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居然能使沙礫懸空,李君委實感到不可思議。
老仙卻是一哂置之:
“與鍛體側重于修習武道不同,煉氣是以鉆研術法為根本。術法之要義就是淬煉精、氣、神,與世間萬物產生感應,從而達到天人交會、物我合一的境界,驅策五行以為己用。你現在才能勉強挪動一顆沙礫罷了,何須大驚小怪?等到你真能修有所成時,即便避水蹈火、移山倒海也是易如反掌。”
李君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前路還很漫長。
稍作休息后,正準備再進行修煉,口袋里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李君取出手機一看,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接通電話后,母親告訴他,收到了銀行短信提示說錢已經到賬,然后問他怎么突然有這么多錢,以往每月都是兩千七百而已。
李君說那是獎金,只不過他沒有具體說是參加拳賽贏來的獎金。
母親叮囑他要多吃些東西,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要補充營養,注意休息,不要總想著寄錢回家。
李君一一應了下來,然后問起父親的病情,母親說還是老樣子,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
也沒說上幾句,母親又是不想讓他浪費電話費,便掛了電話。
李君想了想,始終還是擔心母親收到錢后不舍得花,還是會吃苦受餓,趕緊跑去離工地最近的銀行,給發小兼鄰居的陳寧轉了六千塊錢,然后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拿這錢隔三岔五買些米肉蔬果去家里,并且拜托他多幫忙照看一下父母。
陳寧滿口應了下來。
李君這才稍稍安心,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七點多了,便撥通了程鵬的電話。
“李大俠,考慮好了?”程鵬的聲音頗有幾分期待。
“不好意思,鵬哥,我暫時還不打算做擂主和副總教練。”
“沒關系。”程鵬頓了頓,才繼續道,“我有個朋友在找保鏢,我可以向他推薦你,要不要去試試?”
“保鏢?”
“我這個朋友是昭陽幾大世家之一的家主,他想給他的寶貝女兒請個保鏢,我看你條件挺合適的。”
“可是,我沒做過保鏢。”
“這個保鏢很簡單的,就是陪同他的女兒一起上學,小丫頭現在念高三,你倆年紀應該差不多,從這一點來說,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了。”
聽到“上學”兩個字,李君不由心中一震。
他身邊大多數的同齡人并不熱衷上學,李君卻是堅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的。
姐姐李朝就是通過念書,考上大學,最終留在省城,還有了份穩定的工作,現在還在準備考研。
再看村里跟姐姐同齡的那一批青年,大多數只是高中畢業,甚至有些初中都沒念完,現在基本是在出賣勞力維持生計。
他并不是瞧不起那些背負壓力艱難謀生的鄉親,也不是羨慕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
他只是覺得,如果有了知識,他們本可以活得更輕松。
如果不是因為父親重病,李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輟學的。
在工地上搬磚的這半年多時間里,他更是經常會懷念在學校的那段時光。
而現在,卻有一個重新回到校園的機會擺在他面前。
“好。”李君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去試試。”
“那我先給他去個電話,等下再把時間地址發短信給你。”
掛了電話后,李君回到工棚,刷牙洗臉地忙了一陣后,收到了程鵬發來的短信:
“上午十點,濱江御園三號,周晨輝”。
后面還有一個電話號碼,顯然就是周晨輝的。
李君看了下時間,才剛到八點,就找了工友大牛,讓他幫忙向工頭何偉請個假,再換上程鵬送的那身新衣服,然后去了工地外面的米粉店。
這個米粉店的店面很小,墻壁像是幾百年沒有洗過一樣,灰蒙蒙黑漆漆的一片,生意卻是出奇的好,三四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李君跟老板娘打了個招呼,點了碗大片牛肉粉,又要了兩個糖油粑粑,蹲在店門口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這米粉的油汁很多,但是加了辣椒、蔥花的緣故,又是筒子骨熬的湯底,吃起來一點都不覺得膩。牛肉又香又醇,味道濃厚,因為切片夠大,所以咀嚼起來特別帶感。有時候辣得過火了,就咬兩口糖油粑粑,用那又甜又糯的味道中和一下。
以往他為了多存些錢回家,半個月才會來奢侈一回。
今天來吃這牛肉粉,一則算是犒賞自己昨晚的拳賽獲勝,二則是為了接下來的面試,肚子吃飽了才有精神。
津津有味地吃完這頓奢侈的早餐后,李君去了公交站,但是看來看去都沒找到前往濱江御園的車次。
他之前也聽工友說起,有個叫作“嘟嘟快車”的手機軟件,可以在那個里面叫車,比出租車便宜,可他用的還是那種藍屏的老古董手機,別說裝軟件了,上網都不行,只能生平第一次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
沒多久,就到了濱江御園。
在工地上待了半年多,李君對于住宅規模也算是有了大致了解,這濱江御園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居民小區,不但建造在昭江邊,而且都是獨門獨戶帶院落的別墅,據說最便宜的一套都要八百萬以上,可想而知業主都是非富即貴。
李君在濱江御園三號前下了出租車。
這是一幢三層的西式別墅,大門前站著兩個留寸頭戴墨鏡的男子,跟李君以往在電視里看到的保鏢一般模樣。
李君看了下時間,九點五十,跟約定時間差不多,便走上前去,說道:“你好,我找周老板。”
其中一個保鏢問道:“哪個周老板?”
