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仙鶴坊，葉翊往偏僻的地方走著，最終拐入了一條無人的昏暗小巷。
行到小巷中央，葉翊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笑盈盈道：“護送了一路，我看你也挺辛苦的，不如就送到這里吧！”
昏暗的小巷如同一潭死水毫無反應，葉翊卻沒在意，抬起手朝前一握。
無聲無息，數尺之外，虛空在劇烈扭曲，一個龐大的黑洞緩緩成型。
葉翊咧嘴一笑，回頭揮了揮手，轉身踏入了黑洞。
黑洞微微一跳，驟然收縮消失不見。
許久之后，小巷的轉角處緩緩走出了一道蒼老的身影，他沉著臉一步步走到了黑洞消失的地方。
枯黃的眼瞳中依舊帶著震撼，仔細檢查了一番，沉默良久，最終快速離去。
…………
“你是說，你親眼看見他撕裂了虛空，從空間道中離開了？”
周不易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派趙老跟著也不是什么惡毒心思，只是心中實在太過好奇這個“李四”公子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派了人跟過去。
趙老可不是什么普通旋玄修，是四海商行總行派給他的貼身護衛，實力在聚魂境后期，在整個百鶴城中足以排入前十之列。
原以為這等玄修高手跟蹤一個顯然歲數不大的年輕人應該是輕而易舉，沒想到不但被輕易發現，還遇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
憑自身之力撕裂虛空，那是絕強者方才擁有的逆天手段啊？
絕強者是什么概念？
隨便來一個便足以橫掃整個紫陽府，不會有任何懸念。
被“撕裂虛空”嚇得有些凌亂的周不易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心中不安，怕派人跟蹤一事會引發對方的誤會。
“不對，不對，雖然看不到這“李四”公子的真面目，但如此朝勃的氣息說明肯定年歲不大，且無論氣勢，動作，談吐都沒有那種久居上位的強勢感覺，應該有問題。”
周不易皺著眉頭認真一想，更覺得這其中許多東西對不上，這李四公子給他的感覺不像一名絕強者，只是撕裂虛空一事卻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趙老也不可能會看錯。
思來想去，周不易最終有了決定，縱然做不成生意，這“李四”公子也絕不能貿然得罪，四海商行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派人跟蹤一事有錯在先，但接下來只要規規矩矩，總不至于惹來大禍。
…………
千葉峰上
無比瀟灑地踏入空間通道的葉翊出來的時候卻摔了個狗吃屎。
“丹焱曦曦，你故意的吧？”摸了摸有些摔痛了的額頭，葉翊暈得想要吐。
肩膀上，一朵七色琉璃火焰冒出了頭，聞言直接踹了他臉一腳，傲嬌道：“沒本事裝什么大尾巴狼？還好意思怪本宮？你最好手腳麻利點，本宮沒那么多時間陪你耍，等下要是撐不住睡過去了，你這大計劃可就玩砸了！”
想想，這話還真沒錯，沒有丹焱曦曦這大妖精兒，這戲還真玩不下去，不說別的，光怎樣甩開跟蹤的人就是一個大問題。
葉翊不敢再拖拉，蘊靈神水因為數量太多，他屋里放不下，所以被他統一放在了千葉峰的另一間空置的房子中。
拿出鑰匙開了門，葉翊直接將屋里已經稀釋好的蘊靈神水一壇壇地收入赤焰靈戒中。
赤焰靈戒內的空間有整整五百方，放下一百五十壇蘊靈神水卓卓有余。
“這次飛慢點！再這樣我真吐了！”
虛空扭曲，空間通道開啟，葉翊苦著臉再次踏了進去。
…………
四海商行三樓，換了一個大型的房間，葉翊一壇壇的將一百五十壇的蘊靈神水取了出來，直接擺滿了大半個房間。
身后，已經震驚得麻木的周不易揮了揮手，除了原先三名，另有四名臨時召回的，加起來一共七名玄藥鑒定師帶著一大幫專業人員迅速涌了進來，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核驗。
另一頭，分左右坐著的周不易與葉翊開始了關于這十五萬份蘊靈神水的寄售條件。
對于這李四公子提出的條件與限制，周不易越聽越是奇怪。
猶豫了許久，周不易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李四公子，雖然知道貿然相問不合規矩，但周某久經商海數十年，從未見過公子這般怪異的賣家，有幾個問題實在不吐不快，還望公子莫怪。”
“什么問題，說吧！”葉翊不以為意道。
