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穆語急急追問。
“在哪兒？”秦晉桓沒回答她，轉(zhuǎn)問小弟。
“就在外面。”
“帶進來。”
“是。”小弟立刻奔了出去。
“阿桓……”
“是偷手機的。”秦晉桓邊應(yīng)邊拉她坐下。
“偷手機？偷那個大爺手機的？”
“嗯。”
穆語正問著，兩個小弟架著一個男人進來了，將男人按倒在秦晉桓面前。
“大哥饒命啊！饒命啊！”男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始終沒敢抬，只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還沾著斑斑血跡，可見來之前吃了不少苦頭。
秦晉桓陰沉著臉睨著他，也沒出聲。
小弟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踹了一腳求饒的男人：“還不老實交待？”
“是是是，我說，我都說。”男人加快了磕頭的頻率，聲音中透著無比的驚恐，“我叫魯建剛，道上的朋友都叫我剛子……”
“沒叫你說這個，挑重點說！”
“是是是，挑重點說，我挑重點說！”魯建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大概六七天前的晚上，我在黑市練攤，呃，其實就是兜售我偷來的東西。快到半夜了，眼瞅著路上沒什么人了，我就準(zhǔn)備收拾東西回家，這個時候來了個男人，要了三個老年機。”
他一臉的血污讓穆語看得觸目驚心，不過見他說話還算利索，知道都是皮外傷，但還是忍不住用嗔怪的目光看了眼秦晉桓，畢竟濫用私刑是違法的。
秦晉桓倒沒理會她的目光，只是對魯建剛出聲質(zhì)疑：“三個手機里都帶著卡？”
“都帶著卡，不過都關(guān)了機，都是我前一天晚上偷的。”
“買手機的男人長什么樣子？”
“呃，他當(dāng)時戴著帽子，又一直低著頭，我也沒仔細看。”
“確定是男人？”
“聽聲音和看外形應(yīng)該是男人，不過我真的沒看清楚。”
“買完手機呢？”
“買完手機？”魯建剛愣了愣，“買完手機他就走了啊，我也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說的都是實話？”
見秦晉桓質(zhì)疑，魯建剛立刻趴在地上再次磕頭：“我哪怕說假話騙您啊？”
穆語插話：“你專偷老年手機？”
“專偷老年機我還不得餓死啊？”
“你怎么說話的？”見他頂穆語，卞子峻立刻抬腳。
“對不起對不起，”魯建剛再次趴至地上，蜷縮成一團求饒。
“子峻！”穆語制止了卞子峻的下一步動作，再次問向魯建剛，“這三部手機都是在松柏巷偷的？”
“是呢。”有了前車之鑒，魯建剛此時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松柏巷監(jiān)控設(shè)施不完善，又都是老房子，不但容易得手，安全系數(shù)也高。”
“賣手機的前一天你偷了幾家？”
“呃，大概七八家吧。”
“八棟二單元的２０１室，你也光顧了吧？”
“去了。那天光顧的那幾家，就數(shù)這家偷得最窩心。外面除了這個破手機，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外面？”
“就是保險柜外面了。他家有個砌在墻里的大保險柜，貌似還是進口的，復(fù)雜得不要不要的，我前后去了三次都沒辦法，最后只得放棄。”
怪不得蔣友老先生家里只丟了個手機，別的什么都沒丟，原來原因在這。
看前后都對上了，穆語沒再多問，只是看著秦晉桓。
秦晉桓問道：“除了這家的老年機，另外兩個老年機你可知道號碼？”
“號碼我都不知道，我只管賣手機，別的我不關(guān)心。”見秦晉桓臉色又不好了，魯建剛又趕忙出聲，“不過是我知道我在誰家偷的，如果您想知道號碼，我可以偷偷去打聽一下，應(yīng)該可以打聽到。”
“什么位置？”卞子峻問。
魯建剛隨即將把大概樓棟說了出來。
秦晉桓又盤問了幾句魯建剛的話，確定他和穆語遇襲事件沒有本質(zhì)上的關(guān)系后，便讓人把他帶走了，然后讓卞子峻著人去查問這兩個老年機的號碼，叮囑他查出號碼后看看這號碼這幾天和什么人有聯(lián)系，再順勢而查。
“阿桓，我覺得這個幕后之人一定不是澤煜。”回房后，穆語如是對秦晉桓出聲。
“我沒有說一定是他，但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秦晉桓淡淡地回應(yīng)。
他對聞澤煜的不信任讓她十分憂慮：“你和澤煜之間是不是還有別的矛盾？”
“沒有。”
“別騙我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秦晉桓本在泡茶，她的話讓他的動作僵了僵。
“澤煜是不是一直在為我們幫雯雯的事責(zé)怪你？”
秦晉桓垂了垂眸，又繼續(xù)泡茶：“這只是導(dǎo)火線。”
穆語頓時大驚：“你的意思是說，在雯雯事件之前，你們之間還有別的矛盾？可是你們那個時候看著非常要好啊！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煩，澤煜都是責(zé)無旁貸地幫你！”
“有時候所謂的好不過是粉飾太平。十幾年的兄弟情抵不過內(nèi)心那份執(zhí)念，一旦瓦解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我不明白……”
他拉她坐下：“你不需要明白這些，你只需要明白你是我的摯愛就行。”
