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修真,當有堅定不移的信念。大道沉浮,乾坤顛倒。若是想屹立在最巔峰,唯有一顆一往無前和腳踏實地的修煉的心。
“李道友……”
山崖處,一個白袍男子輕聲開口。白袍男子的眼前有一個雙手顫抖的黑瘦男子,蹲坐在地。只是這男子眼神之中露出恐懼,對楚河的呼喚置若罔聞。
楚河也不著急,長身立在原地。
涼風微微,月兒圓圓。片刻,那黑瘦男子平靜下來,只是卻不回頭。楚河見狀,心中感到驚奇,耐不住好奇走上前去拍了一下那散修的后背。
“轟”的一聲巨響,異變突生。楚河面色大變,目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木!袄畹烙,你的身上……”
楚河猶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上的鮮血,眼睛死死盯著李木的后背。只見一個如蛟蛇一樣的怪物,狀若輕煙。一口向著李木的頭顱噬咬而去,楚河大驚失色,“啊”的大叫一聲。
如此詭異的事情,當真匪夷所思。楚河見那被蛟蛇噬咬后的李木,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嚇了一跳。
“李道友,這是怎么回事?”
“啊……楚道友……”李木似乎這才感覺到有人在身旁。他的聲音極為沙啞,好像喉嚨里面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楚道友……幫我一件事!
“你說吧,李道友!背由钗跉猓嫔@疑的盯著轉過頭來,卻有一半臉龐如同被火焰吞噬掉了的李木。壓下心中的驚訝,楚河不知為何李木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仍是感覺到遍體生寒。
“殺了我,楚道友,幫我,殺了我……”李木面露猙獰的講道。
“你到底遇見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呵呵……殺了我啊……”李木看著不為所動的楚河,凄厲的慘笑道!澳Ч,鬼啊……”
哪怕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楚河也明白眼前這個李木,恐怕多半已經神智不清了。不打算再從他的口中問出些什么,看著這求死的李木,楚河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忍。這人既然如此求死,怕此刻多半生不如此了。
就要動手,為他了結。
一道劍芒閃過,一股偌大的威壓如龍襲來。楚河只感覺自己胸口一悶,就此昏迷過去。
一個青衣男子憑空出現,目光低低的掃了一眼身后的方向。眼神凝視著猶在痛苦嚎叫的李木,雖然神色不變,但是他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罷了,幫你解脫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除了慕白之外究竟是誰得到了神族密法!鼻嘁履凶討{空一攝,那李木的身子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青衣男子眼中露出一絲喜意,口中念出一段繁奧的咒語,正準備將雙手探在李木的頭顱上。忽然,青衣男子面色一變,望著身后。
卻不見他有何動作,只是對著虛空講道:“道友,出來吧。”
男子講完,果然憑空中一個白發紅面的老者出現!扒鸬烙眩谙聞e無他意。只是好奇,所以才遠遠跟來。沒想到啊,果然是神族的密法。”這老者望著李木,深吸口氣說道。
“道友既然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不知還有何事?”丘元冷冷的說道。
老者看著一臉冷漠的青衣男子,面色不變的講道:“丘道友誤會了,老夫只不過是看中了這個木靈根而已!蹦抢险呤种钢噶酥傅乖诘厣匣杳圆恍训某。
“哼,此人我不管。但是此地沒有你的事情了,帶人走吧。”丘元緩緩講道,卻不再理會那老者。
這白發老頭,看了一眼倒地的楚河,心道:“莫非此子是太陰之體?我修煉那功夫只差一道藥引就可以大成,元嬰有望。嘿嘿……”
他將昏迷不醒的楚河一拍,卷入儲物袋中。稱了一聲謝過,消失不見。
丘元目光中閃過一絲陰沉,拂袖一卷,就將那李木收入法寶中帶走不見了。
“子云哥哥,你認識這個人嗎?”丘元剛走一步,此地一陣晦澀的青光閃動,幾個人影顯現出來。那老者和丘元剛才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幾個人正是林子云,澹臺檀兮,還有張天意和胡九娘。
“此人我不認識,不過他好像是中了神殺之中的一片秘術!绷肿釉普f道。
“神殺?”澹臺檀兮驚疑。
“沒錯,我本以為那慕白死在了西海。沒想到他還活著,不僅如此,此人定然趁我不備,修煉了此功!绷肿釉普f道。不過這些只是他的推斷而已,因為林子云的記憶殘缺,還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張天意既然當面說出了林子云修煉的神殺秘法,所以林子云也沒有對澹臺檀兮隱瞞,將他所知的一些事情告訴了此女。不過這其中涉及到部分辛秘,林子云并沒有將所以事情全部告訴澹臺檀兮。
“看來這些人都是來這秘境之中尋找這篇神族秘法的,子云哥哥這功法太過狠毒,絕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得到!卞E_檀兮微微說道。
林子云看著澹臺檀兮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慢慢開口說道:“你放心好了,只要那慕白確實瘋癲了,此秘法當世已經無人再能知曉了!
