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龍嗣,就是可以讓她坐穩皇后這個位置的籌碼,一旦她順利的懷孕生子,他就不可能輕易廢后。
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在后宮立足,站穩,不倒。
清冷的月光順著大敞開的門灑落道沈頤的臉上,整個人沐浴在月亮的光輝之下,更顯得出塵傲視,清雅脫俗。
邵世芳緊盯著他的側臉,她的心頓時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陛下,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不用了。”沈頤從薄唇中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伸手推開了她,心煩意亂的離開寢殿。
“陛下!”邵世芳在他的背后凄厲的喊道。
可是沈頤卻不為所動。
她一下子跌坐在門前,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為什么,為什么她做了這么多的努力,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夏天剛剛來臨,半夜忽然閃起了驚雷,大雨瓢潑而下。
沈頤沖出了寢殿,走進了雨中,他離開的太匆忙,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好,身上的衣袍很快被大雨打濕。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要回去。
守夜的宮人看到他,大驚失色,忙找出一把傘沖進大雨中為他撐傘,“皇上,奴才來遲,還請皇上責罰。”
沈頤清冷的勾起了唇角,“朕要出宮。”
小太監抬起頭驚訝的“啊”了一聲,聲音里滿是不解和擔憂。
“還不快去備轎!”沈頤見他不動,冷聲呵斥道。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準備。”小太監對著屋檐下一揮手,立馬跑來了其他幾個太監為沈頤撐傘,而他頂著大雨急急忙忙的準備轎子去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這個時候,要是若珺在家里的話,一定還沒起吧。
想到這里,沈頤笑了笑,轎子落到楚將軍府外,他就靜靜地抬起頭,看著門前那一顆亭亭玉立的梅花樹,此時早已沒有了梅花的痕跡,有的只是在風雨中飄搖的枝葉。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通報一聲?”
沈頤抬手,止住了。
黑沉的目光從將軍府的門前掠過,然后掠到了繡樓上。
他淡淡的笑了起來,自言自語般道:“這里下過一場雪,吹過一首簫,看過一片紅梅,識得一位姑娘。”
“小姐的房間進水啦,小姐最愛干凈了,快把水給刮出去,一滴都不能剩。”清澈的聲音在院內響起,沈頤記得,那是白芷的聲音。
“擦的那么干凈干什么,誰知道小姐還會不會回來。”有人低低地嘀咕道,沈頤距離太遠聽不到,卻剛好聲音落進了白芷的耳朵。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白芷氣呼呼的打在那人臉上,怒叱道:“說什么呢,小姐一定會回來的。”
“你憑什么打人!”有人推搡了白芷一下,“平日里仗著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就作威作福的,現在小姐不在了,看誰給你撐腰。”
白芷被推到了雨里,站在雨地里大喊,“你們胡說,小姐一定會回來的,小姐山戰場去殺金人了,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還有戰功呢!”
“少癡人說夢了,小姐為什么要走,你不清楚嗎,是被皇后逼的,是被她逼得沒有辦法了!”
沈頤眉心一跳。
“那日,皇后來找小姐,說將軍為何剛出征情形大好就輸了,原因是里面有邵家的人,他們燒了將軍的糧草,還把這個鍋栽在了將軍的頭上,說將軍是和金人串通一氣,里應外合。”那丫鬟說著,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皇后還激將小姐,說小姐不上戰場就是懦夫,說她空有一身武功不去救將軍是弱者。”
白芷的臉色慘白,沖著她大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丫鬟抹著眼淚,“將軍回來了,可小姐沒回來,連個信都沒有,十有八九是......”
“都給我住口!”這一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老夫人。”所有人都低聲的問候了一句。
老夫人扶著身邊丫鬟的手臂,咬了咬牙才開口,“誰說若珺回不來的了,你敢詛咒她,我打死你,打死你!”
