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您別亂來！”吳明已從車里竄出來，擋在榮少琛面前。
季澤言怒斥：“讓開。”
“季總！”
“讓開！”
看著青筋暴露的季澤言，榮少琛吩咐吳明：“去車里等我。”
吳明根本不放心：“可是您……”
“滾！”
“是。”吳明慌忙跑回車里。
見沒了顧慮，季澤言也不客氣，伸手便是一拳，不過拳頭沒砸到榮少琛臉上，因為榮少琛已控制住他的拳頭——雖然同樣高大俊朗，季澤言到底略遜他一酬。
“澤言，”榮少琛心平氣和地問道，“你真覺得自己還愛著綣綣嗎？”
這話讓季澤言微微一愣，隨即又像賭氣似的反問道：“我愛不愛綣綣我自己還不清楚？”
“你確實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認。”
季澤言縮回頭，冷笑道：“我從來沒對任何人掩飾過我對綣綣的感情，何來的不承認之說？”
“我是說你不愿意承認自己其實已經移情別戀，其實你已經愛上了景笑甜。”
“胡說！”季澤言勃然大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綣綣面前這般挑撥，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這不叫挑撥，只是實話實說。”榮少琛盯著他眼睛問道，“你敢說你早上醒來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景笑甜？”
季澤言愣了下，爭辯道：“那是因為我擔心她肚子里的寶寶！那是我的骨血，再說在湯寧挾持綣綣時，她還救過我！所以我必須對她負責到底！我每天想的最多的還是綣綣！只要閑下來我就會想她，特別特別地想，想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穿的是什么衣服，又要去哪里，想知道所有有關她的一切！”
“那是因為你和她在一起這么多年，每天想她已成習慣，習慣一旦要改，需要一個過程。”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其實有時候我心里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季澤言嘆了口氣，聲音也低了下來，“笑甜是一個溫柔善良又敏.感的女人，我同情她悲慘的身世，又佩服她的勇敢堅強與執著，和她在一起我總覺得特別輕松，但有時候我們在一起聊得正開心時，我會突然情緒低落，莫名就想起綣綣，覺得特別對不起她，因為我曾經向她發過誓，生生世世只愛她一個，不止一次地對她說過要照顧她、保護她、寵她一輩子，但我現在卻在對另一個女人好，我就覺得自己特別虛偽可惡，覺得自己有負于綣綣。唉……”
“覺得辜負了綣綣并不是你不愿面對現實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你覺得如果真的和景笑甜在一起，就坐實了劈腿謠言，景笑甜這一輩子都將背負小三上位的惡名，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季澤言滿目悲傷地接話：“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我不能照顧并溺寵綣綣一輩子，但我還是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半分半毫。”
榮少琛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警告之意，頓了頓道：“你和綣綣已分手，綣綣已經放下你，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別再找理由接近她、干擾她，放手讓她去找尋屬于她的幸福。”
“但是她再怎么找，也不應該把幸福的賭注壓到你身上！”季澤言情緒又開始激動，“你是有家室有老婆孩子的人！而且你那么愛嫂子！”
說到這，他緩了些口氣道，“我知道你因為嫂子執意離婚的事兒心煩，想發泄內心的憤懣。外面各種各樣的女人都有，你想要什么樣的只管告訴換，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找來，只要你別傷害綣綣，她真的太單純了。我已經傷了她一次，我知道她受不住第二次傷害。”
說到最后一句話，他雙眸已然黯淡無光。
沒想到季澤言竟然看出了蘇綣綣對自己有情，這讓榮少琛很吃驚，不過吃驚之余，他更多的是無語。
果然在季澤言眼里，蘇綣綣還是其初識時的蘇綣綣。和蘇綣綣的分手永遠都是季澤言心口不可抹去的痛。
事實再次證明，他不把計劃告訴季澤言是十分明智的選擇。
看著目露痛苦的好友，他又忍不住為其感到悲哀。
見榮少琛沒接話，季澤言有些急，歉聲道，“我知道你們昨晚沒發生什么，是我誤會你了，我之前不應該對你動粗，我當時就是一時頭腦發熱，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除了父母家人以外最貼心的人，我應該對你百分百信任。”