“這兩個人怎么處置?”澹臺檀兮目光掃過張天意和胡九娘。
張天意嚇了一跳,感受到這絕美少女冰冷的殺意,心中一寒。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向這位同門講道:“仙子饒命,只要是您提出的要求,在下什么都愿意做,我張天意以魂血立誓!
“我也愿意魂血起誓!”
所謂魂血,與性命相關。基本上修士都不會背叛誓言的,一旦違背,不僅僅影響道心修為停滯不前,更會受到魂血契約的反噬。
澹臺之所以沒有立刻將他們斬殺,是因為留著二人親手交給林子云。
眼下林子云修為盡毀,不能修行。澹臺檀兮望著這兩個人,心念一動。
“你二人各掬魂血發誓,護我師兄百年。暫且留你二人百年性命!卞E_冷冷的講道。
聽得此話,兩人先是面色一喜,繼而面如死灰。聽這意思,此女只不過是讓他們多活百年,百年之后還要取他們性命,兩人心頭一沉。只是,沒有人愿意死亡,哪怕是茍延殘喘的活著。
月光下,林子云盤膝而坐,《煉氣訣》上的經文一字一句都被林子云牢牢記在腦海中,此刻盤膝而坐,引氣入體。
怎么也感覺不到天地靈氣,林子云每天都會花費很多的時間去研究,怎么樣才能引靈氣入體呢?莫非是自己資質愚鈍?還是自己是地球人,體質不行不適合修煉?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月光照亮了白雪,卻無法令他聰慧通達。
林子云面露失落之色,只是眼神之中的倔強沒有減少分毫。瞧見如月宮神女一樣的澹臺走來,林子云莞爾一笑。
澹臺讓林子云知道“天才”,可是卻又告訴了他,“他”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人,才情無雙。
此刻的澹臺檀兮似廣寒宮的的神女,不食人間煙火。亦如仙崖云嵐里邊的一朵冰山雪蓮,清凈高冷。望著少了平日里的灑脫和古靈精怪的澹臺,林子云也不說話,示意她坐下。九天神女面露微笑的看著林子云,雪白長裙鋪在地上,屈膝而坐。
難得在林子云面前沉默的澹臺檀兮,也只是遠眺著云嵐,月彩,默默不語。
林子云瞧見澹臺側面,美過天邊月兒。眼波撩人處掛著幾分憂愁,猶如天上的仙女想著凡間事。一時忍不住打趣她說:“就連仙女兒都被我打落凡塵,原來我如此厲害!
澹臺檀兮本自憂愁,聽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眼睛笑的跟月芽一樣,美眸閃閃發光黎明來的第一抹晨曦,融化在厚厚的冰雪里,透著微風,穿過紅葉楓的樹葉兒折射在藏劍山上那座古樸的道碑上面。
“師兄,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這些我都不管,但是這次我一定會幫助你恢復經脈,重登仙路的。”神月下,澹臺檀兮暗暗發誓。
“千雪山陳長空道碑第九十八,又一個天才道碑留名!
“天才匯聚,誰是真龍一試便知。這七星玲瓏塔只有那道碑留名才有機會進入,可惜我等沒有那個實力!
“呵呵,你也不看看能道碑留名的都是什么人?”
身穿道袍的陳長空望著道碑浮現自己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周圍人的話語他自然聽見了,也不由得暗暗得意。別看他是七觀弟子第一,可是他很清楚,就算在千雪山比他厲害的天才也有不少。這可是北域的天才榜啊,第九十八,他已經很滿足了。
陳長空掃了一眼,似乎好像多天沒見到澹臺檀兮了。自己名列道碑,可惜她沒看見。要不然好讓這小妮子知道什么才叫做人中龍鳳,陳長空暗暗想到。
“快看,是明昊和尚。傳說這隱世宗們的和尚早就是結丹大圓滿了,必然前十,就是不知道是第幾?”
