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瑾煜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坐過來說。”
坐過來?又是他的腿上么,不行。
我吃力地把蕭瑾煜對面笨重的椅子搬到他身旁,然后坐下來,抬起臉認真地看向他,一鼓作氣,“第一,你怎么會認為我是流產?”
“……”
蕭瑾煜的薄唇緊抿。
“第二,你沖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很慌,很害怕,為什么?你很在乎我?有多在乎?你怕書中的事情重演?”我繼續問道。
鎮定如他,怎么會慌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和我一樣,總是想起那個故事。
“……”
蕭瑾煜坐得紋絲不動,低下眼,讓人看不清他那深邃的眼里到底在想什么。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把臉湊近他,咬字清晰,“你說信命認命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唔。”
我咄咄相逼。
蕭瑾煜倏地轉過臉面向我,薄唇覆上我喋喋不休的嘴。
我下意識要躲開。
蕭瑾煜已經先離開我的唇,伸手拍拍我的臉,淡漠地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手上的戒指硌到我的臉,硬硬的,不算舒服。
就是我想的那意思……
這男人怎么不能把話說全?
“你喜歡我?”我直白地問。
“如果我娶了白嵐,你會不會還繼續留在我身邊?”蕭瑾煜不答反問,黑眸深如海水。
“你還當你自己是皇帝嗎?”我搖頭,“不,我不會,這個世界里我不會去做不道德的事情!”
“如果賭上席家呢?”
我蹙起柳眉,“你還想逼我,是不是看我煎熬你才……”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不等我說完,蕭瑾煜不冷不淡地打斷我的話,伸手拿過一份文件,開始翻閱。
好像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順利結束了。
“喂喂。”我懵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么叫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回答了。”蕭瑾煜說道。
那也叫答案?!
我無語,“好,就當第三個問題你回答了,那第一個呢,第二個呢?”
“你先睡一覺。”
蕭瑾煜用鋼筆敲了敲桌角的位置。
“我不想睡。”
“睡。”
“我不想睡。”
“想知道答案的話……”
“砰——”
我直接趴在他桌角,以雙臂當枕,頭枕了上去,面朝蕭瑾煜的方向,乖乖順順地猶如一只貓兒。
蕭瑾煜沒去看我,低頭翻閱著文件,唇角逐漸勾起一抹淺淺的孤度,掛著寵溺。
……
我很快趴在桌角睡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落在手臂上,眼睫毛很長,刷下一層淺淺的陰影,嘴角微微往上提,仿佛在笑一般。
蕭瑾煜看不進任何文件。
他低眸靜靜地看著我的睡顏,安靜,簡單,沒煩沒惱。
“蕭瑾煜,你知道我又喜歡上你了吧。”
“我總是控制不住的依賴你。”
“我以為我們要繼續糾纏一輩子,至少會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
看著她素顏的臉,他能清晰地想起她說的每一句話。
蕭瑾煜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她臉輕輕劃過,她還是沒有變,仍然那么簡單,什么都簡單,連喜歡都簡單。
簡單得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那些夢境中的故事在深刻的影響著他們!
他們必須走出來,必須忘記那里……重新,一切重新開始。
“不夠。你的喜歡還遠遠不夠。”蕭瑾煜的嗓音喑啞低沉,一雙黑眸黯然。
她還能輕描淡寫地說跟著席錦榮離開。
她到現在還分不清她到底喜歡的是蕭錦城還是自己。
他們都跳不出來,所以,遇到事情總是想要逃避……
他要的,是她的離不開。
不管他是誰,是什么樣子,我都離不開。
現在還不夠,遠遠不夠。
大概是桌上太硬,這樣趴著不舒服,她動了動身體,眉頭皺起來,臉偏向另一邊,一會又偏過來。
如此反復。
蕭瑾煜伸手按了按肩膀,驀地站起來,輕輕地將她從椅子上攔腰抱起來,肩膀上的傷口在扯疼。
蕭瑾煜使出所有的力氣將她抱到一旁的真皮沙發上躺好,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到她身上。
肩膀疼痛得厲害。
蕭瑾煜皺眉,伸手給她掖好西裝,手劃過她肚子的時候,指尖不由自主地抖了下,是害怕,亦或恐懼,他也無法斷定。
夢里發生的一切太慘烈,慘烈到讓他變得躊躇。
棋錯一步,滿盤輸他都無所謂,但不能把她搭進去。
宿命。
她是老天爺給他安排的一場逃也逃不掉的宿命,從夢境里的故事就可以看出,他蕭瑾煜的人生注定為她改寫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我會讓故事圓滿。
她……永遠不會知道。
他也不允許她知道。
……
不算吃安眠藥的那次,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踏踏實實地睡過一個安穩覺。
睜開眼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我坐真皮沙發上坐起來,睡眼朦朧地往前望去,只見蕭瑾煜坐在辦公桌前,一個醫生在為他包扎肩膀上的傷口。
我剎那間清醒,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身上的西裝滑落……
我怎么睡到沙發上來了?