“你能這么想就好。”
季澤言目露喜色：“你這是答應我了？”
榮少琛輕輕一笑：“就是我沒認識小碗的時候，我也是把綣綣當成妹妹。”
“唉……”季澤言嘆聲道，“綣綣真是太傻了，因為對我失望，所以把對我的感情轉移到我最好的朋友身上。如果你是孤身一人，我肯定愿意撮合你們，畢竟把她托付給你我放心，只可惜你有了嫂子。”
榮少琛再次無語。
昨天宗昀罵他因為愛情智商下降，他今天發現自己的好朋友在愛情面前智商都快歸零了。
他更沒想到季澤言會說出后一句話。
如果他和小碗離了婚再和蘇綣綣在一起，季澤言是不是就不會反對了？
他覺得有必要考慮清楚這個問題。
“趁綣綣現在對你用情還不深，你要盡量和她保持距離。”
季澤言極為認真的叮囑聲打斷了榮少琛的思緒，他點點頭。
季澤言又道，“她那間辦公室暫時就不搞了吧。”
“行，不過你得找個合適的借口，別讓別人看出端倪，這樣對綣綣影響不好。”
“我知道怎么做。”已經完全放心的季澤言這才大松一口氣，看了看表，又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醫院給笑甜送飯。”
“去吧。”
季澤言沖他擺擺手，轉身往車邊走，等他上車離開，榮少琛才上自己的車。
“老板，我們去哪兒？”
“回家。”
“是。”吳明馬上啟動車子。
榮少琛坐正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手機開鎖，然后點開莫云聰家的監控，一邊問吳明：“小碗那邊有什么情況沒？”
“夫人和莫云聰昨天一天都沒出門，今天也沒見她出門，估計不會再去醫院了。”
不會再去醫院？
榮少琛一臉苦笑地看向手機屏幕，屏幕上，林小碗和莫云聰都在客廳沙發坐著，林小碗正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在她身邊坐著的莫云聰側低著頭在搗鼓什么。待榮少琛看清他在做什么后，一時醋意大發。
原來莫云聰正在剝榛子，林小碗則在吃他剝好的榛子，好像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不就是幾顆破榛子嗎？又不是千年人參，至于這么開心嗎？
他想了想，馬上打電話叫小飛買榛子。才掛斷電話，他又覺得這么做醋意太明顯，想了想，再給撥通小飛電話，讓他問問萬理孕婦應該吃些什么堅果，把孕婦能吃的堅果各買一袋回來。
掛斷電話后，他再次將手機畫面調回來，又嫉妒又羨慕地看著為林小碗剝榛子的莫云聰。
此時莫云聰已剝好一小堆榛子，林小碗很過意不去，再次叫他別剝，只說一次不能吃太多。
莫云聰不以為然地笑道：“沒事兒，吃不完的我用密封的盒子裝起來，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反正我沒事兒。”
“今天雨停了，你也不去公司嗎？”
“平常沒大事我一般不去公司，何況今天這么冷，能懶一下算一下。”
林小碗詫異：“你不怕員工偷懶？”
“我是新公司，規模不大，而且我有治員工偷懶的秘笈。你來看。”莫云聰引她到他書房。
這是林小碗第一次進他書房，看到偌大的書桌上擺放著四五臺電腦主機時，嚇一跳，再一看，才知道是監控畫面，看到各個畫面中的人都在認真做事，一個閑聊的都沒有時，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莫云聰笑道：“別夸我，我其實是懶。”
“這也算懶出高度了吧。”林小碗嘴里夸著，心里在想：如果把這個辦法推廣給榮少琛，他就不用那么辛苦。
“時間不早了，我做飯去。”莫云聰將手中沒剝完的榛子遞給她，“你自己剝吧，不過別再吃了，要不然吃不下午飯。”
林小碗點點頭，跟著他一并出書房，再次在客廳沙發前坐下，一邊剝榛子一邊看電視。
雖然今天天氣依然冷，風也很大，但雨早就停了，新聞報告說昨天被淹的各路段基本都已恢復暢通，一早起來的她心里很忐忑，但坐了一上午都不見莫云聰提及去醫院的事，她又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說醫院仍沒空理會小手術。抱著能挨一天算一天的心理，她也沒再向莫云聰提及去醫院的事。
吃過午飯，看了會兒電視，她有些困，想回房躺一會兒，遂起身和莫云聰說明，莫云聰點點頭，示意她進去。
不過她才走兩步，手機便響了，沒想到是一直沒聯系的榮少琛電話，心頓時跳漏了一拍，遲遲沒有劃接通鍵。
莫云聰看出端倪，輕聲道：“接吧，你不接他會一直打。”
林小碗猶豫了一下，慢慢劃通，佯作冷冷地喂了一聲。
“來民政局。”
“去民政局？”林小碗十分意外，她以為他打電話來是想求她和好。
“對，去把手續辦了。”
“什么手續？”
“離婚手續。”
“啪！”林小碗手中的手機滑落至地磚上，瞬間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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