卻見得一個赤臉圓睛的和尚,出現在九丈高的道碑前。明昊神色不變,指尖泛起淡淡佛光。一指點去,那道碑立刻泛起朦朧青光,一行字體漸漸浮現出來。
“第二:明昊,九丈八尺!
“嘩”,“第二,這人好厲害,連紫光,柳越秀都被這個和尚壓了一頭!
人群中柳越秀淡淡地看了一眼明昊,鳳目中閃過一絲驚異。
越來越多的天才匯聚在藏劍山,道碑上的留名者也越來越多。
一朵雪花壓枝頭,百花不見雪花殺。
密林中,一個男子眉頭一皺。他望著眼前一個昏迷不醒的邋遢男子,眼中一陣明滅。“丘元,你……”
“李師兄?”
“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后除了答應你的上品靈石,還有一件防御類型的靈寶!
丘元聽得男子此話,面色一喜。拜謝過后,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男子一頭烏發如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團青色的光芒在他手掌中出現,那青光掃向男子,那人遍體生出一層青色火焰。一陣陣嚎叫過后,便化成一堆齏粉。
與此同時,藏劍鋒腳下。山澗處,清泉流過冰原。林子云一遍又一遍地修煉著《煉氣訣》,晨曦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少年堅毅的臉龐,看的少女一陣癡了。
在從前,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小花癡。
澹臺檀兮在林子云面前從來都是一個需要關懷的小女孩。
“師兄,我修煉《千引訣》這段,怎么感覺不通啊!
“師兄,我想修煉《覓仙訣》你教教我好嘛!
“林師父,我又遇見不懂的地方了,你能幫我看看嗎?”
從前的點滴,眼前浮現。澹臺檀兮身旁的小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用它那毛茸茸的爪子揪了揪澹臺的裙角。澹臺有些惱怒的嘖了它一聲,轉眼看向林子云,眼角卻已經通紅。
他的子云哥哥,從此百年化凡,一百年修真。檀兮,在仙路上等你歸來。
感受到冰天雪地里的絲絲寒意,林子云嗦了下嘴。心道,老子命真苦,重生到這種鬼地方,別說修煉成仙,簡直要凍成死鬼了。
張天意與胡九娘見那林子云凍的咧嘴,張天意視而不見,那嬌艷狐貍卻看的咯咯直笑。
見她輕笑,林子云眼神一瞪。
“林道友冷的話可以來姐姐這里,姐姐這里暖和!焙偩{戲道。胡九娘生性活潑,看了眼旁邊閉目打坐的澹臺。見她如神女般空靈若仙,心中沒來由一陣酸意。知道她關心林子云,她便要調戲林子云,非要看看神女動凡心的樣子。
林子云見那胡九娘穿著一身紗裙,半遮半掩,春光乍現。只覺得受到了侮辱,一句“來啊,誰怕誰啊”就要說出口。沒想到,便聽到澹臺檀兮說道:“子云哥哥,來這兒!
澹臺美目盼兮,顧盼生輝,令人心旌搖曳。林子云那里受到過如此誘惑,只感覺一腔熱血上頭暈乎乎的走了過去。
胡九娘哼了一聲,見林子云從她身旁走向澹臺。目中詭黠一閃,佯裝摔倒撲在林子云身上。林子云啊了一聲,沒想到這女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連忙去扶,入手處正好碰到胡九娘嬌嫩的手臂。
不是沒有摸過女人,可是有一剎那,著實像被電了一下。“妖術”閃過林子云腦中,只覺得這女人看的他莫名心慌意亂。這一幕落在澹臺眼中,輕哼了一聲。頭頂一顆青色葫蘆陡然浮現,就要收走這妖女。
遠處張天意看著這一幕,嚇了一跳。殺氣,好大的殺氣。
胡九娘見那葫蘆出來,嚇得花容失色。林子云不知為何兩女忽然如此,做了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動作。心里大念阿彌陀佛,我是出家人,罪過罪過。
“若是你真不怕死,再試一次。”
冰冷的聲音傳入胡九娘的神念中,她心中一顫,不再言語,默默打坐。
“子云哥哥,來坐我旁邊,檀兮也有點冷呢。”
“哦……”
什么叫做唯女子與小人不能惹,林子云算是見識到了。胡九娘看著被濛濛紫光籠罩著的林子云滿頭大汗,撓頭抓耳的樣子嬌笑不止。澹臺此刻一臉悠閑地望著林子云,隨手將一只為林子云打來充饑的野獸放在不遠處的紫色火焰上燒烤,看的張天意一愣一愣的。
摸著額頭上的虛汗,張天意覺得人生是如此的快活,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藏劍山就在眼前,四人一獸緩緩踏上山峰。
“咦,又來了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是魔宗的胡仙子。結丹后期的修為,又是一個道碑留名的人物!
