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澤煜帶他倆來的地方是監(jiān)控室。
“把之前給我看的那段視頻找出來。”
“是，聞總。”負(fù)責(zé)監(jiān)控工作的小馬馬上進(jìn)行操作。
“這是公司后門一處不起眼的攝相頭拍到的畫面，昨天被我們忽視了。”聞澤煜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一臉激動地對容劍和穆語解說，“你們看這個人，我懷疑他就是兇手！”
穆語聽言伸長了脖子，盯著屏幕仔細(xì)看。
只見屏幕上顯示著一個人的背影，其穿著中長款風(fēng)衣，戴著帽子，走路時一直低著頭，步履匆匆，目測個頭至少在1米8以上，微胖。屏幕上方顯示著他出現(xiàn)的時間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四點——正是趙永利遇害的時間段。
“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肯定不正常，這后面是春草路，容劍，你趕緊派人去查查春草路上的監(jiān)控點，把他的去向查出來后我們可以更好地鎖定嫌疑目標(biāo)。”
聞澤煜說話時，容劍已經(jīng)掏出了手機給同事打電話。
穆語輕聲問道：“澤煜，你有沒有先查查公司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員工情況？”
聞澤煜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點頭：“我已經(jīng)讓人去統(tǒng)計了，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正說著，他手機響了，見是秦晉桓電話，他馬上接通，嗯哼著應(yīng)了幾聲，放下手機，見容劍已掛電話，馬上道，“目前公司已來上班的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員工已經(jīng)到會議室集合了。”
“很好，我現(xiàn)在就帶人去會議室做筆錄。澤煜，你把嫌疑人的背影照片打印出來送會議室來。”容劍邊說邊往外走。
“好。誒，嫂子，”聞澤煜喊住穆語，“這些員工的資料還在阿桓辦公室，我現(xiàn)在沒空過去拿，麻煩嫂子代勞跑一趟吧。”
“哦，好。”心系犯罪嫌疑人的穆語也沒多想，出了監(jiān)控室，徑直坐電梯去總裁辦公室——她來過擎天大廈，知道秦晉桓辦公室在哪兒。
外面的秦晉桓的秘書支曉茵正在寫東西，看見穆語從電梯口出來，認(rèn)識穆語的她頓時一臉緊張地站起來，很大聲音地和她打招呼：“夫人您好，您怎么來了？”
正想著案子的穆語被她嚇了一大跳，隨即看向秦晉桓辦公室道：“我來拿東西。”
“您要拿什么？我?guī)湍！闭f話聲音依然很響的支曉茵，走在前面殷勤地為她開門，同時往里面喊，“尹助理，老板夫人來了。”
穆語這才發(fā)現(xiàn)，秦晉桓并不在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尹安然在——尹安然竟然一臉笑意地坐在秦晉桓的位子上！
“尹，尹助理，您……”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支曉茵，忐忑地看向穆語。
她不知道穆語是專案組成員，所以看難得來公司的穆語今天竟這么早趕來公司，聯(lián)想到公司近幾天有關(guān)秦晉桓與尹安然的緋聞，她生怕穆語是來搞事情的，所以扯著嗓子好心提醒尹安然，卻沒想到……
穆語看出尹安然眼底的挑釁之色，沒理會她，轉(zhuǎn)問支曉茵：“澤煜讓人送來的資料呢？”
“您說的是這個吧？”支曉茵趕忙將桌上一個文件夾遞給她。
穆語接過，打開翻了翻，隨即合上，轉(zhuǎn)身往外走。
“支秘書，這資料是送去會議室的，她不認(rèn)識會議室，你帶她去。”尹安然吩咐支曉茵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儼然一副總裁姿態(tài)。
本不想廢話的穆語，聽言馬上頓步轉(zhuǎn)身，斜睨著尹安然質(zhì)問支曉茵：“你這個秘書怎么當(dāng)?shù)模吭趺措s七雜八的人都往總裁辦公室放？萬一丟了什么機密文件，你擔(dān)待得起嗎？”
支曉茵臉色大變：“夫人，不是，我……”
“你說誰是雜七雜八的人呢？”尹安然忽地一下站起來，面色不善地瞪向穆語。
穆語冷哼道：“聽不出來嗎？說你呢。”
“說我？嗬，”尹安然冷笑著繞過偌大的辦公桌走至她面前，指指外間的辦公桌神色傲然地問支曉茵，“支秘書，你告訴她我的職位。”
見穆語看向了自己，支曉茵支支吾吾地解說：“她，她是，是……”
尹安然頓時不耐煩了：“一句話都說不利索，看來你不配當(dāng)總裁秘書，回頭自己寫辭呈去吧。”
“尹助理不要啊！”支曉茵慌忙向穆語介紹，“夫人，她是總裁助理。”
“總裁助理？！”
靠！這是為尹安然量身定做的職位嗎？！
一股無名之火從穆語心底飆升。
“你可以叫我尹助理。”尹安然笑得很甜。
穆語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沒再多言，準(zhǔn)備離開——容劍他們還在等她手上的資料呢，她懶得和尹安然在這里較勁。
“喂！難得過來，干嘛就走呢？多聊幾句吧。”尹安然竟然伸手去拉她。
準(zhǔn)確來說，她是拉穆語的頭發(fā)。
吃痛的穆語大惱，扭身反手就扣住了她手腕，同時一用力。
“哎喲！好痛！”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秦晉桓的驚斥聲一并響起：“你們這是干什么？！”
“姐夫，她推我！”
等穆語回過神時，尹安然已經(jīng)順勢跌坐在地上，正雙眸含淚地看著秦晉桓。
“沒事兒吧？”秦晉桓繞過穆語，快步上前扶她起來。
