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巳初左右,有一家做瓷器生意的老板和伙計要出城門,例行檢查時被看守城門的兄弟發現了端倪,雙方火拼了起來,我和喬煊聽報說是蒲西細作,不敢大意,就帶著人馬去增援,可是沒想到這伙人厲害得很,就像是軍旅之人,我和喬煊就不小心受傷了,好在鄴津天子腳下,遠軍得知消息立馬趕來救了我們一命。可惜那些人都是死士,見抵抗不力統統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搜查他們的店面了嗎?”
“派人去了,但也是一無所獲。”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童昱晴以為是姚瑤回來了,沒想到是裘叔叔和父親的心腹。
鄭峰見是童昱晴,忙行禮問道:“童小姐,督軍派我回來探望令炏公子和白公子,他們二位傷勢如何?”
苗雯也說道:“小姐,司長派我來看望兩位公子。”
童昱晴回道:“你們回去告訴督軍和司長,兩位公子傷勢不重,其他事情我會處理,不勞督軍和司長費心。”
“黛懝姑姑到城外佛寺進香。原本督軍的意思就是請童小姐坐鎮督軍府,那一切就有勞童小姐了。”鄭峰再次向童昱晴抱拳鞠禮。
“鄭將軍不必多禮,警備署那邊督軍有何安排?”童昱晴問道。
“督軍已經召回章署長,將令炏公子調任回副署長,白公子的職務待定。在他們二位養好傷之前,都不必到任。”
童昱晴點點頭,又對苗雯說道:“代我轉告父親,請他放心。”
“是,小姐。”
一陣餐車滑輪的聲音越來越近,鄭峰轉頭望去,見姚瑤正帶著廚房的人往這邊趕來,忙上前相迎,姚瑤此時的心思都在白喬煊的傷上,根本不想理睬鄭峰。一個殷勤問候,一個冷若冰霜,二人的一言一行全都落在童昱晴的眼里。
“你們快回去向督軍和司長回話吧,別讓兩位等急了。姚瑤,隨我進屋服侍兩位公子用膳。”
童昱晴這一發話,鄭峰也不好再和姚瑤糾纏,只能同苗雯一起離開了督軍府。
等裘令炏和白喬煊在童昱晴和姚瑤的照顧下用好午膳后,姚瑤便退了出去收拾碗碟,留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覷。
半晌過后裘令炏笑對白喬煊說道:“喬煊,你的本事可不小啊。有我妹妹這個蒲東第一美人做未婚妻,還順帶著采了她身邊嬌艷欲滴的鮮花。”
白喬煊忙否認道:“令炏哥,您就別拿小弟開玩笑了,我哪里有那個膽子動別的女人?此生得意悠一人足矣。”
“你這么想就對了,不然讓父親知道了,不但那朵花會頃刻枯萎,連你的家族都不會有好結果。你不像我,這輩子就老老實實地守著悠悠一個女人,旁人就留著來生再想吧……”裘令炏說完這話便后悔了,果然,白喬煊一副聽了不該聽到的話的表情。
他忙看向童昱晴,結結巴巴地說道:“昱……昱晴,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保證如果我娶了你,我這一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不是……別的女人我碰都不會碰,想都不會想。”
童昱晴冷笑道:“令炏哥,我可什么都沒說,你那么緊張做什么?不過你放心,如果我有幸嫁給你,我一定不會管你在外面有多少風流債。只要你沒有過分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危及蒲東大局,我保證我是這世上最大度的妻子。”
裘令炏傻傻地干笑,只會說“不會”,“我保證”,“昱晴你誤會了”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姐姐,姐姐……”門外傳來童昱晧的聲音,童昱晴笑對兩人說道:“又來了一個。”
童昱晴出來后,童昱晧說道:“姐姐,我聽父親說令炏哥哥和喬煊哥哥受傷了,就回來看看他們。”
“他們沒有大礙,你去客房看看阿茵吧。她還不清楚她哥哥的傷勢,你幫姐姐安慰一下。這個時候讓著她點,知道嗎?”
