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昱晴的后腦傳來劇烈的疼痛,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無數(shù)金星在她眼前越轉(zhuǎn)越急,與此同時她隱約感到唇邊多了一絲溫度……
白喬煊的瞳孔瞬間放大數(shù)倍,他驚得立即直起了身子,離開了那個他不該觸碰的旖旎之處,卻見童昱晴仿佛被砸暈了過去,又忙俯下身子,將童昱晴抱起,攬在懷里,“昱晴,昱晴……”
此時闖禍的人也撲了過來,疊聲叫著:“姐姐,姐姐……”
童昱晴漸漸醒了過來,她抬手揉著發(fā)痛的腦袋,白喬煊見她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急道:“昱晧,你怎么這樣冒失?還不去請大夫來?”
童昱晧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跑去請莫芬。白喬煊又對童昱晴說道:“昱晴,你再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了。”
童昱晴被砸得半點理智和力氣也不剩,一直在白喬煊懷里懶懶地趴著,像是一只受傷的小貓。
莫芬很快就趕了過來,摘下童昱晴綰發(fā)的紫玉笄,給童昱晴后腦受傷處做了熱敷,叮囑道:“童小姐的意識清醒,還能看清房中之物,應(yīng)該并無大礙。只要每日做兩次熱敷,再好好休息上十日,即可痊愈。”
童昱晴慢慢說道:“有勞你了。”
莫芬淺淺一笑,向三人致禮之后先行離開。
童昱晴扶著頭上的熱巾,神志漸漸清晰,慢慢直起身子,離開了白喬煊的懷抱,白喬煊見她要起身,便想扶她坐下,卻沒想到童昱晴甩開了他的手,自己坐了下來。
白喬煊懸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童昱晧突然驚呼一聲,又把童昱晴和白喬煊嚇了一跳,童昱晴的頭又痛了起來,斥道:“昱晧!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穩(wěn)重下來?以前你在家中,我們都不跟你計較,如今你身在財政司怎么還是這樣毛手毛腳?今天是我,你能逃過一劫,倘若你今天是在父親面前失儀,你這層皮是不是又保不住了?”
童昱晧被說得低眉順眼,童昱晴也不愿再訓,便問道:“這么急急忙忙來找我,到底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若說不出個眉目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昱晧忙擺擺手,又出去掃了一眼門外是否有人,確定沒有人后回來房將門緊鎖,湊到童昱晴和白喬煊跟前,悄聲說道:“剛剛我在父親的辦公室聽父親的密探向父親報告,說昨日裘令赫在邊疆起兵謀反,已被竇宏將軍鎮(zhèn)壓擊殺。”
童昱晴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失聲驚呼:“裘令赫死了?!”
童昱晧點點頭,童昱晴幾乎在一瞬間想通了所有關(guān)節(jié),裘令赫再糊涂也不會在自身實力尚未成熟時就起兵謀反,而且還是在邊境,在那里造反根本不能直接摘下督軍的人頭,只能任憑消息傳到督軍耳中,這不是等著督軍派人來剿滅他嗎?還有,竇宏的駐地與裘令赫的駐地相距千里,他是如何這么快得到裘令赫謀反的消息,僅僅一夜之間就令裘令赫敗北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裘令赫根本無意謀反,他落入了竇宏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之中,被竇宏趁亂殺死。而能讓竇宏心甘情愿為之效命的人除了裘令赫的死敵裘令炏,還會有誰呢?
竇宏是何時開始依附于裘令炏的?裘令炏又是如何收服竇宏的?她竟然全然不知!裘令炏這次下手又快又準又狠,直接扭轉(zhuǎn)了雙龍奪嫡的局面,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又即將發(fā)生的?想到此處,童昱晴仿佛落盡了無邊無際的寒潭之中……
不行!即使督軍除了裘令炏已再無他選,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裘令炏就這樣為所欲為,她必須要阻止他!
“你要去做什么?”白喬煊突然擋在童昱晴面前。
“我要去找裘令炏,我不能讓他傷害督軍……”
白喬煊用力將童昱晴推回座位,順勢牢牢握住她的雙手,勸道:“你清醒一點!一刻之前,不要說你想找他理論,就是你去打他罵他,我都不會阻攔,可如今裘令炏已經(jīng)不是于蒲東而言可有可無的人,他已是毋庸置疑的未來督軍,是你要輔佐一生的主君,更是你要相伴一世的夫君!誰都可以忤逆他,唯獨你不可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靜待竇宏的戰(zhàn)報光明正大地傳回鄴津,再等督軍的處置,你到那時才可以有所作為。”
童昱晴一雙秀目漸漸攏上一層薄霧,凄聲問道:“裘令炏目無尊長,殘忍弒弟,難道我連質(zhì)問他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白喬煊暗嘆一聲,“這一天早晚都要來,只是如今來得早些。難道裘令炏不殺裘令赫,裘令赫就不會殺裘令炏嗎?他們之間本就是非莫辯,你又何必如此認真?再說你的一言一行不僅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著童氏的態(tài)度。你這個時候去指責裘令炏,豈不是與童叔叔的意愿相背?”
