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惟愿與君共繾綣
[更新時間] 2011-09-05 08:00:01 [字數(shù)] 3309
當(dāng)罌漓漓結(jié)束了連續(xù)幾日的邋遢頹廢,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舒舒服服地伸著懶腰,打算好好補個眠的時候,卻突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臥榻似乎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臥榻邊的窗戶此時大開,分明地昭示著那擅闖者入室的方式,罌漓漓禁不住還是倒抽了一口氣,那窗戶外可是萬丈懸崖,看來這登堂入室的采花大盜不僅藝高,膽子也不小。
淺紫色的紗幔下,欣長的身姿若隱若現(xiàn),罌漓漓只消一眼,就已經(jīng)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某位大爺此時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趴在登云臺的閣樓中,那原本屬于罌漓漓的臥榻上正和周公相談甚歡。
“咦,莫奕,你怎么會在這里?”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聲音不自禁地高了八度,驟然間又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似的,趕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她心虛的向后張望了一番,確定閣樓外沒有別有用心的偷窺者之后,方才躡手躡腳地趕緊又把那閣樓的小門關(guān)上。
想了想,又做賊心虛地里里外外設(shè)了一道結(jié)界,方才躡手躡足地向軟塌邊走去。
開玩笑,這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死她。雖然她罌漓漓是標準女流氓,也并不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也沒來由平白給別人增加飯后談資。
她知道,他這幾日怕是幾乎未曾闔眼,之前替他清理傷口的時候,他就一直昏昏欲睡,那滿眼的血絲和滿臉的疲憊看得她心中極為心疼,此時看他睡得如此香甜,她又如何忍心去吵醒他?
或者說,在歷經(jīng)了那一場場血雨腥風(fēng)的浩劫之后,能和他這般靜默地獨處,其實她的心中還是有幾分竊喜的。
她知道莫奕是故意的,好歹也是堂堂納禹族新任的族長,如今也算得上是虛冥界排的上號的頂尖人物,難道還會犯走錯房間這等錯誤?
而且,再走錯也不會走到這剎墨后山的登云臺來,還要破窗而入,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罌漓漓身為剎墨族的首席大巫師,原本是有自己獨立的寢殿,但是因為剎墨神殿在當(dāng)日一戰(zhàn)中毀于一旦,她的寢殿自然也灰飛煙滅,所以如今她便暫住剎墨后山登云臺的小閣樓里,登云臺原本是剎墨族一處神秘的所在,直接通往天玄秘境,雖然此時天玄秘境已經(jīng)被那個魔偈族余孽給毀了,但是這登云臺依然不是身為外人的莫奕能來的地方。
而莫奕雖然身為納禹一族的族長,身份特殊,但是也只能被安排在剎墨神山下的客廂房,和魏星影他們在一塊兒。明顯,莫奕對于這樣的安排是非常不滿的,理由,當(dāng)然是離罌漓漓太遠。
所以,他雖然口里沒說什么,卻直接用行動表示了不滿。
莫奕從來都是個隨性的人,什么世俗的眼光,凡塵的規(guī)矩,對他來說基本沒有任何約束力,所以才會這般大刺刺地夜探登云臺,還大刺刺地霸占她的臥榻,睡得天昏地暗。
不過,對此,罌漓漓這位受害者加當(dāng)事人卻是沒有半點怨言的,雖然她自己此時也掛著碩大的熊貓眼,但是此時能夠這般靜靜地瞧著他的睡顏,已是讓她喜上眉梢。
此時才開始慶幸她并沒有被人伺候的習(xí)慣,之前好不容易才打發(fā)走了長老師叔們派來伺候她的幾個小侍女,否則,今夜可就沒得這副讓人噴鼻血的睡美男畫卷可看了。
當(dāng)然,她不確定若是真的有侍女在的話,莫奕會不會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們一一打暈丟出去,那她明天可就真的不用見人了。
記憶里,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般與他安靜地獨處,自從紅砂村的一夜之后,她與他,似乎總是在一再地錯過再錯過...
她忽爾童心大發(fā),屁顛屁顛地半蹲在臥榻前,細細地端詳起他的睡臉。
他似乎也才剛沐浴完沒多久,頭發(fā)還有些濕潤,濕發(fā)微微地貼著臉龐,將他那張原本就俊逸的臉襯著愈發(fā)地出塵。
毫無疑問,罌漓漓對于莫奕的這張面皮素來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無論何時看,她都覺得這張臉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原本深邃如譚的眸子此時微微地闔著,挺直的鼻梁下,那刀削般的薄唇微微地勾起一抹淡笑的弧度,不知道在做什么美夢呢,看得罌漓漓的心中猛然地一抽,竟是差點忘記了呼吸。這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與莫奕大多數(shù)時候冷毅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果然,這家伙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純良無害一些。
記憶中,這似乎不是罌漓漓第一次偷窺莫奕的睡顏,似乎在現(xiàn)世的時候,她也曾經(jīng)偷窺過一次,可是,那時候的莫奕和此時卻是感覺明顯不同,是哪里不同呢?