“周晨輝。”李君又補充了一句,“是鵬哥介紹我來的。”
保鏢說了句“你稍等”,然后對著耳麥說了幾句什么,應該是在跟他的上級匯報情況。
得到確認后,保鏢跟他的同伴打了個招呼,便打開大門,領著李君進了別墅。
李君剛來昭陽的時候,也自己去面試過幾份工作,但無一例外地都是碰壁而回,這次難免有點忐忑,心里想著對方會提些什么問題,自己該怎么作答才比較合適。
左思右想間,來到了別墅一樓的一道門前。
“我們安保經理就在里面,你自己進去吧。”
保鏢說完這句,就自顧自地走了。
李君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擰動把手,準備推門進去。
可是,把手是擰動了,一推之下,門卻是紋絲不動。
“難道是門壞了?”
李君微感詫異,這時候便隱隱聽到門后有呼吸聲。
看來是有人在里面將門頂住了。
想到這應該是面試的環節,考量他的力氣如何,李君推了推眼鏡,催動真元,擰住把手向里一推。
只聽“啊呀”幾聲痛叫,接著是“蓬蓬”的重物倒地聲,門也應聲而開。
走了進去后,發現這是一個內廳,地上東倒西歪地橫著四個保鏢模樣的壯漢,正呲牙咧嘴地叫痛。
顯然剛才就是他們幾個在頂門,被李君一推之下,就全都摔倒在地了。
李君問道:“請問安保經理是哪位?”
其中一個保鏢說道:“在里面。”然后指了指進門右側的一個房間。
李君剛要走過去,目光卻留意到幾個保鏢都緊盯著他的腳下,臉上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再細看一下,就發現前方地板的瓷磚灰縫跟別處不太一樣。
看來面試的環節還沒結束,腳下很可能就有玄機。
李君推了推眼鏡,暗運真元到了雙足之間,然后從容自若地走了過去。
才踏出兩步,就感覺腳底的地板微微下沉,可以確認是有陷阱無疑了。
自從開始修真之后,他身體的敏捷性已經大幅提升,早一個星期前就曾經在工地上嘗試走過剛澆的水泥地而不留痕跡,現在伐毛得成,李君更是有充分的自信可以順利通過這陷阱。
“一心主靜,萬慮俱寂”、“虛以待之,輕以度之”……
李君默誦坤元心法,只覺身體輕盈無比,腳步不疾不徐,波瀾不驚地過了陷阱。
他身后的幾個保鏢登時驚訝出聲:
“怎么可能?”
“廣別,是不是你冇搞熨帖咯?”
“不會吧?我以前都是那么搞得啊。”
“……”
其中叫“廣別”的保鏢起身走了過來,應該是想檢查陷阱是否有效。
才走幾步,“喀嚓”聲響,三米見方的地板全都沉陷下去,然后“噗通”一聲,廣別整個人也掉了進去。
“咳……我就說吧?冇問題吧?咳咳……老子不會游泳,快來救我上去!咳咳……”
李君也沒理會身后保鏢的亂象,徑直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男人,看起來精明干練的樣子,他的身后還站著一個青年男子,雖然也是保鏢裝束,卻格外顯得剽悍硬朗。
看到李君進來,中年男人便站起身,滿臉堆笑,向他伸出手來,道:“李君是吧?我是周氏集團安保部的經理,孫常明。”又向他介紹身后的青年男子,“這位是副經理,張威。”
“孫經理好,張副經理好。”
李君跟兩人分別握了下手,然后在辦公桌前坐下。
寒暄了幾句后,孫常明遞過來一張表格和一支水筆:“雖然你是周總朋友介紹過來的,但是按照慣例,簡歷還是要請你填一下。”
李君看了下表格,不外乎姓名年齡身高體重之類的信息,便拿起筆如實填寫起來。
沒多久就填完了,李君將表格交回孫常明。
“十七歲……隆口縣橫橋鎮碧山鄉新流村……高二輟學……在工地做小工……”
孫常明一邊看著李君的簡歷,一邊念出了聲。
看完之后,他皺著眉頭問道:“從簡歷上看,你也沒有武道方面的經驗,那怎么過得了廣別他們的堵門和陷阱?”
“武道方面的經驗我還是有一點的。”李君據實相告。
“只是一點而已?”孫常明不可置信地說道,“先不說陷阱,廣別他們幾個光是體重就有六七百斤,再加上一齊發力堵門,沒有上千斤的力量根本別想推開!”
李君抬了抬眼鏡,淡笑以對。
見他并沒有接話的意思,孫常明只能感嘆一句:
“真是好身手啊!”
后邊的張威卻是冷哼一聲:
“就算身手再好,能好得過我的槍嗎?”
說著,他將外衣一掀,只見左脅處的肩掛式槍套里,赫然佩著一支烏黑錚亮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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