童昱晴眼中隱含疑惑,白喬煊耐心地解釋:“一般來說,密探向主公稟報極為隱秘的消息時是不會容許第三個人在場的,可是今日童叔叔竟然允許昱晧在場,還允許他來通知我們這個消息!這就說明他還是支持裘令炏的,所以才會讓我們提前獲知消息,有所準備,不至于在裘令炏面前失態(tài)……”
眼前的一切都蒙上淺淺的灰色,童昱晴心中了然,白喬煊說得有理,父親只怕也不會同意她貿(mào)然行事,這世上的事遠遠不是非黑即白那樣簡單,她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族著想,決不能行差踏錯。只是……
“你們等一等,姐姐,喬煊哥,你們兩個在打什么啞謎?令赫哥這事跟令炏哥有什么關(guān)系?”童昱晧的話打斷了童昱晴的思緒。
白喬煊說道:“昱晧,你若相信我,你現(xiàn)在就回去,當作什么都沒聽說過,該做什么做什么,等裘令赫一事的處置公文發(fā)到你面前時,無論你父親和姐姐說什么,在外人面前,你都只管點頭就是。”
童昱晧看向姐姐,見姐姐頷首應(yīng)許,便默默離開了。
白喬煊見童昱晴雙手扶額,說道:“走吧,別在這里冥思苦想了,也想不明白什么。酉時已過,我們?nèi)ビ猛砩虐伞!?br />
不等童昱晴拒絕,白喬煊拿上她的黑色風衣,拉起她就往外走,童昱晴腦中昏昏沉沉,便任由白喬煊將她帶到了Mavis Cafe。
白喬煊點好餐后遣退店中屈指可數(shù)的幾人,將店門關(guān)閉,又為一路癡癡愣愣、不言不語的童昱晴綰起青絲,安頓好她之后開了一瓶霓菲古堡干紅葡萄酒,剛想往童昱晴的杯中注酒,又想起一事,問道:“你頭上的傷感覺如何?能飲酒嗎?”
童昱晴接過紅酒瓶二話不說就往白喬煊和自己的酒杯中注酒,白喬煊還沒舉杯,童昱晴就已自己飲過一杯,白喬煊無奈,放下酒杯靜靜地看著童昱晴,直到她自己連飲五杯后方奪過紅酒瓶,說道:“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但酒不是這樣喝的。”
童昱晴淚如雨下,聲如玉碎:“你還想要我怎樣?你知不知道從我懂事起,我就特別害怕我的失策會令親族喪命,所以我沒有一刻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只要是無益于江山的事情,我絕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就像我從不會推脫我與裘氏的婚約。可有些事我根本不敢細細思慮,當年裘令喆被裘令赫和裘令炏聯(lián)合揭發(fā)勾結(jié)外辱,裘令喆的確與盧天勝有來往書信,但是那么隱秘的信件是如何落在裘令赫和裘令炏手中的?那到底是裘令喆的罪證還是裘令赫和裘令炏的偽證?今日的局面和那日是何其相似?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兄弟之間為了督軍之位爭得你死我活,活下來的那一個就不會噩夢纏身嗎?我們這些人對他們的行徑裝聾作啞,難道就真的是為了江山?你是為了江山嗎?”
