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我對你就只是好奇而已,我從來沒有輸過,所以就算在女人身上也同樣不可以輸。為了一個女人死,是我的恥辱。而你就是那個污點。”
“污點?”
我呆呆地看著他,“那我們這三天算什么?”
洗清污點而已?
這三天他一直擁抱著我,連門都不讓我出,那又算什么?不是眷戀嗎?
“這三天?”聞言,蕭瑾煜又是一聲冷笑,像是聽到多好笑的笑話,“這三天我沒行程而已,你想太多。”
“沒行程也不用陪我吧。”我立刻說道。
他是不是早做好離婚的準備了?
所以三天里才會一直擁抱我。
“……”蕭瑾煜的笑容僵在臉上,冷冷地瞪我一眼,“你很煩。”
他拒絕再解釋。
他擦過我的肩膀,往別墅內置電梯走去,不帶一步猶豫。
愈走愈決絕。
“……”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步伐。
我的心口在疼,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疼。
蕭瑾煜走進電梯里,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他看到我跪了下來,朝沙發底下爬去,卑微地將那枚戒指重新撿了起來。
蕭瑾煜站在電梯里,看著我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這半個多月來,我瘦了太多。
那么纖細的身影不盈一握。
我趴在地上,撿起戒指的第一時間不是爬起來,而是去擦戒指上的灰……
“……”
電梯門在蕭瑾煜慢慢合上。
關上我纖瘦的身影,隔絕他的視線。
安心,我成全你了。
……
人生是戲劇性的,上一秒我還溺在蕭瑾煜的懷里,下一秒,我就被蕭瑾煜掃地出門。
他說他不會過得差;
他說我是污點,他還說當拿戒指甩我這種難纏的女人。
……
其實我知道,其實我都懂——
他這是讓我不用再掙扎了。
我做不到無視父母的死,我放不下心結,所以,他讓我走了。
我不懂,自己還在留戀什么,連強勢的蕭瑾煜都可以放手,我又有什么理由糾纏,怎么能背負著父母的死糾纏在他身旁。
將戒指戴回手上,我聽到傭人又在催我。
“少夫人,走吧,不然一會我們會被少爺罵的。”
我看向他們,忍不住轉頭望向那關閉的電梯,眼眶澀然,“好,我知道了。”
這里從來不是我的家。
“走吧。”
一個傭人生怕蕭瑾煜脾氣不好再罵他們,索性拉著猶豫的我離開。
蕭家的大門就在那里。
我被他們硬生生地拉出大門,踏出門口的那一剎,我忽然想起很多片斷,關于在這個蕭家的每一個地方……
不知不覺間都鐫刻了我的記憶。
我知道,我這一走,再也不可能回來,再也不可能回到蕭瑾煜身邊。
橋歸橋。
路歸路。
僅此而已。
我被傭人拉到外面,拉到車前,司機已經打開車門候在一旁。
我仰起頭,望向主樓臥室的落地窗,陽光照在上面很刺眼,讓人看不清。
陽光太刺眼。
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抬起戴著戒指的手,輕輕放到唇邊,印下一吻,再伸向那個方向,陽光在我指尖流動……
蕭瑾煜,你要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少夫人。”司機催我。
聽著司機的催促,我感覺自己像堆沒人要的垃圾,被一次次排擠,拼命要掃干凈為止……
站了好久,我低下頭,坐進車里。
“砰——”
車門被司機從外面重重地關上。
“……”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大片落地窗前,蕭瑾煜頎長的身影站在窗前,衣著筆挺,棱角分明的臉沒有一點表情,目光落在噴泉前遠去的車輛上。
車,越行越行。
蕭瑾煜淡漠地看著,一直就這么冷淡地看著。
直到噴泉池前已經空了,沒有任何車輛。
蕭瑾煜才緩緩抬起戴著戒指的手,張開修長干凈的五指,慢慢握住空中飛過來的吻……
他握住的是虛無的空氣。
半晌,一滴淚淌過他冷峻的臉龐。
……
幾輛車緩緩開向我親生父母的房子。
那里,不僅是房子,連地皮都被蕭瑾煜買下來,送給我了。
早上的陽光溫暖得不像話。
司機下車打開車門,我望過去,愕然才望見原來的普通小院變成了嶄新的別墅,里面全部煥然一新,外面的羅馬柱新刷過漆,從外面看過去儼然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么就蓋了一棟洋房?
我呆了呆,伸出一雙腿下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別墅。
保鏢將行李往下搬,我忍不住攔下他,問道,“這房子什么時候建的?”
火當時雖然不大,可是,卻也給地面造成了不少損失。
“火災后當晚就開始整修了。”保鏢淡漠地說道,“老大要的是效率,所以白天晚上是兩班工在輪。”
現在的房子不僅是全新的,連安全都是沒有任何隱患的。
“……”
火災后就開始修建別墅了。
也就是說,從我放火那天開始,蕭瑾煜就決定要和我分開了?
