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劉小凡回答。
“為什么不好說？怎么不好說？”容劍反問。
“容隊，你什么時候到博愛？我們還是見面說吧，電話里說不清楚。”
“我馬上到。”
“好，我到門診大廳等你。”
“行。”容劍掛斷電話，快速下車。
匆匆來到門診大廳時，他突然轉身沖穆語道：“嫂子，我餓了，估計小凡也沒吃早飯，你能不能去醫院食堂替我們買點兒來？”
“我去買！你們想吃什么？”被秦晉桓派來照顧穆語的黃博立刻自告奮勇。
容劍馬上擺手：“天這么冷，等你送來估計都要涼，我和小凡吃習慣了涼的，倒無所謂，但不能讓我嫂子吃涼的！很容易傷胃！你們先去食堂吃好了再給我們打包吧。”
穆語不以為然地也擺起了手：“容隊，沒事兒，我的胃沒那么金貴，就讓黃博去買吧。”
“這”
“容隊！”劉小凡迎面跑過來。
“小凡！剛剛利鋒說想吃什么來著？”容劍邊問邊向劉小凡悄悄使眼色。
劉小凡愣了一秒就反應過來了，立刻作答：“利鋒想吃湯面，說天太冷，不想吃包子饅頭。我也想吃湯面。”
“天太冷吃包子饅頭確實不暖和，要么都吃湯面吧。”容劍隨即看向穆語，“嫂子，我們都吃湯面，打包黃博一個人肯定拿不了，你還是和他一起去食堂吃了再給我們打包回來吧。嫂子，辛苦你走一趟了。小凡，你先聯系下利鋒，我去上個廁所。”
容劍說完就往廁所方向走。
“我也要去上廁所。”劉小凡立刻跟上。
見他們這樣，穆語沒再說什么，跟著黃博一起往食堂方向走去，只不過去的路上回頭往廁所方向看了好幾次。
“這個沒必要支開穆法醫吧？”廁所外沒人的角落，劉小凡壓低聲音詫異地輕問。
容劍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立刻追問：“到底什么情況？說說看。”
“是這樣的，昨晚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辛總離開了尹筱恬的病房，據他說是去給喊餓的尹筱恬買宵夜。”
容劍立刻反問：“辛總當時沒在病房？！不是說他在病房打盹睡著了嗎？”
“沒有！他當時不在病房！他說他一向淺睡，如果在病房尹筱恬肯定不能出去。應該是你們聽錯了，應該是說守在外面的民警打盹睡著了吧。我讓人去打聽過了，辛總昨晚十一點半到十二點間確實到了博愛醫院東側的粥鋪買了夜宵，他沒說謊。但至于他怎么會那么快趕到城西大道，他解釋是說當時接到民警電話說尹筱恬開護士的車離開醫院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尹筱恬想離開安城，從博愛醫院出城，離城西最近，城西的車又最少，是逃跑最佳路線，所以他立刻驅車趕往城西，半路上他得到消息，尹筱恬真的往城西大道去了，他就加快速度往那邊趕，想趕在出城前將她攔下。”
“那他怎么知道尹筱恬在祥云安居小區？”
“他說他和民警打電話時，聽到電話里有人提到了祥云安居小區，當時心里立刻有種猜測尹筱恬去了祥云安居小區，當他趕到的時候，車禍已經發生，他見尹筱恬一動不動地趴在方向盤上，立刻將她抱至自己車里準備送去醫院，又看見離她車不遠處的路邊躺著一個男人，趕忙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將車禍地點詳細告訴了急救中心，這才帶著尹筱恬離開。”
“他送尹筱恬去醫院后，為什么不及時聯系我們？”
“他說當時情況太危急，尹筱恬和他的孩子生死未卜，他根本沒心思想別的事兒。容隊，這點兒我倒是能理解。我媽出車禍那次，我守在急救室門外，整個人都是懵的，滿腦子只想著我媽能平安出急救室。”
容劍倒沒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轉問：“那你證實了辛亦涵說的給民警打電話時有人在邊上提到了祥云安居小區的事兒沒有？”
“問過了，都說當時比較混亂，連民警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接辛亦涵電話時有沒有人在邊上說這話，但都確定大家當時確實一直都在說尹筱恬去了城西大道及祥云安居小區的相關的話，還在各種猜測她為什么去那邊，嘰嘰喳喳了半天。憑我的直覺，辛總應該沒有說謊。容隊，你在懷疑什么？”劉小凡終于將自己的狐疑問了出來，“你不會在懷疑尹筱恬的出逃與辛總有關系吧？就算辛總仍然愛著她，想幫她逃避法律懲治，也不應該挑這種時間讓她逃啊！誰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胎象不穩，很容易就出問題，這么一折騰很有可能孩子和大人的命都保不住啊！辛總不至于這么拎不清輕重啊！所以就是逃也肯定是尹筱恬自己的主意。”
容劍反問：“難道尹筱恬就不知道自己這樣貿然跑出去會可能讓自己和孩子都沒命？”
“呃她可能腦子又抽風了吧。要怪就怪蕭煜然的心理輔導不到位。”
容劍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一邊搖頭一邊引劉小凡再次回到大廳：“我總覺得尹筱恬昨晚跑出去沒這么簡單。”