白喬煊仰首將杯中酒飲盡,想都不想便答道:“當然不是,我是為了我自己,還有白家上上下下百余人的性命。”
童昱晴冷笑起來,也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白喬煊,“我也是,我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一生的榮華富貴。江山那么遠,百姓那么多,我護佑得過來嗎?他們的生死存亡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裘令喆和裘令赫就不是我蒲東的子民嗎?我們不也為了所謂的江山,舍棄了他們嗎?所以呀……我們不過是舍少取多,這江山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
童昱晴面若紅霞,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杯酒,站得愈發(fā)不穩(wěn),“你瞧,我為自己找的借口多好呀……說這種恬不知恥的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我都可以想象,如果這種事情再發(fā)生一次,我心里僅存的那點愧疚都會一點不剩,我會面帶微笑,端端正正地坐在勝利者身旁,義正言辭地說誰誰誰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被滿門抄斬也是罪有應(yīng)得。然后再向全蒲東的人通報他的罪行,讓我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光輝璀璨……哈哈哈哈哈……”
白喬煊見她笑得前仰后合,馬上就要跌倒,忙上前扶她坐下,沒想到她又哭了起來:“令赫死前一定特別特別恨我,他說他愛我,是真的愛我,他要我相信他,可是我連一句信他都不肯對他講……我的心怎么那么硬啊?!他都要死了,我卻連一句寬慰他的話都不肯說,他怎么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死了呢……”童昱晴泣不成聲。
白喬煊本對裘令赫沒有什么感覺,于他而言,裘令赫和裘令炏誰生誰死都一樣,可是看到童昱晴為裘令赫之死宛若瘋癲的模樣,不由心生凄涼。人生不過匆匆數(shù)十載,如果連親人故友都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那生時富貴貧賤又有何分別?
不過斯人已逝,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是要往前走的,于是他也不顧是不是惹人厭,上前抓開童昱晴浸滿淚水的玉手,盯著她說道:“你難過不是因為不得不做違心之事,而是因為你心愛之人離世。難道你不知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愛上裘令赫嗎?”
童昱晴氣得一掌拍在他身上,怒嚷道:“原來我說了這么半天都是在對牛彈琴!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愛上裘令赫了?!”
白喬煊故意指指自己的雙眼,答道:“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呀。”
童昱晴欲哭無淚,一刻也不想再和這種有眼無珠的人待在一起,起身就要往外走,白喬煊忙攔住她,賠笑道:“童大小姐息怒……我在這里看你哭了這么久,不過是想讓你的痛苦都發(fā)泄出來,身體是有承受極限的,眼淚再多就要傷身體了,所以故意氣一氣你,讓你把余火都化作怒火發(fā)泄到我的身上。你瞧,你把我當作出氣筒,用完之后轉(zhuǎn)身就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呀?”
童昱晴又要發(fā)作,白喬煊搶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承陽,你有什么火,等我回來再發(fā)好不好?”
童昱晴瞬間沒了惱火,只余擔心,輕聲問道:“你要去幾日?”
白喬煊揉了揉童昱晴的頭,笑道:“這就醉了不是,現(xiàn)在怎么知道要去幾日,那不還要看災(zāi)情如何嗎?”
童昱晴也跟著搖搖頭,“是糊涂了……”
白喬煊打量著她的神情,像是平復了不少,便試探著問道:“我們吃點東西?”
童昱晴沒精打采地點頭。
說是吃東西,但兩人誰都沒有多大胃口,只吃了藍梅香草忌廉餅和龍眼玫瑰露椰奶啫喱兩份甜點,其余時間都是在飛觥獻斝中度過的。
兩個千杯不倒的人喝了十余瓶酒,卻都是越喝越清醒,童昱晴覺得無趣,放下酒杯說道:“有的時候千杯不醉也不是什么好事,連借酒澆愁的福氣都沒有。”
白喬煊唇角微微揚起,“借酒澆愁愁更愁,還是清醒的好……”他邊說邊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透過那妖冶魅人的紅色仿佛看到了意悠裊裊婷婷的身姿,他慵懶地笑道:“昱晴,如果不為家族而活,你最想做什么?”
童昱晴剛剛涼下來的眼眸再次溫熱起來,我心愛的人……如果可以選擇,我當然會毫不猶豫地說愛你呀……
“沒想過,也不敢想,想了也是癡心妄想。”
白喬煊目如寒星,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無趣。我就想過,若無束縛,我必要橫刀快馬,不計生死,把整個蒲炘州都打下來,什么蒲東督軍、蒲西督軍,統(tǒng)統(tǒng)不復存在,蒲炘州只有我一個督軍,我要把整個江山都捧到我心愛之人腳下,任她取奪。”
童昱晴笑聲清朗,“果然盡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不過男子有這樣的野心也不足為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做你的首輔大臣如何?”
白喬煊笑道:“自然是好,你操持政務(wù)我便可以逍遙度日,云游四海了。不過以意悠和你的交情,只怕她不會忍心讓你如此辛勞。還是得我勞心勞力呀。”
童昱晴也不知想到什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到時候會不會被我們折磨成一個弓著腰、彎著背的小老頭呀?”
白喬煊不甘示弱地說道:“那你們不還得被我喂成兩頭小母豬呀?”
童昱晴氣得想揍他,“你說誰是母豬?!”
