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前所未有的絕望。
“幫個忙。”張生心里默默向功德碑求助。
“不可能!你別亂來啊!”功德碑猜到了張生的意圖,不等張生說完,直接就拒絕了他。
“你就說你做得到不,別特么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功德碑憤怒不已:“做得到又怎么樣?你知不知道連知曉名字都能獎勵你一千五百功德值的修士,想要宰了她得多少功德值!張生,這就是三九天劫的一部分,你想想看,真的引發了六九天劫,會可怕到什么程度?”
“問題是現在不發動,也他么是死路一條!”張生怒道。
“未必!天無絕人之路,還沒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功德碑死活不松口。
“我明白了。”張生突然道,“我死,不等于你會死。只要不引發六九天劫,這三九天劫,你應該能抗得過去。一旦我掛了,你完全可以繼續去尋找下一個宿主。我說得可對?”
“你非要這么說,那就是咯。”功德碑坦然承認。
“你以為你不幫我,我就沒辦法了?”張生盯著那個美女,臉上泛起莫名笑意。
這句話他沒有憑意識交流,而是直接開口。
這位名叫霜華的女子有些詫異,不知道張生此話何意,便回頭指著自己腦袋繞了繞手指,問秦子衿:“他是不是這里有問題?”
“差不多!”原本似笑非笑地的秦子衿,眼中劃過一絲厭惡,不冷不熱地道。
“差很多好不好,你差點被一個神經病給害死!都說了出門得帶好我給你的護身符,每次都這樣,這次若不是你魂燈將息,我都沒意識到你會出這么大的事。”霜華多少有些埋怨地道。
“我……”秦子衿情緒劇烈波動,似乎要破口大罵,卻終于還是忍住了,然后將頭一扭,視線恰好與不知所措的艾鳳荔交匯,濃濃愛意開始燃燒。
他輕跨兩步,便欲伸手攬住艾鳳荔,以示慰籍,哪知道艾鳳荔卻跟完全不認識他一般,迅速側身,躲開了秦子衿的懷抱,也不管自己其實在霜華控制之下,下意識地就朝張生一方奔跑過來。
秦子衿想追,然而警察出身的艾鳳荔,身手本就矯健,秦子衿一下沒攔住。
他攆了幾步,驟然停歇,不敢再往前奔。張生的暴戾,他見識了不止一次,雖然己方有修士坐鎮,卻怎么都無法將自己從陰影中拔出,于是便朝著霜華大吼道:“攔住她!”
“為什么要攔?”霜華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道。
“你這個……”秦子衿怨毒地盯著霜華,好半天才冷哼一聲,鐵青著臉,轉而瞪著張生。
“你又兇我!”霜華目光泫然,語氣哀怨,卻哪里有半分修士的本色,就跟一孤苦無依的小姑娘般,對于秦子衿的惡劣態度,只能默默忍受。
張生伸手攬過已經跑到他身邊的艾鳳荔,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然后將她護在自己身后。
“別怕,有我在!”雖然張生心虛得不得了,然而他不能將自己的絕望情緒傳染給艾鳳荔,只能硬著頭皮安慰道。
“嗯。”艾鳳荔很是聽話地靠在張生背后,目光卻沒有投向那個提著一輛轎車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的美女,而是望向了星空。
她終于明白,張生并不是什么修士,也知道那只會說話的狐貍,連自己那一抓都避不掉,而神仙姐姐好像也自顧不暇,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可是不知為何,她覺得特別平靜,再無先前的惶恐與不安。
可是是見證了太多奇跡,我已經麻木了吧。艾鳳荔把臉朝張生背上緊貼了一下,默念道。
張生明顯感覺到艾鳳荔對自己的依戀,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頭。
這么美好的生命,怎么就能因為我而失去光芒?
為什么我動不動就想著自我毀滅?既然生來就注定會有牽絆,我豈能隨意逃避自己的責任?
我要救她!
功德碑說得對,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他從蕓蕓眾生之中挑中了我作為宿主,不應該如此輕易地就被毀滅。
“有沒有可以變通的辦法?”張生盯著面前這副詭異畫面,實在懷疑這個霜華,是不是真的是個修士。
從她對秦子衿的態度上看,似乎有情根深種的意思,然而結合先前秦子衿的供述,以及他現在都表情,張生基本能肯定,秦子衿根本不待見這位。
什么時候,神仙變得這么卑賤,而凡人卻活出了一身骨氣?
好不真實的畫面!