“姐姐放心。”
童昱晴送走了童昱晧后回過頭來見白喬煊正往門外望,心中暗嘆一聲,來來往往這么多人,其中卻沒有他最渴望的那份溫暖。
童昱晴走到白喬煊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回主樓幫你取些東西。”
白喬煊眸光清亮,透進童昱晴暗含哀傷的眼波,一瞬之間,兩人都知曉了彼此的心意。童昱晴又走到裘令炏的床邊做了和剛剛同樣的事,說了和剛剛同樣的話,可裘令炏卻總是覺得少了些什么,但他捕捉不到,也猜摸不透,缺失的那一角,究竟是和風清露,還是月籠輕紗……
五日之后
辛城接到父親來信,希望他能回家與家人共度新年,黛懝心中縱然百般不舍,卻也沒有理由阻止他們一家共享天倫之樂。于是裘童兩府眾人,除了萬事都不掛在心上的裘意悠,紛紛于次日到火車站為辛城夫婦送行。
裘意悠在督軍府門口目送著浩浩蕩蕩的車隊離開后正準備回房,卻聽到一個小女孩叫“姐姐”的聲音,裘意悠環顧四周,看到府邸西側的松樹下站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她見四周并無旁人,確認小女孩叫的是自己,便走到她的身邊,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問道:“小妹妹,找姐姐有什么事?”
只見小女孩從松樹后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裘意悠,“這是一個叔叔要我給姐姐的。”
說完這話小女孩就跑掉了,獨留裘意悠在原地發呆,過了片刻裘意悠回過神來,想問小女孩是誰要她來送禮盒的,卻已經不見小女孩的蹤影。裘意悠抱著滿腹疑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打開禮盒,發現里面是一件白纻舞衣,她拿起舞衣準備換上試一下,卻發現夾在舞衣里的一封信掉在了地上,她見信封上寫著“意悠小姐收”,便拆開了信封……
與此同時,火車站內,童昱晴等長輩們對辛城和楚言千叮嚀萬囑咐過后,上前拉起楚言的手,“原本以為嫂嫂會等過完年再走,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要離開了。你……”
楚言忙伸出食指止住了童昱晴就要說出口的話,“長輩擔憂我的孕事也就罷了,你就不要再說這事了。等我下次來鄴津的時候,你陪我在鄴津好好逛逛就是了,這次因為肚子的小寶寶,什么事都沒做上。”
“嗯,等下次我帶著嫂嫂和小侄兒一起去玩。”童昱晴笑道。
“說不定我下次來時就是喝你的喜酒了。”楚言開著童昱晴的玩笑,鬧得童昱晴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由嗔道:“嫂嫂你好壞。”
“哈哈……你多保重,后會有期。”楚言伸出雙臂抱了抱陪伴她多日的童昱晴。
“嫂嫂也要保重。”
那邊五個男人的臨別之辭已經說完,看她們這邊依依不舍的樣子有些好笑,童昱晧最先喊道:“你們說完了沒有?火車要開了。”
白嘉茵扯了扯楚言的衣襟,嬌聲說道:“阿茵要嫂嫂親親。”
楚言聽到小阿茵的聲音,哈哈笑了起來,蹲下身來親了她一下,“再見,阿茵。”
童昱晴也走到辛城面前,伸出手來,“辛城哥,一路順風。”
辛城握住童昱晴的手,“多謝。”
讀過信后淚流滿面的裘意悠久久地握著這封足以令她整個世界盡數坍塌的信件。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一直喃喃地說著這一句話,可是她心里明白,就算這封信上說的不全是 實情,也離真相相差不遠。
這時窗外傳來童昱晧和白嘉茵吵吵鬧鬧的聲音,他們回來了!裘意悠連忙跑去鎖好房門,想照著信上的囑托燒掉信件,可是她找了半天火柴都沒找到,又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會打火,找到火柴也沒有用,于是快速把信塞回了那件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舞衣里,然后把禮盒藏在了床底,藏好禮盒后她抬頭正巧看見鏡中狼狽不堪的自己,頭發散亂,臉上的妝都被哭花,黑一塊紅一塊,這個樣子要是讓旁人看見怎么得了?聽到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忙散開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直接鉆了進去。
“悠悠,悠悠……”門外傳來了黛懝的聲音。
裘意悠故意等了一會兒才裝作被吵醒的聲音問道:“姑母,有什么事嗎?”
“悠悠你在睡覺呀?哪里不舒服嗎?”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問話落在如今的裘意悠耳中,卻仿佛是一把鈍刀一寸寸地劃在她顫抖的心上,眼淚再一次不可抑止地涌了出來。
“悠悠,悠悠,你怎么了?聽到姑母說話了嗎?”黛懝半晌沒有聽到屋里的回話有些著急。
裘意悠狠狠地咬住下唇,努力放平聲音回道:“我沒事,只是身子有些乏,想睡一會兒,姑母,我就要睡著了,您別再吵我了。”
黛懝聽到裘意悠一如往常對她撒嬌的聲音,放下心來,“那你睡吧,姑母回房去了。”
裘意悠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趴在門上聽到門外的確沒有聲音了,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滑坐到地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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