“我怎么覺得她身邊這個黑衣男子也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北域天才榜前百名的千雪山張天意,他也來了!庇腥讼肫穑_口講道。
澹臺面遮薄紗,而林子云相貌平平都沒有被人注意。倒是身邊的張天意和胡九娘一路上被人矚目,兩人都是名動北域的天才翹楚,自然被人關心。
林子云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修真者,當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這也新鮮,那也有趣。看他的眼花繚亂,暗暗稱奇。
“師兄,咦,你怎么在這里?我之前還聽說你去靈環山任職了!币粋梳著發髻,頭戴白色綸巾的男子忽然出現,拍了下林子云的后背。
林子云轉身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背著一柄鐵木劍正笑著跟自己說道。
見林子云滿臉疑惑,那男子正驚奇。澹臺檀兮立馬講道:“諸葛師兄,小妹有禮了!
“哦,澹臺師妹也在。”諸葛島顯然是認出少女身份,拱了拱手道。他正欲說什么,卻瞥眼看見一個黑袍男子,正抬頭仰望天空。他一聲驚呼:“張天意,是你……”
澹臺見他失態,也不好解釋。卻是林子云開口講道:“諸葛道友,有所不知。我與張兄不打不相識,心心相惜,張道友之前不小心傷了我,一時心中過意不去,非要護我周全,悉心呵護我至此地!”
“哦,原來如此。”諸葛島一聽此話,連忙向張天意拱手道。
神尼瑪的心心相惜,過意不去。張天意心中說道,露出臉笑心不笑的表情,對著諸葛島抱拳。
“師兄,這藏劍山天才匯聚,大道爭鋒。師兄此來定是要留名道碑,小弟在此提前祝賀!敝T葛島跟林子云說道。
張天意胡九娘聽得此話,心中紛紛一動。他二人為機緣而來,自然對七星玲瓏塔有所了解。林子云卻不然,不免一陣尷尬,心道還爭鋒呢,我一個凡人上去就要被你們虐成渣。澹臺檀兮面掩輕紗,也不見她有何異動,深情冰冷。
“好說好說,只是,眼下……”林子云尷尬的回頭。
諸葛島拉過林子云,附耳講道:”師兄,你與那張天意都成兄弟了,簡直是我的偶像啊。”說罷,還偷偷看了一眼那張天意。見他微微對自己一笑,諸葛島對著林子云豎了豎大拇指,越發覺得林子云實在厲害。
“還是算了吧,我輩修士修真是為了長生,是求永享無極而不是打打斗斗,我還是把這等仙緣留給別人吧!绷肿釉茲M嘴胡言亂語。
諸葛島不知道林子云法力全無,張天意和胡九娘可是知道。聽見林子云的話,兩人心中一陣誹腹。
哪里見過這種無賴,惹的胡九娘嘖嘖稱奇,笑的花枝亂顫,就連澹臺偷聽到他倆的對話也暗暗覺得自己這個師兄變化真的很大,不過也沒什么不好呢。
這才注意到胡九娘的諸葛島,看了眼風情萬種的魔道妖女又看了下澹臺檀兮,諸葛島若有其事的對林子云講道:“師兄,我懂了!
看著諸葛島煞有其事地樣子,林子云莫名想到之前自己被火烤的慘狀。連忙開口解釋道:“你懂個屁,你怎么懂我的痛,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諸葛島一陣暈頭轉向,不知說錯了什么惹惱了師兄,林子云說的這些奇怪話,雖然他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到師兄似乎很痛苦。
林子云一旁做頭疼狀,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著諸葛島。
諸葛島看著胡九娘這個小狐貍笑的花枝妖嬈,張天意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望了望張天意,諸葛島用手指了指澹臺檀兮,胡九娘笑的更瘋了。澹臺微惱,瞪了一眼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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