“沒有。”功德碑的回答,再次澆滅了張生才將升起的信念。
“這個霜華,真的是修士?”張生不得不懷疑自己又中了幻術。
“貨真價實,而且是臻道境巔峰的女修,就算蒲書倫完好無損,加上田露庭夫婦,三人聯手,都不可能碰到這女修的一根毫毛!”功德碑道。
“你的意思是,她和童師玄有得一拼?!”張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田露庭給他的書中說過,這個世界的頂點,就是臻道境巔峰,目前為止,包括童師玄在內,都是這個境界。
“同樣是人,同樣吃五谷雜糧,為什么有的孱弱,有的強大?同樣是臻道境巔峰,自然一樣會有差距,而且越往上,這種差距,只會被無限放大。不用童師玄出手,我都能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她!”功德碑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這位強大女修的藐視。
“那你特么的倒是捏給我瞧瞧啊!”
功德碑又開始緘默。
這邊張生和功德碑吵得熱鬧,現實中,霜華早就從哀怨中擺脫出來。
她突然一把扔掉蒲書倫,然后伸手朝秦子衿抱去。
秦子衿極力想避,可是怎么都避不開,就這樣被霜華給抱了個滿懷。
“子衿,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什么,為什么你卻對我避之唯恐不及?是我修士的身份嚇住你了么?好,只要你說一聲要我廢了修為,我馬上就遂了你意。”霜華輕輕含住秦子衿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呢喃。
秦子衿伸手想推開霜華,卻不知怎么地,一雙手就按在了她的胸前。
他像被什么東西蜇了一般,連忙撒手,哪知道明明手已經扯開,可是依然又印在了霜華的胸前。
“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蕩、貨,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你,為什么總是要纏著我,為什么?”擺脫不了這種或者是享受,或者是煎熬的觸碰,秦子衿歇斯底里地吼道。
“因為我愛你啊。”霜華眼神迷離,看著秦子衿的眼神,越來越熾熱,然后——
“別看,會臟了你的眼睛。”張生轉過身去,將艾鳳荔的身子朝著大橋方向扳了過去,“等我一下。”
“嗯。”艾鳳荔雖然什么都沒看見,卻聽得到那些奇怪的聲音,一張俏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
張生朝前邁了幾步,一把抓住躺在地上的蒲書倫,發現他呼吸猶在,只是暈了過去,長長地松了口氣,然后將他抱在懷里,又擋在了艾鳳荔身前。
“咱們……逃吧。”艾鳳荔如蚊蠅般地聲音,在張生身后想起。
“沒用的,你沒發現,明明只有星光,我們卻能明察秋毫,明明這是一條公路,卻再無一輛汽車通過么?”張生苦笑道。
臻道境巔峰的修士,只要她想,隨便張生他們逃到哪里,還不是一個意念,就能再次擒獲他們的下場。
“那咱們躲遠點……好難聽……”
對啊,張生一拍腦袋,逃不掉,不聽這淫、靡之聲,總能做到吧?
張生抱著艾鳳荔,便要朝遠處遁去。
然而當他才抱起艾鳳荔,一下就愣住了。
艾鳳荔又沒受傷,我為什么要抱她?而且,她身上突然好熱……
“你被這個邪修給影響了!你媳婦兒也被影響了。”功德碑提醒道。
“我日……”張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可是明明爆粗口已成常態的他,居然會因為這句臟話,產生了匪夷所思的聯想。
“想個辦法!”張生內心焦急。可能是他有功德碑在身的原因,勉強還不至于迷失,但是艾鳳荔明顯已經失控,竟然調轉頭來,直往張生的臉上湊去,到處其尋找張生的嘴唇。
“我能幫你,但幫不了你媳婦兒,而且真的幫了你,我馬上就會暴露。”功德碑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都特么什么時候了,你特么的居然怕暴露。”實在沒轍的張生,只好微一使勁,在艾鳳荔的頸動脈上一摁,艾鳳荔便昏睡了過去,只是她雖然沒有了動作,身上的溫度,卻燙得張生一陣心煩意亂。
“抱歉,愛莫能助。”
張生只覺得身上越來越難受,他知道自己遲早會迷失,于是猛地轉身,朝著不著片縷,醉生夢死的那二人走去。
到得他倆跟前,張生伸手拍了拍滿身香汗的霜華。
“喂,我身上有功德碑!”
“張生,你個混蛋,白癡,我……”功德碑做夢都沒想到,張生會做出這番舉動,不由將從張生那里潛移默化得來的粗口羅列了個遍。
然而已經晚了。
所有不堪入目的畫面,瞬間消失,身上的燥熱,也盡數褪去,懷里的艾鳳荔,呼吸也趨于平和。
“真的假的?要不給我瞧瞧唄。”霜華早已鳳冠霞帔,笑意盈盈。而秦子衿,則衣冠楚楚,站如松岳,張生只能從他深惡痛絕的眼神里,確認剛才,確實發生過一些齷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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