“這兒好痛。”尹安然將泛紅的手腕可憐兮兮地呈至他面前。
她雪白的手腕上有三道顯眼的抓痕，這讓穆語看得也十分驚訝——她剛剛確實用了幾分力，但以她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把尹安然傷成這樣。
“怎么回事兒？”秦晉桓看似在問尹安然，其實是在質(zhì)問穆語。
他也就離開了幾分鐘，辦公室里竟然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尹安然癟著嘴搶著應(yīng)道：“她來拿資料，聽到支秘書喊我尹助理，她好像就生氣了，然后就對我又抓又推。”
穆語氣惱地喝斥：“你胡說！誰生氣了？誰對你又抓又推了？”
“支秘書可以為我作證。”尹安然邊說邊眨巴著含淚地眼睛看向支曉茵，“支秘書，你快告訴我姐夫，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支曉茵頓時又凌亂了，閃爍著目光不敢應(yīng)聲。
“支秘書，你送安然去醫(yī)務(wù)室瞅瞅。”秦晉桓左右看了看，沒再追究這事，將尹安然交給支曉茵后，隨即對一臉怒色地穆語輕聲道，“我?guī)闳h室。”
“姐夫！”
“走。”秦晉桓沒理會帶著幾分嬌氣的尹安然，引領(lǐng)穆語往外走。
穆語瞟了眼尹安然，哼了一聲，遂跟上秦晉桓的步伐，兩人一并離開。
“小賤人，看你能得意多久！”等他倆進(jìn)電梯后，尹安然猛地推開支曉茵，恨恨地罵起來。
支曉茵弱弱地問道：“尹助理，您還需要去醫(yī)務(wù)室嗎？”
“你巴不得我傷重到要去醫(yī)務(wù)室的程度？”
“不不不，我可沒這意思。”
“那你還廢什么話？”
支曉茵縮了縮脖子,賠笑道：“那既然您不需要去醫(yī)務(wù)室，那我去外面忙了。”
“站住！你還想在擎天一直做下去嗎？”
“想！”
“那萬一等會兒我姐夫問你剛剛怎么回事兒，你知道怎么說？”
“知道，知道。”
“知道還杵這兒干嘛？還不快去做自己的事兒？”
“是，是。”出了秦晉桓辦公室，滿頭大汗的支曉茵這才暗吁了口氣。
她著實不知道這個口口聲聲喊老板為姐夫的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但從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氣場以及老板對其的關(guān)心可以感覺到其和老板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至于這個法醫(yī)老板娘，公司人八卦說老板娘與老板不過是掛名夫妻，權(quán)衡之下，她很自然地站向了尹安然那一邊——她必須擦亮眼睛，畢竟她不想舍棄這份高薪工作。
這邊，穆語和秦晉桓一起進(jìn)了電梯。
看著她冷著臉與自己刻意保持開了距離，秦晉桓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管她有沒有推尹安然，他都沒說她半句，還主動陪她去會議室，怎么著也算是維護她了吧，她至于還這么給他擺臉色看嗎？
他并不喜歡她這么冷漠的樣子，遲疑片刻，他決定打破僵局：“你也懷疑視頻中的那個背影是兇手？”
“不知道。”穆語將臉別開。
“你怎么看待這起兇殺案？”
“無可奉告。”
“那些鑒定報告你……”
“當(dāng)——”電梯門開了，穆語徑直邁步出去，直奔會議室，將他和他說的話一并視為了空氣。
敲門進(jìn)會議室，將資料交給容劍，隨即看向坐在容劍對面的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邊在腦子里默默對比著他們與視頻中那個背影的相似度。
“還有三個正在隔壁辦公室接受問話。”容劍一邊翻資料一邊說。
穆語點點頭，將聞澤煜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他們這些人當(dāng)中，有沒有和孫美蘭或趙永利有過矛盾沖突的？”
聞澤煜搖頭：“我仔細(xì)問過了其他員工，都說沒有——這幾個高個子都是公司技術(shù)部的，屬公司高端人才，孫美蘭只是公司清潔工，趙永利是食堂經(jīng)理，按常理說，高個子們要與他們有交集都是很難得的事兒。”
“哦。”穆語有些失望，因為他的話完全推翻了她之前的猜測。
經(jīng)過一上午的問話與調(diào)查，公司這幾個高個子全都排除了嫌疑，這讓專案組的人都很失望，致使中午在食堂吃工作餐時，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
“嫂子，吃完午飯容劍他們?nèi)h室休息，你就去阿桓辦公室休息吧。”吃飯時聞澤煜對穆語說。
“不去。聞不得他辦公室的異味兒。”
其實穆語很想說“騷*味兒”，又覺得那樣會顯得自己沒素養(yǎng)，遂換了個詞。
“異味兒？”聞澤煜隨即反應(yīng)過來，尷尬地笑道，“那我先把他辦公室室里的‘異味兒’打掃干凈了再請嫂子過去休息。”
想到這樣可以氣尹安然，穆語毫不遲疑地點了頭。
吃完飯聞澤煜先走了，穆語知道他要去做什么，遂和容劍在食堂坐著聊了會兒案情。不多時，聞澤煜就打來了電話，只說打掃干凈了異味，叫她過去休息。
也有些累的她沒推辭，徑直到了秦晉桓辦公室。到了他辦公室后才發(fā)現(xiàn)他和尹安然兩人都不在，聞澤煜按開了秦晉桓辦公室后面的休息室的密碼鎖后，也離開了。
躺在床上，肆意打量著這不大卻十分整潔的休息室，穆語心里倒有種舒服感。
見一側(cè)還有音響，她準(zhǔn)備放點輕音樂聽聽，就在這時，地上一個小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撿起一看，她頓時綠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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