。”
“盧大哥你這么說我就不敢去了。”
“你不去我這臉還有地方擱?我告訴你,”盧佳駱興奮地猛吸了一口煙,“我媳婦今天一大早就去縣里菜市場逛了一圈,我呢,一到舒家就跟我那些兄弟們說了,他們還不相信。”
“盧大哥。”程垂范被感動了。
“就是沒什么好菜好酒。”
“盧大哥你對垂范的這片情比世上最好吃的菜最好喝的酒都還好。”
“呵呵,你這話我怎么有點(diǎn)聽不懂呢。對了,你是現(xiàn)在就跟我去,還是晚點(diǎn)你自個去。”
“晚點(diǎn)自個過去,”程垂范想起王金根幾個人的話,“我還要改會兒作業(yè)。到時我?guī)蓚兄弟一起去。”
“好哇,我這人就喜歡熱鬧。”
……
程垂范送盧佳駱往校外走,注意到五六個人正從校門口拐進(jìn)學(xué)校來。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蔣孝才和蔣孝泉。
“他們不會是沖你來的吧?”盧佳駱也注意到了。
“很有可能,不過,有盧大哥在,我可不怕。”
“你看你這張嘴,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厲害?”盧佳駱笑道,“不過你這么說我聽了還是很開心的。”
彼此走近。
看見被攙扶著走路的蔣廉秋和蔣廉雄,程垂范心里已然明了這一伙人來的目的了,是以盧佳駱和他們打招呼,程垂范就當(dāng)沒看見。
“這不是蔣大隊(duì)長和泉哥嗎?”盧佳駱道。
“是佳駱呀,你們……”蔣孝才道。
程垂范用余光注意到蔣孝才和蔣孝泉面部表情都很不自然。那兩個奇葩兄弟看他的眼神說不出是恐懼還是憎恨。扶這兩個奇葩兄弟的一個是蔣廉忠最小的弟弟蔣廉樺和蔣孝才的大兒子蔣廉春,這兩個人都20歲,不過,程垂范不曾見過。
“哦,我找程老師有點(diǎn)事。”盧佳駱搪塞道。
“劉曉杰應(yīng)該去醫(yī)院結(jié)了帳吧,說好的錢也給了吧?”蔣孝泉問道。
“謝謝泉哥。帳也結(jié)了,錢也給了。你們忙,我回舒家了。”
“我送你。”程垂范繼續(xù)往外走。就好像蔣孝才一行是空氣。
“程……這個……程老師。”蔣孝泉道。
“你不要走。”蔣孝才的語氣極為生硬。當(dāng)然,這種情況不可能指望他會有好心情。
“你們是跟我說話嗎?”程垂范裝出很詫異的樣子。
“你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盧佳駱跨上單車,“程兄弟晚上見。”
“晚上見。”程垂范揮了揮手。
……
待不見了盧佳駱的身影,程垂范這才將目光集中到蔣孝才身上,“你這么大的蔣大隊(duì)長是真來求我的?”
“你叫我怎么說?”蔣孝才道。
“程老師你看我都將廉秋和廉雄帶來了。”蔣孝泉道。
“也就是說是真來求我的嘍。”
“喂,你洋什么洋?(洋,蔣村話語,拽的意思)”攙扶蔣廉秋的蔣廉春道。相比蔣廉秋,這個蔣廉春更像蔣孝才,語氣和神情都一個樣。
“喲,這個小伙子的態(tài)度好像不怎么誠懇。”程垂范掃了蔣廉春一眼,“那我還是去改我的語文作業(yè)。”
程垂范往前邁步。
“你是怎么回事,不是交代了你們不要亂說話的嗎?”是蔣孝才的聲音。
“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蔣廉春道。
“受不了也要受!”蔣孝才呵斥道。
蔣孝泉跑上前攔住了程垂范的路,“程老師不會是這種肚腸吧,小孩子的話你也計(jì)較?”
“我剛剛好像聽見他說他受不了。”程垂范盯著蔣孝泉。
“他受得了的。程老師你看是就在這里談呢,還是去教室里談?這里好像太熱了。”
“本來可以去我房間里談的,只是你們把寢室搞倒了,害的我們房間都騰給學(xué)生住了。”程垂范很是正兒八經(jīng)地道。
“程老師,你這話是怎么說的?”蔣孝泉臉色大變,“好好地我們干嘛去搞倒寢室?”
“你這個人——”蔣孝才的臉都?xì)饧t了。
“不是你們搞的是吧,那對不住對不住,我還以為鬼是你們裝扮的,房子是你們搞倒的呢。你看我這個人就喜歡瞎想。”
聽程垂范這么一說,蔣孝才和蔣孝泉更是驚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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