白喬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說著:“你……”
“好呀!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當我是病貓呀!”說著就去抓白喬煊的“死穴”。白喬煊抵擋不住連連求饒,童昱晴非但不理反而抓得更兇,白喬煊被逼急了也反手去抓童昱晴的癢……
也不知是誰先罷手,兩人都筋疲力盡地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童昱晴愣愣地盯著房頂懸掛的玉蘭罩花燈,隱隱聽到白喬煊沉重的鼻息,他竟然睡著了!童昱晴忙悄悄地翻身,雙手托著下頜,靜靜地打量著白喬煊的睡相。明明仰著身子,兩腿卻非要斜到一邊,這姿勢怎么看怎么別扭,不過這樣貌還是子都之美,劍眉濃重如峰,英挺的鼻梁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只是那薄唇緊抿,像是在夢里還隱含怒意。
這就是我愛的人……這一刻明明離我這么近,卻終究不屬于我。喬煊,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我呢?
童昱晴緩緩俯首,她的氣息漸漸與他的氣息纏繞在一起,那兩瓣薄唇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可就在她的涼唇要覆在他的薄唇的一瞬,他薄唇微啟,喃喃叫了一聲:“悠悠……”
童昱晴的美夢頃刻間支離破碎,與此同時斷裂的還有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童昱晴忙起身背對著白喬煊,跑到不遠處的角落里將自己縮成一團,望著窗外揚揚灑灑、飄落無聲的雪花,也如雪花般無聲地落淚……
童楓毅漏夜趕至督軍府,卻見胡管家正在書房打掃一個花瓶的碎片,他見裘澤遠正站在窗邊不知在瞧些什么,于是輕咳一聲,裘澤遠見童楓毅已至,便叮囑胡管家快些打掃。
胡管家能在眾位家丁中脫穎而出,十余年來身居管家之位從無動搖,自然不是一般人物,聽裘澤遠如此說,立即收拾好殘局,出去之前還順帶將銅門關(guān)上,又將書房房門合緊。
童楓毅嘆道:“你拿花瓶出氣做什么?那青釉暗刻纏枝花卉瓶是我花了千兩黃金托人花了五年時間才尋來的,你說砸就砸,早知道還不如我自己留著了。”
裘澤遠不耐煩地說道:“你若心疼,我賠你千兩黃金就是了,說這些廢話做什么?我問你,這一路上有沒有跟著你的尾巴?”
童楓毅白了他一眼,“俗氣!古董是能用價錢來衡量的嗎?!再說以他現(xiàn)在的本事,他的尾巴能讓我發(fā)現(xiàn)了嗎?”
裘澤遠余怒未消,罵道:“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真以為自己能只手遮天不成?!還敢剪除我們的耳目,他是想造反嗎?!”
童楓毅施施然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說道:“是。”
裘澤遠原本就在氣頭上,看見童楓毅不以為意的樣子,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呀?他造反,你很高興是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我還能怎么想?他讓裘令赫以謀反的罪名不聲不響地死在邊疆,說明他已然具備察覺并且剪除敵方耳目或是將其收為己用的本事,那我們身邊的人很可能已經(jīng)不干凈了,這個時候你讓我派什么人去查他到底有沒有跟蹤我?就算查了,得到的答案也只可能是沒有。這不是打草驚蛇嗎?還有這次他毫不避諱地將我們在邊疆的人殺得一干二凈,說明他根本不怕得罪我們,已經(jīng)做好隨時與我們翻臉的準備。”
裘澤遠問道:“你都明白,怎么還如此氣定神閑?”
童楓毅回道:“既然局面已經(jīng)無法挽回,我又何必生那份閑氣?怒火還傷肝,再為你口中禽獸不如的東西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更不值得?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先穩(wěn)住他,再尋個時機為他和昱晴操辦婚事,向他傳達我們的善意,讓他覺得這個位置遲早是他的,他奪不奪都無所謂,這樣江山才能安定平穩(wěn)、綿延昌盛。”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么一掀而過,他隨意殺弟的事我們理都不理?還要溜須拍馬地去討好他?!”
“你現(xiàn)在不討好他,還能去討好誰?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再說他們之間遲早要死一個,令炏這次下手干凈利落,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把柄,就說明他不是你眼中那個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他十分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再說,督軍之位本就該由對敵人鐵石心腸,對百姓仁愛寬厚,又能禁得住血雨腥風的人來擔當,如此說來,他是不是比令赫更適合當這個督軍呢?你在苛求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手上又是那么干凈、滴血不占的人嗎?你何必那么計較無礙大局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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