保鏢們一一將行李搬進別墅,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艱難地往里走去,里邊的陳設布置嶄新,一切布置都非常舒適。
我一天沒有在這里住過這一次,我卻在永遠的住在這里了。
“這里的所有都是老大現場決定的,親手布置的。”一個女保鏢見到我對著這里失了神,不由得說道。
“親手布置?”
我愕然。
我住院那半個多月里,他偶爾有事外出,我以為是集團的事……結果他是來了這里,親手安排一切?
“是啊。”女保鏢指指上面的卡通貼紙,“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蕭家別墅布置的,蕭總怕你不習慣幾乎都是原封不動擺置的呢!”
“……”難怪我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和蕭家別墅一樣……
“您是不知道,這里的面積沒有蕭家那么大所有的東西不一定全都符合,您沒看到,蕭總那樣一個大人物竟然自己搬著椅子來回跑,超級搞笑……”女保鏢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匪夷所思。
“……”
我聽著,好笑么?為什么我不覺得好笑,只覺得難受,難受得像是心臟被人取走一樣。
傻蕭瑾煜。
大傻子!
我站在這里,保鏢們已經收拾好,準備撤退,一個個站到我面前,“少夫人,那我們先走了。”
連保鏢們都要走了。
這一聲少夫人,名亡實亡。
我點了點頭,“你們路上小心。”
“是。”
眾人往外走,忽然,一個女保鏢沖過來,上來抱住我,安撫般地拍拍我的背,“少夫人,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從植物人的狀態蘇醒過來后,和我共處時間最長的不是蕭瑾煜,是這些女保鏢。
“我知道。”
我被她擁抱著,干澀地開了口。
女保鏢放開我,一群人走出大門,坐上車,離開宅子。
整個別墅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本來不大的房子突然讓我覺得空曠起來。
我習慣了蕭家那個龐大的別墅,習慣了每天有保鏢、保安、傭人出出入入,習慣了那里客廳的陽光……
我走向廚房,只見餐桌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我的一張畢業照,那時我的臉上滿是青春洋溢的笑容。
餐桌旁,只放著一把餐椅。
沒有多一把。
這也是蕭瑾煜讓擺的?他是想告訴我,以后的生活里,我又重新變成一個人了?
我又回到了沒有蕭瑾煜的生活,那樣的生活好像距離我很遠很遠了,如今回來,我又差點以為,之前生活和發生的一切會不會又是一個夢?一個不可思議也痛苦的夢?
我真希望,它和之前那個一樣,都是一個夢,醒了,就什么都記不住了……
“我回來了。”
這一聲出口,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可以這么平靜,平靜到沒那么多負罪感了。
從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開始,和蕭瑾煜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在煎熬,我都在不斷的害怕,恐懼,愧疚……
所以我吃安眠藥,所以每一次走進那個宅子我都糾結。
現在,我們分開了。
終于分開了……
我沒負罪感了,同時,我也什么都沒有了。
我緩緩閉上眼,透明的淚劃過臉龐,落在我的嘴唇上,滲進嘴里,苦澀得厲害。
空蕩蕩的廚房里,所有嶄新的電器,有一把餐椅,只有我一個人。
一無所有的一個人。
從始至終。
回到原點。
……
蕭家別墅。
女保鏢們下車,齊齊走進大廳。
大廳里,穹頂被打開,大片陽光落下來,在每個角落灑下一層金色的光,讓原本宏偉的別墅更顯奢華。
白兔窩在沙發一角啃著蘿卜,享受著它的閑暇時光。
豪華的酒柜前,蕭瑾煜站在那里,面色冷峻,一身清冽,抬起手往高腳杯里優雅地倒下醇厚的紅酒。
不是一點。
而是整整半杯。
女保鏢用眼睛搜索一圈,卻沒有看到蕭下的身影。
“老大,少夫人已經到家了。”一個保鏢率先開口報告道。
“以后不準在我面前再提這三個字。”蕭瑾煜的眸光頓了頓,端起酒杯放到薄唇邊,輕嘗一口,聲音如冰雪般冷漠,毫無感情。
保鏢們面面相覷,最后低頭道,“是。”
男人想分手往往比女人決絕。
更何況是老大這樣的人物。
“下去。”
蕭瑾煜冷聲道。
一個保鏢大著膽子問道,“那個……老大,不用派人暗中保護少……”
少夫人三個字被保鏢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上次老大和少夫人分手,也是派她們暗中保護的。
而且,蕭下說過關于少夫人的一切她們都要放在心上,因為一旦她們疏忽,那么有沒有機會補償就不一定了!
“滾下去。”蕭瑾煜已經沒什么耐性,幽黑的眸森冷。
“是。”
保鏢們哪還敢多呆,忙不迭地離開。
看樣子,老大和少夫人真是沒復合的可能了。
蕭瑾煜仰起削瘦的下巴,將紅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就是一瓶紅酒全部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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