略作思忖之后，她輕輕問道：“纓纓就是澤煜的執(zhí)念，對嗎？他對你的怨不止是因為你幫了雯雯，關(guān)鍵是因為你的存在，而讓他對纓纓求而不得，是嗎？”
“小語，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我知道纓纓很愛你，我也知道纓纓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對我這么好，都是因為她愛你。”
“你別多想，她早就放下了對我的感情。”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刻骨銘心的感情，哪那么容易放下？只不過纓纓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她知道感情不能勉強，既然已經(jīng)得不到，就不如放手，默默地將美好藏于心，省得無比痛苦地掙扎于其中傷人傷己。”
說到這，她話音一轉(zhuǎn)，“阿桓，纓纓又漂亮又能干，修養(yǎng)好，家世也好，和你可以說是門當(dāng)戶對，對你又是一片癡心，我不明白你當(dāng)初為什么沒選她。”
“因為早在二十年前爺爺就內(nèi)定了你當(dāng)孫媳婦兒，我被他的心靈毒雞湯灌了二十年，心里還容得下別的女孩嗎？”
他的話讓穆語的心驟然一冷。
原來……
“嘶——”
臉上的痛意讓她顧不上胡思亂想，本能地捂著臉瞪著他：“你干什么？”
“這話你也當(dāng)真？都在一起這么久了，還不了解我的性格？”他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什么性格？”她悶悶地質(zhì)問他。
“我不喜歡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可能強加于我。能娶你，必定是愛你到了骨子里。當(dāng)然了，和爺爺也有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這露骨的表白讓她四周的環(huán)境瞬間由寒風(fēng)刺骨轉(zhuǎn)為春風(fēng)拂面，一時間舒坦得不行，美滋滋地問了句：“這么說了，我的愛情開了掛，羸在起跑線上了？”
“你說呢？”他笑著捏她的臉。
“我說……”她突然轉(zhuǎn)為嗔罵，“喂！你說誰是東西呢？”
見她聽出了漏洞，他一時忍俊不禁，裝著賠罪的樣子繼續(xù)調(diào)侃：“老婆，我說錯了，你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呢！”她趁勢坐至他腿上，佯嗔著使勁戳他腦門。
他抓著她的手，裝著可憐兮兮的樣子求饒：“老婆，我腦門硬，你可別戳疼手，還是挑軟的地方戳吧。”
“你哪里軟？”
“你坐的地方軟，快戳那兒，不但不會讓你手疼，還會讓你很舒服呢。”
他說完沖她丟了個媚眼，她秒懂他的意思，紅著臉從他身上翻了下來，同時扔了一記白眼給他：“你叫我戳哪兒我就戳哪兒嗎？我干嘛要聽你的？”
他撲過來壓倒她，一邊壞笑：“不想舒服？”
她強按住他的手嗔罵：“不正經(jīng)。”
“老婆說不正經(jīng)那就不正經(jīng)，我……”
“誒！我問你！”她臉上突然轉(zhuǎn)了正色，“我戳戳你腦門你的身體都能有反應(yīng)，這也太夸張了吧？要是換成別的性感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那你不得……”
“你以為我會給別的女人靠近的機會？”
“你不給她們機會并不代表她們不會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啊！現(xiàn)在的心機女多著呢，你覺得你能處處提防得了？”
“事實不是證明了一切？”
“但是……誒！”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認真反問，“你和尹安然之間，真的沒有那種關(guān)系？”
“你還不相信我？”
“不是我信不信你的問題。你想想看，董宛卿都知道用那種藥對付你，精明如尹安然，她又那么迷戀你，你們獨處的機會又那么多，就算你對她沒興趣，她自己就沒想過用這招讓自己珠胎暗結(jié)、借機上位？”
“她沒那個膽，我也沒那么笨。”他不屑而笑，“再說了，你以為子峻只是一道擺設(shè)？”
說到尹安然，她馬上提醒他：“就算澤煜因為感情的事對你我有怨，我想他也不至于要置我于死地吧？纓纓不愛他，這是他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不怨我們，而我們當(dāng)初撮合他和雯雯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沒有雯雯肚子里的孩子，慧銘早就易主了，那會成為他畢生的遺憾。除了他，董悅蕓和秦文滔也恨我，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jiān)視之中，沒這么大的本事在你的眼底皮下玩花樣。還有一個恨我入骨的人就是尹安然。你找到她的下落沒？”
“暫時還沒有。正在查。你不用操心這事兒，我不會感情用事。”
“但是……”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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