罌漓漓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莫奕微微勾起的唇角--露出這樣愜意的表情,他是在做什么美夢么?
記憶中,莫奕似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緊抿著薄唇,她也曾經(jīng)懷疑過,薄唇的人是否也是同樣的薄情,可是此時罌漓漓早已明白,若他都是薄情的話,這個世間再無有情之人。
至少對她來說,這個人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幾乎是不經(jīng)大腦思考地,罌漓漓下意識地伸出了拇指,順著他英挺的劍眉,緩慢而愛憐地,一寸寸一分分摩挲下來,溫?zé)岬闹讣饣^他的眉眼,滑過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微微勾起的薄唇上。
那優(yōu)美的唇線讓她忍不住來回地摩挲著,拇指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仿佛在觸摸著什么驚世的藝術(shù)品一般,竟是舍不得移開。
此時她的指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薄唇上每一道細細的紋路,讓她的心漸漸地化成了一灘春水。
忽然,一陣微弱的刺痛傳來,她下意識地抬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尖竟是被他輕輕地咬了一口,這個曖昧的小動作如同打破了魔咒一般,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她小聲地驚呼了一聲,尷尬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驟然間睜開了眸子。
他這是被自己弄醒了還是--一直在裝睡?
而他的表情很快就說明了一切,他的睫毛低垂,薄唇又微微地勾起了一抹淡笑的弧度,卻是笑得促狹,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裝睡!
一想到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知道了,罌漓漓的心開始驟然狂跳起來,粉頰頓時羞紅得仿若煮熟的蝦,這種似乎像是做壞事被人人贓俱獲的場景,實在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家伙是故意的!
罌漓漓的腦海里驟然間反應(yīng)過來,這個壞胚子,明顯是在故意看她的笑話!或者說,那丫說不定一開始就是故意趴這兒來誘惑她的!
“莫奕,你故意的!”她惱羞成怒地起身想打他,卻被他含笑用力一帶,整個人就這樣狼狽地落入軟塌之上,滾入他的懷中。
他靈巧地一翻身,下一瞬便已將她整個壓在了身下。
可是,那半敞的單衣領(lǐng)口下,道道猩紅的血痕驟然落入罌漓漓的眼中,她驟然又想起他如今渾身是傷,最應(yīng)該的是臥床休息。
“莫奕,你的傷....”罌漓漓窘迫地想推開他,卻又害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想推開她的手,滯在空中,卻不知道該落到何處,最后只能無奈地放棄。
她頓時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方才明明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可是一看到他的傷口,她又沒來由地心疼起他來。
“知道就別亂動!”莫奕悶哼了一聲,低頭已經(jīng)攫住了她的唇。
似是刻意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感情終于爆發(fā)了出來,莫奕近乎瘋狂的吮.吸著她柔嫩的唇瓣,輾轉(zhuǎn)反輒.....
唇舌交纏,罌漓漓仿佛覺得這天地間都只剩下莫奕的氣息,雙唇溫?zé)崴致椋N合在一起的身體如烙鐵一般地滾燙,讓她不自覺地輕輕戰(zhàn)栗,想要逃避他的侵略,卻又矛盾地想要更多一些.....
她的腦子里忽然沒來由地想到當(dāng)日也是在登云臺上,她決絕地說出要與他人海茫茫,各自天涯.....
雖然當(dāng)時只是為了做戲給烏蘇看,騙取烏蘇的信任,可是如今想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還歷歷在目,罌漓漓實在無法想象,當(dāng)日那決絕的話真的是她說出來的,她怎么能?怎么忍心?怎么可以?對他,對摯愛的他說出那般殘忍的話?
想起被自己拋下山崖的玄鐵短刃,罌漓漓的心中忽然一陣錐心的刺痛。
那是他送她的唯一的禮物,是他亡母的遺物,她卻為了一己之私將那么重要的禮物扔下了山崖....
似是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忽然的僵直和忸怩,莫奕停下了那原本已經(jīng)游離在她的褻衣內(nèi)的手,他懲罰性地狠狠噬咬了一下她嬌嫩的唇瓣:“小妖精,又在想什么別扭的事?”
他凝望著懷中的她,幽深瞳底仿若兩潭深水,那一瞬間,仿佛被莫奕整個看穿了一般,罌漓漓窘迫地呆愣在當(dāng)場,她喏了喏唇,半晌之后才輕輕地吐出一句:“那天,對不起....我....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他微微地一怔,似乎轉(zhuǎn)瞬間就明白了她為何而道歉,也明白了她為何而忸怩。
他的面色忽然變得陰晴難定,就在罌漓漓忐忑地以為莫奕定是生氣了的時候,他忽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灼灼對視,然后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天我的確很生氣!非常生氣!”
就在她慌亂地張嘴想要再說點什么的時候,他卻又忽然俯身而下,滾燙的唇忽而落在她的耳垂上,張口.含住,輕輕咬噬,順便扔下一句:“告訴你罌漓漓,那些什么各自天涯、勞燕分飛的事兒,你最好想都別想!你罌漓漓生生世世都是我莫奕的人,就算做鬼也只能跟我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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