說著,就要提起拐杖去打,可是剛走了兩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眾人心驚,忙上前去扶她,“老夫人,您沒事吧。”
老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臂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聲音很輕,“小時候若珺生了一場大病,所有人都說她活不成了,可是她怎么著,活下來了,長得比以前還硬朗,她還從船上掉進湖里,所有人都說她不是被淹死了也被凍死了,可是她怎么著,好端端的回來了,還學了一身武藝,這次,她也一定能回來,帶著一身驕傲回來。”
老夫人目視前方,眼中蓄滿了淚水,卻掩飾不了堅定的目光。
丫鬟緘口不語,扶著老夫人進祠堂,為小姐祈福。
祈禱她平安無事,祈禱她早日歸來。
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沈頤聽見院子里的聲音漸漸弱了,不知何時緊緊捏起來的拳頭也緩緩松開,他猜的沒錯,楚若珺走的這么著急,一定少不了皇后的手筆,可笑,他竟然還和她發生了那種事。
“回宮。”沈頤冷冷吩咐。
后宮。
早朝上,這幾個月,依舊是圍繞著金人攻打皇城的事情商議不下。
“皇上,金國人卷土重來,對皇城志在必得,這是因為長平城離金國太近了,依老臣之見,應該把朝廷搬到南京。”
他的話音剛落,林帥就斬釘截鐵道:“敢言南遷者,殺!”
此話一出,剛剛那位大臣的臉上就掛不住了,沉著臉看向林帥。
“皇上,皇城乃是一國根本,守得住皇城,才守得住大陳,如有動搖,我大陳危矣。”林帥朗聲道:“諸位,如果遷都南京,丟了皇城,金國人要是再打到南京,屆時,我們又要遷都到哪個地方?”
“林帥說的不錯,皇城危在旦夕,如果連抵抗都不抵抗就遷走,豈不是要將長平城的百姓置于死地。”老臣躬身道:“還請皇上早日決斷啊。”
沈頤抿了抿唇,遷都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棄國都逃跑,豈不可笑。
“加固城墻,招募軍隊,調配江南軍,誓死守住皇城!”沈頤沉靜道。
“可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戶部實在是拿不出軍餉了啊。”戶部尚書的臉上有些難看。
“國難當頭,各位朝臣還需扶持,黎民百姓還需眾人一心,協力抗金。”沈頤的聲音不重,眸中的精光迸射,星星之火。
聽到皇上這一番慷慨陳詞,諸位朝臣跪拜,“皇上英明,臣等愿意為國效勞,協力抗金。”
下了朝沒多久,沈頤就再度鉆進了議事廳,留下幾位將軍議論軍事。
議論的時機很久,邵世芳聽說沈頤從她那里走了之后就直接出宮了,回來又去上了早朝,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上。
不由得擔心他餓壞了身子,派人去告訴他,皇后為他準備了午膳。
沈頤正認真聽著林帥分析地形,抬頭間看到了門外有一道躊躇的影子,便問道:“誰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在門外的那道身影吸引。
“皇后娘娘讓奴婢來問皇上,今天的午膳,要不要和皇后娘娘......”
“滾下去!”沈頤打斷了她的話,同時將一盞茶杯摔到她的腳邊,“沒看見朕在干什么嗎?!”
宮女低聲應了個“是”,就畏畏縮縮地離開了。
這一番小插曲讓所有人都沒有了再議事的心情了,將軍們覺得好像耽誤了太長時間,耽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紛紛婉轉的表示到此為止。
沈頤的臉上有些難看,剛剛熱火朝天的氣氛,全被皇后的侍女打斷了。
不過他卻并不想去責罵皇后,他連見她都不想見。
自從沈頤從她這里走了之后,她就坐在梳妝臺前發呆。
邵世芳雙眼無神的看著空蕩蕩的宮殿,第一次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當初她可有讓沈頤娶自己,排擠的楚若珺一點機會都沒有,后來她也可以把楚若珺趕出陳國,讓沈頤的身邊只剩下自己,可是現在,為什么沈頤對自己還是冷淡淡的呢?
只要自己對沈頤噓寒問暖,他就會感受到自己的愛,時間長了,就慢慢培養出感情,不是嗎?
可是結果卻讓她無比的失落。
難道是沈頤發現了什么嗎?
不,不可能,假如是那樣的話,沈頤壓根就不會見她的吧。
邵世芳咬緊嘴唇,心中惶惶,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
邵世芳回頭一看,是被派去問沈頤要不要用午飯的侍女。
“怎么樣?皇上是怎么說的?”邵世芳急忙問道。
“回皇后娘娘,奴才不長眼,進去的不是時候,惹得皇上龍顏不悅。”侍女垂下眼眸,“不過皇后娘娘不必著急,您是皇后,一定會福澤綿長的,皇上不是還沒納別的嬪妃嗎?”
“沒納嬪妃,就是對本宮的寵愛了?”皇后的聲音揚起。
宮女勸慰道:“都是奴婢進去的不是時候,奴婢林帥說,金國人打過來了,馬上就要打到皇城了。”
邵世芳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那可怎么辦啊,那可怎么辦啊,本宮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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