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梟當(dāng)然不是一個這么不懂風(fēng)雅的人,但是一想到發(fā)生在這宅子里的骯臟事,他就有一種毀滅一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沖動!
正好一陣微風(fēng)吹來,滿池翠葉翻飛,婷婷如蓋。恬靜逸美的粉色燈盞一起向兩個人扭過頭來,好像嬌羞的少女,對著他們微笑。
“你看,是不是很好看?”蘇北真是喜歡極了,因此不等靳司梟回應(yīng),又自顧自地憧憬:“以后你辦公累了,到這個湖邊走一走,嗅一嗅新鮮的空氣,不是比成天悶在辦公室或者書房更好嗎?
或者干脆在湖邊搭一個小木屋,春天的時候可以坐在小木屋里看春雨潤物細(xì)無聲,看著荷葉慢慢發(fā)芽;夏天賞荷摘蓮子;秋天……秋天我沒什么好說的。等到冬天,荷葉都枯萎了,我以前看《紅樓夢》,印象最深的就是林黛玉說的那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我也覺得那是很美的意境,一直很向往,可是卻一直無緣得見!你這里有,偏偏你又要把它拔掉,真是太暴殄天物了!照我說,你的辦公室都可以設(shè)置在這里,邊看景物邊辦公,不是更好,誰規(guī)定辦公室就一定是小黑屋?”
蘇北說了一大串,靳司梟扭過頭來,看見蘇北那蝶翼般的羽睫毛輕顫,腮邊的碎發(fā)隨風(fēng)擺動,神情確實前所未有的堅定向往,不禁被打動了幾分。
“你喜歡,我留著好了!”
蘇北不過是有感而發(fā),沒想到靳司梟居然真的會為她做出改變,突然又覺得有些怪異。
“留下來當(dāng)然是好的,不過我可能就無緣得見了!”想到自己最終要離開,不管這里多么好,和自己卻沒有多大關(guān)系,心里還有些難過起來。
靳司梟知道她記著合約的事情,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打算,但現(xiàn)在萬事都還不具備,空口白話,他是不會說的。
便試探地問了一句:“有沒有想過要留下來?”
“留下來?為什么?看你結(jié)婚生子呀,老板大人,你對我太殘忍了吧!”
靳司梟心想,不是看我結(jié)婚生子,而是和我結(jié)婚生子!但是現(xiàn)在,自然也不便說破!
想了想,便跳過這個話題。“既然這么喜歡,不如我們先一場夜游荷塘?”
“夜游荷塘?怎么游?”
靳司梟漂亮的臉轉(zhuǎn)過一邊,下巴往一個方向一揚,:“那邊應(yīng)該有一些小木船,我們讓向伯給我們送一盞等過來,再送一壺茶和些點心來,邊吃邊看,豈不美哉?”
這些無疑是蘇北很向往的畫面了,可是既然始終要離開,徒留這些美好的記憶有什么用!
蘇北想著有些泄氣!
“不游了,我累了,回去洗洗睡吧!”說著,竟然不等靳司梟同意,轉(zhuǎn)身往來路走了。
靳宅為了應(yīng)付明天的賞荷會,沿途都添了很多花草,還專門搭了各式各樣的花架子,把那些矜貴的花擺成優(yōu)美漂亮的形狀。
蘇北來的時候,一心想探聽袁成明的情況,都沒有細(xì)看。
回去的時候,心情更加糟糕!
蘇浩德的事情,讓她內(nèi)心焦急。
父親多在外面一天,就多吃一天的苦,作為子女,自然恨不得馬上能把他找到,好好照顧著,也讓他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可現(xiàn)在煎熬她的,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了。
滿腦子都是靳司梟那張漂亮的臉,偶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偶爾擺著一張冷臉,無一例外的,那雙星眸灼灼有光,好像能洞察一切,把她看成一個透明的大窟窿!
可她有什么可看的呢?
在他大總裁面前,所有人都是透明的!
心里無端端對他有了一個大大的怨恨,至于為什么怨恨,自己也想不明白!
總之,這個人就是個可惡的大混蛋!
-
蘇北回到房間,為了避免和靳司梟同池共浴,快快沖了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心情有點悶悶的難受!
心里想著,就任性一晚吧,今天晚上讓他自己睡!
讓他知道一點自己的重要性!
可是左等右等,靳司梟也沒有回來!
更沒有安慰她!
心里不免更加委屈,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和下落不明的父親……
爸爸啊,你究竟在哪里?
媽媽,你在天上看著我嗎?如果看見我這么難過,會不會心疼?
如果你們都還在,我還是蘇家那個被你們愛護的掌上明珠,又怎么會被人這么欺負(fù)?
可靳司梟欺負(fù)了她嗎?
明明兩個人只是合約關(guān)系,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越舉,今天甚至還大動干戈,幫她找父親,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呢?