“那你覺得她跑出去是想干什么？我覺得逃跑這一說實在說不過去，她那么大的肚子，身體特征太明顯了，就算一時半會兒我們警方追不上她，一旦我們發動群眾力量，也是很容易把她找出來的。仁愛百姓醫院那幾個醫生之前之所以敢膽大到知情不報，甚至還出手打報警人，只是因為他們暫時還不知道尹筱恬逃避性質的惡劣性。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敢那么肆意妄為。對了！容隊，你不會追究這件事兒吧？雖然那個醫生對我們很不禮貌，但我還是覺得他挺仗義的，誰叫我們確實是一身酒氣呢？相反，我倒是覺得那個報警人賊眉鼠眼的，看他一提到尹筱恬的名字就渾身不自在的樣子，我就覺得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八成是做過什么虧心事兒，要不然他干嘛這么怕尹筱恬呢？”
“我已經派了人去調查他了。”容劍隨即轉回之前的話題，“你親自去調查一下尹筱恬與楊衛平之間的社會關系，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以確定這起車禍是人為還是意外。”
“如果真的是意外呢？”
“如果真的是意外那就再去查尹筱恬去城西的另層原因。總之我不相信她是單純意義上的逃跑。你再派人去車禍現場附近走訪一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好的。”
“對了！蕭煜然一共來給尹筱恬做過幾次心理輔導？”
劉小凡想了想應道：“兩次。誒！容隊，你不會連蕭煜然也懷疑吧？”
劉小凡說到這失聲笑了出來，“當初辛總向局里打報告要求找心理醫生來給尹筱恬做心理輔導，可是顧局親點的蕭煜然，當時顧局去找蕭煜然時蕭煜然直接拒絕了顧局。估計蕭煜然和穆法醫一樣，對尹筱恬傷害辛總之事心存芥蒂，即便尹筱恬肚子里懷著辛總的孩子，也不能讓他消除這個芥蒂，所以直接拒絕顧局。顧局出于對孩子的考慮，又讓辛總自己去找蕭煜然。聽說辛總和蕭煜然講了幾次，蕭煜然才答應來給尹筱恬做心理輔導的，要是蕭煜然知道你懷疑他，他估計得氣暈。”
見他笑得越發起勁，容劍拍了下他的頭，扔給一記白眼：“有這么好笑嗎？”
劉小凡摸著頭依然笑：“容隊，蕭煜然要是知道你懷疑他的事兒，以后咱局里要是還有需要找他幫做心理輔導，只怕用八抬大轎都抬他不來了。”
容劍伴嗔道：“看樣子你準備告訴他？”
“我告訴他干嘛呢？我的老大可是你！”劉小凡嘻笑著拿肩膀碰了碰容劍，一臉諂媚，“你是我最親最親的兄弟，我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那我們先說到這里，吃完早餐你和利鋒抓緊時間去辦正事兒，我一會兒還得向顧局匯報情況。”
“好的好的，”劉小凡也已看見穆語和黃博迎面走來，立刻配合容劍，“一有新的線索我會立刻向你匯報。”
“好。對了，一會兒見著利鋒讓他給我回個電話，我還沒問他那邊的情況。”
“好的好的。”劉小凡從黃博手中接過兩個袋子，隨即往走廊盡頭走去。
容劍接過了穆語手中的袋子，一邊道：“我們去尹筱恬病房看看。”
穆語左右看了看，也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隨即跟著容劍一起來到了尹筱恬病房外。
趁容劍在病房外的角落吃湯面的功夫，穆語站在尹筱恬病房外透過觀察窗偷瞅病房里面。
“身體還很虛弱，從轉院過來到現在，水米未進呢，辛總一直守在里面。”守在病房外的民警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輕聲告訴她。
鑒于昨晚的失誤，今天警方加派了人守在病房外，而這些人都認識穆語，所以并沒攔她，還主動和她打招呼。
“寶寶怎么樣？”
“寶寶聽說還好。”
“那亦辛總吃過早餐沒有？”
“吃了。我們買早點的時候順便給他帶了一份。”
“哦。謝謝。”
道完謝后穆語才意識到唐突，卻也沒解釋，轉而繼續瞅視病房里面。
里面身上插著不少管子的尹筱恬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辛亦涵是背對著病房門坐的，看不到他的臉，所以不得而知他的表情，只能從他彎著的后背隱隱覺察到他的頹廢。
想到容劍剛剛支開自己的行為，穆語有些發怔，因為她也隱隱感覺到尹筱恬突然跑出醫院的事沒那么簡單，但她很茫然，不知道個中到底有什么隱情。
鑒于曾經大家對辛亦涵的懷疑，此時這個隱情她想知道，又怕知道。
“嫂子，你去那邊醫生辦公室等我，我把辛亦涵也喊去那邊。”已吃完的容劍輕輕推開穆語，慢慢推門而入。
穆語點了點頭，帶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先去了空無一人的醫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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