“公子為何要以如此低的價格出售這十五萬份蘊靈神水？又為何一定要鎖死在這百鶴城出售？”
頓了頓，周不易又道：“如按周某若想，這些蘊靈神水若能借助四海商行的渠道分批運往紫陽府各個城高價出售，獲利當在四百萬金幣以上。”
“而若按公子的價格出售，十萬份下等神水可得十萬金幣，五萬份中等神水可得十五萬金幣，加起來才二十五萬金幣。
兩相比較，差了十幾倍，這等于將龍蝦當做白菜價賣了！”
周不易實在想不通李四公子的做法的原因。
“周掌柜既然要問，我也就不隱瞞了。”
葉翊笑了笑，道：“我出售這些蘊靈神水其實根本不是為了賺錢，只是完成師父他老人家交托給我的一個任務罷了。”
不等周不易追問，葉翊便繼續道：“家師其實本身就是兩百多年前從百鶴城走出去的人，在外域聲名鵲起建立宗門之后便接了家人一直定居在外，前段時間，他老人家突然心血來潮回了百鶴城故地重游。”
“結果，看到百鶴城依舊如當年那般人才凋零，后繼無人，心下唏噓之余，便有心想要振興故鄉，所以傳令回宗門，號令全宗弟子煉制了這一大批的蘊靈神水。”
說完，葉翊伸手指了指自己，道：“而我嘛！是師父他老人家此次回鄉新收的弟子，這低價出售蘊靈神水就是他老人家交給我的一個任務。”
“原來如此！尊師心系故土，竟不惜如此耗費，真真是叫人欽佩。”周不易點頭稱贊，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下卻是半信半疑。
兩百多年走出去的人？那起碼就是兩百多歲了，這倒是符合絕強者應有的壽元，這李四自稱是新弟子，自然也是百鶴城本土之人，這與百鶴人的口音談吐也是相符。
話里話外似乎都沒什么毛病。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是個麻煩，對于李四所言的師門師父之類的事，周不易一概不再多問，只是客氣地恭維著，說些沒營養的廢話。
借著“敬佩尊師”的由頭，周不易主動將交易的費率降低到了3%，且不遺余力地出謀劃策，彌補著葉翊限制條件的不足。
圍繞“振興百鶴年輕一代”的中心思想周不易提出了諸多可行建議。
葉翊不得不感嘆，狐貍還是老的狡猾，周老頭不愧是四海商行的大掌柜，思慮周全，他能想到的，周老頭也想到了，他沒想到的，周老頭都想到了。
他的大計劃被完善了許多，可行性更強了！
沉默了一陣，葉翊決定提前拋出一個大炸彈：“多虧周掌柜為我出謀劃策，既然周掌柜如此誠心待我，那我李四也不藏著掖著了，其實這蘊靈神水我的手頭上還有一些的。”
“還有？”
周不易嚇了一跳，這次卻沒有再懷疑，只是麻木一笑，問道：“不知還有多少？”
“不多，不多！下品神水二十萬份，中品神水十萬份，加起來也就三十萬份而已。”葉翊謙虛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份？而已？”
周不易覺得自己要瘋了，一開始進來的時候說有三萬份，結果三萬份賣完又說還有十五萬份，這十五萬份還沒點完呢，又說自己還留了三十萬份。
你這是要吊死人的節奏啊！
周不易忍不住了，強笑著問道：“李四公子，可否說個實話，這回你不會又留了一手吧？”
葉翊搖頭，誓言旦旦道：“沒有了，師門那邊運過來的暫時就這些，以后有沒有不知道，但現在絕對沒有了！”
說完，葉翊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我手里還有三十萬份，不過考慮到第一次合作，也不清楚貴行的情況，所以剩下的三十萬份我暫時不打算拿出來，等這幾天看清楚了貴行的實力再做打算。”
“那是自然的！請李四公子放心，這件事四海商行一定會讓公子滿意，讓尊師滿意。”周不易堅定道。
時間過得很快，當一切細節敲定完畢，那一頭的核驗也早已經造成，十五萬份蘊靈神水核驗無誤，被一眾彪形大漢分批抬走。
“那一切就拜托周掌柜了！”
“一定！一定！”
……
葉翊再次離開了，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跟蹤，出了仙鶴坊，尋了個沒人的地方，葉翊直接遁入了空間通道。
葉翊的大計劃種的第一環已經順利實施，接下來暫時沒他什么事了。
四海商行中卻是緊鑼密鼓地開始運轉，所有一切空閑的人手都被利用起來，一項項工作被分派下去。
大掌柜周不易徹夜不眠，對蘊靈神水出售一事進行監督，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力求將這次合作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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