沒有多想,我往蕭瑾煜走去,很是擔憂,“他怎么樣了?怎么又要包扎,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一旁的醫藥塑料袋里,丟著一堆染血的紗布。
“別吵。”
蕭瑾煜抬眸睨了我一眼,脫了半邊襯衫,露出精實的胸膛。
“有藥嗎?”我看著那一圈圈的紗布,徑自問醫生,“掛兩瓶水吧,萬一有炎癥怎么辦,可大可小的。”
聞言,醫生附和點頭,“做一點消炎的準備肯定是好的。可是蕭總……”
“那就給他掛吧。”我做下決定。
蕭瑾煜目光涼涼地看向我,黑眸深邃,語氣不咸不淡,唇角微微勾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怎么現在輪到你作主了?”
我當沒聽到,看著醫生道,“我是他太太,你幫他掛水吧,這點小事我還是能決定的。”
“……”
蕭瑾煜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盯著自作主張的我,盯了很久,還是沉默。
醫生在兩人之間看了一會,權衡半晌,道,“好的,我這就為蕭總開藥和點滴。”
“……”
蕭瑾煜盯著我,沒有說話。
最終,蕭瑾煜還是放下工作,坐到沙發上,手背被醫生狠狠地扎了一針,整整兩個大瓶的輸液掛在上方,慢慢地滴下來,滴進他的靜脈里。
肩膀受了傷,一條胳膊要少動,一只手被扎了針,蕭瑾煜儼然成了殘廢。
我坐在他旁邊,剝著秘書送進來的新鮮荔枝放進嘴里,不時抬頭看他掛點滴的情況。
“謝謝。”
我沒頭沒腦地道。
“……”蕭瑾煜冷冷地看著我吃荔枝的樣子。
對著一個雙手無法動的病人,我吃得不要太開心。
“你是為了抱我到沙發上才又受傷吧?”我吃著荔枝囫圇不清地說道,嘴唇吃得抹上一層水光。
“很好吃?”
蕭瑾煜反問。
“是啊,蕭上買的荔枝真不錯,新鮮又甜,太會挑了。”我滿臉贊同,見蕭瑾煜的臉色有點臭,連忙又恭維他,“當然,歸功于你這個總裁會培養人,這才有蕭上會挑荔枝。”
“……”
看樣子,她倒是復原得差不多了。
少了之前的郁郁寡歡。
“蕭瑾煜,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現在我睡醒了。”我又剝了一個荔枝塞進嘴里,“你就說清楚,簡潔,明了地回答我一次。”
“我有說你醒了我就回答你?”蕭瑾煜反問,嗓音磁性,低沉。
“……”
我無語,又被誆了,氣得不斷往嘴里塞荔枝。
蕭瑾煜目光幽幽地盯著我吃,一個接著一個,吃得撒歡極了。
“安心,你確定又喜歡上我了?”蕭瑾煜不悅地盯著我,“那為什么吃東西只想到自己。”
“哪有,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才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經過深思熟慮在我面前吃獨食?你的喜歡還真是獨特。”
這男人……想吃就直接說啊!
我拿起一個荔枝,在他面前剝開,露出鮮白的荔枝肉,一本正經地解釋,“看到沒有,荔枝全是水,你掛點滴也全是水,一會你想上廁所了怎么辦?你兩只手都不怎么能動,難道要我給你拉褲鏈嗎?”
我可是考慮到這個嚴重的問題,才一個人吃荔枝,很不容易的。
蕭瑾煜有耐性地聽我把一堆破銅爛鐵的理由陳述完畢。
“你對我的喜歡就這樣?”蕭瑾煜一臉嫌棄,“連幫我上廁所都不肯?”
“……”
聞言,我差點把荔枝核給整個吞下去,難以置信地看向蕭瑾煜,“你口口聲聲拿我的喜歡說事兒,什么意思啊?”
這男人真是。
我為什么就不長記性,怎么回到這里還是喜歡他!而且還嘴欠的告訴他!
掌嘴!
“我只是強調。”蕭瑾煜黑眸盯著我,末了又加一句,“強調你喜歡我這件事。”
“我喜歡你就得幫你拉褲鏈?幫你上廁所?”他哪來的盜匪邏輯。
“當然。”蕭瑾煜一張俊臉滿是理所當然。
當然……你妹,你當你是皇帝身后跟著一大群奴婢啊!
“那我喜歡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你打個包,告訴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包括白嵐都離你遠點,誰要是出來阻攔,我就把她剁碎了喂狗?”我反問道。
只憑喜歡,我就能任意妄為嗎?不能。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怎么會不懂。
蕭瑾煜注視著我,面無表情,片刻后,他淡淡地道,“你負責剁碎,我負責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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