蘇北想著想著,兩行清淺的眼淚沖出眼眶,默默地哭了。
靳司梟回房的時候,蘇北已經(jīng)睡著了。
房間里亮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映得床鋪上一個小小的輪廓。
靳司梟一看,心臟仿佛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抓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不過,他可真不是什么喜歡柔腸百繞的人,剛才耽擱的這一下,是去書房問趙曉鑫蘇浩德的最新情況去了。
趙曉鑫那邊因為辦砸了差事,正在連軸轉(zhuǎn),深夜了也沒有休息。
靳司梟一問,他便報告,原來給他提供消息的是G市那邊很有勢力的雷二少,通過層層的打探,已經(jīng)確認(rèn)蘇浩德就被關(guān)押在G市的監(jiān)獄里。
但是蘇浩德卻不是經(jīng)過正經(jīng)渠道被收進去的,而是被人悄悄塞進去的。
這樣大的事情監(jiān)獄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于是他們又把監(jiān)獄長抓了,嚴(yán)刑拷問。
監(jiān)獄長供出十年前確實私收了一個犯人,但是這個人已經(jīng)被嚴(yán)重地毀容,而真實身份他們完全不知道。
十年來,每年都有人定時給他送一筆錢,每年都來提審那個人一次。至于來提審的人和幕后金主到底是誰,他們也不知道,因為每次來的人都帶著面罩。
犯人被提出去又送回來,期間被問了什么,他們?nèi)徊恢皇墙淮煤冒讶苏疹欀灰谰涂梢浴?br />
給的賄賂,也是現(xiàn)金交易,無機可查!
直到昨天下午,突然來了兩個人,把犯人帶走!
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巧的事,監(jiān)獄里居然真有一個叫蘇浩德的人!
金主吩咐,給那個蘇浩德喂了一顆藥,制造成他心臟病爆發(fā)的假象,把他保外就醫(yī)了!
這招聲東擊西,轉(zhuǎn)移敵人視線的招數(shù),監(jiān)獄長原來只是覺得奇怪,后來經(jīng)過雷二少的拷問,才猜出,原來一直被他們秘密關(guān)押的那個人,竟然是十年前那個轟動一時的醫(yī)療事件的主犯蘇浩德……
但是真正的蘇浩德已經(jīng)被人秘密帶走,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靳司梟出了會神,反應(yīng)過來,才慢慢走近床邊。
床上蘇北蝶翼般的睫毛上沾著點水珠,而潔白的枕頭也濡濕了一大塊……
靳司梟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為感情的事情傷心了一回,只當(dāng)她剛才還強打起精神和自己逛院子,而心里對父親的事情還是難以釋懷。
此時,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蘇北還睡著了,靳司梟那張冷漠的臉上露出點罕見的凝重和深思,卻滿眼柔情。
手指輕輕掠過蘇北如脂般的肌膚,溫言道:“放心吧,我一定能將岳父大人找到。”
如果蘇北聽到他這一聲“岳父大人”一定會覺得奇怪,可惜現(xiàn)在蘇北已經(jīng)睡著了……
靳司梟只坐了一會,很快將臉上復(fù)雜的表情收了,仍舊進去洗澡。
等洗好澡,出來上了床,將蘇北攬在懷里,因為腦袋里積壓著太多的心事,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這種時候,自然也不能把蘇北叫醒了給他催眠的,何況他也完全不想睡,便抱著蘇北,把各種事情想了一輪,理了理思緒。
到了凌晨時分,心里已經(jīng)有所定論,橫豎也睡不著,在床上躺著也是煎熬,想著好久不摸槍了,不如起來練練。
便輕手輕腳地起了身。
-
時間還很早,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還沒散去的夜霧在路燈下結(jié)出一圈朦朧的光圈。
靳司梟嗅著清晨空氣中飄來的清新花香,精神為之一振。
向伯已經(jīng)早起了,正領(lǐng)著廚房里的傭人在做早餐,看見了靳司梟,上來打招呼道:“少爺,您怎么起這么早?”
靳司梟道:“上次叫叫你弄的練功房,你弄好了嗎?”
向伯沾著水的大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已經(jīng)弄好了,少爺要用嗎?”
靳司梟低低地“嗯”了一聲,向伯忙問道:“少爺知道在什么地方嗎?要不要我?guī)罚俊?br />
靳司梟道:“不必要了,我讓聶風(fēng)和聶云陪我去!”
練功房是他讓聶風(fēng)和聶云指導(dǎo)向伯弄的,因為只有聶風(fēng)和聶云才知道他的習(xí)慣和喜好。
向伯聽了,忙道:“兩位聶先生已經(jīng)起來鍛煉了,現(xiàn)在正圍著院子跑步呢,我找人叫他們?nèi)ィ ?br />
昨天晚上執(zhí)勤的隊長正好是蔡建安,也就是阿飄,他真是人如其名,也不知道剛才他貓在哪個角落里,聽了向伯的話,立即無聲無息地飄出來。
“老板,我去!”他舉手報名。
靳司梟還記得他,知道他是第一個響應(yīng)蘇北號召的,人雖然怪癖,也太過活波好動,但是卻是一個好苗子。
如今,他在靳家明面上的勢力不多,而暗地里的勢力又不好放出來,正是缺人辦事的時候,也許這個人可以好好觀察觀察,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