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一縷惆悵。
前后兩次從開始到結束都只有剎那之間,眨巴一下眼睛的時間都不充裕,于葉拙而言卻已經足夠,這個足夠不僅是說葉拙因為金丹圓滿的境界修為,便是再短一點的時間也能夠清晰的分辨感應其中的微妙變化,這個足夠更是說對葉拙而言,前后兩次動靜出現這件事情本身已經足夠讓他進一步驗證、確認很多原本不那么確定的猜測了。
幾個月前忽然閃現的一聲嘆息讓葉拙更加相信隔著一重禁制的祖脈極有可能通了靈智擁有了自主的意志,成為了妖族。但那一聲嘆息之后一直沒有后續(xù),即便非常確定那一聲嘆息所代表的含義,但也不由的生出那可能是一次偶然一點意外,并且還冒出了一些其他的猜測。
然后又有了這一縷惆悵,并且和之前的嘆息一樣,直入自己的心神神魂之后,不僅讓葉拙更加確信祖脈成妖這個事實,更重要的是,讓葉拙確認祖脈這種異常的動靜并不是自己之前以為的偶然,雖然隔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有了第二次。
已經到了金丹之上圓滿境界,葉拙早已清楚對于一件事情不同人是會有不同的感覺跟概念,這種不同有時候會十分的大,比如時間便是如此。
幾個月時間,一百多天對于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而言,足可以稱得上是遙遠的將來,漫長的冬天或者夏天,如果是對世俗一眾成年的凡人而言的話,肯定談不上遙遠,卻也肯定能稱得上是一段不短的時間,足夠一季的莊稼從播種到了收獲,但幾個月的時間,于葉拙這樣的金丹圓滿境界的修士而言,如果不是當下這種被禁錮,被殺意時刻鎖定的情形的話,其實也就是閉個小關的工夫而已,如此相差極大的感受,不僅僅是因為葉拙壽元的更長,還因為葉拙因為境界而而來的目光高度,站的高看的遠是世間至理,同樣二十多歲的人,就算葉拙還沒有破除自身血脈禁制,壽元并沒有比普通人更長多少的時候,眼界感觸也早就跟普通人有了很大的不同。于葉拙尚且如此,于成妖祖脈這樣根本沒辦法用境界來衡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要比葉拙更強大的多的多,或許百倍千倍都不止的存在,就更不用說了,或許在他而言幾個月的時間真的就只是眨個眼,呼口氣的工夫也不一定,也一點都不夸張,葉拙甚至早已經見識過如此人物,不是別的誰,正是以一己之力庇護南荒一境的老榕樹,對老榕樹而言,漫說幾個月,便是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怕也就跟普通人眼里的幾天幾個時辰相差不大。
老榕樹不需多想多提,葉拙此刻只關注隔著一重禁制的祖脈氣意,不論是眨個眼,還是呼口氣,這些也都不重要,在葉拙這里,最關心的是成妖祖脈不是只有那么一次忽然閃現的動靜這件事情以及這件事情背后所蘊藏的意義。更加確定祖脈成妖
也在其次,更讓葉拙心底希望之光重新冒出光華的是相隔幾個月的兩次動靜之中都感受到了的沖自己而來的味道,當然一切都還只是葉拙自己的主觀感受,依舊沒能百分百確定這就是祖脈在朝自己訴說一些事情,但先有殺意鎖定自身卻一直沒有真正殺招閃現,后有兩次主動沖自己而來的情緒顯露,卻至少讓葉拙對祖脈有了更進一步親近的感覺以及因此而來更可能的脫身可能。
不論祖脈如今究竟是什么樣的情形,與之親近或者說確定對方對自己確實沒有真正的殺心都足以讓葉拙更加的安心,當然,不死只是最基本的愿望,葉拙想要的還有自由,而有了這份進一步的親近感覺之后,葉拙感覺自己追求自由的目標也更多了幾分希望。雖然暫時葉拙還并沒有從其中找到能讓自己脫身的機會,但葉拙直覺認定,只要成妖祖脈還有后續(xù),還有更多類似這種的動靜,自己就一定能從中尋得機會,而且貌似也只有這樣,自己心底的那分希望之光才有綻放的可能。
不過葉拙也清楚,在真正找到之前,在自己真正從這里脫困而出之前,一切也只是可能而已。即便這種可能確然存在,也不可能天上掉餡餅一般直接砸自己頭上,還需要葉拙自己去找,自己去尋。一聲嘆息,一縷惆悵,究竟能從中悟出什么規(guī)律甚或覓得什么機會不得而知,但這已經是當下葉拙所有的線索,葉拙所能做的所要做的,也只有琢磨那一聲嘆息,那一縷惆悵之意。
一邊警醒著四方,一邊心中暗自思量,將前后兩次的動靜以及自己的感受仔仔細細回想對比,只可惜,前后兩次都只有剎那不到的時間并沒有更多可以琢磨的東西,一番思量之后葉拙不得不承認,自己并沒有能從中總結出什么可用的規(guī)律,自然也更沒有找到讓自己脫身離開的辦法或者機會。
隨著禁制另一側的萬千情緒又開了慣常性的波蕩,鎖定自身的殺意也很快變得更凌厲許多,便是早已經經歷過許多次,每一次都沒有什么真正的危險發(fā)生,葉拙也不會因此而有所麻痹大意不去理會,暗自搖搖頭的葉拙當即收住心神將注意力先投到那已經變得洶涌的情緒波動之上,至于那一聲嘆息,那一縷惆悵,唯有暫時先放到一旁,待后面再慢慢琢磨去了。
沒什么具體所得,葉拙卻也沒有太多失落失望之情,無他,沒有太大的期望,自然也沒有太多失望失落之意。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甚至都已經有了長待幾十年幾百年的心理準備,此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也是預料中更可能更正常的結果,若真要這么快就悟出什么那只是意外的驚喜而已,兩次不成,那便三次,三次不成那便等四次五次八次十次,便是每次都隔上幾個月,十次也不過幾年時間,正正好讓自己將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徹底悟透,說不得離開此地的時候也是自己感應到那
一份契機的時候,到時候既得了自由,還成功碎丹結成元嬰,雙喜臨門也不一定。
帶著平靜的心,葉拙的日子又恢復了過往,一如之前幾個月一樣,每日間警醒十分戒備周圍時不時就會有所動的波蕩,每時每刻關注著鎖定自身的那一道殺意時強時弱的波動,尤其感應著隔著一重禁制的祖脈氣意,等著或許就能讓自己真的有所得的又一次帶著他自身意志意愿的情緒顯露。
第一次之后等第二次隔了幾個月的時間,葉拙本以為下一次出現也該是幾個月之后的事情,卻沒想到第三次要比自己以為的要早的多,那一縷惆悵之后才不過七天,正自行功運法,體悟大道的葉拙便又一個激靈,收住功訣,凝神盯著那一片禁制,感應著禁制另一側忽然閃現的有一縷波動,臉上、眼中都付出了震驚之意。
已經見識過兩次,便是這一次動靜比自己預計的來的早了許多,也不該還如此震驚才對,畢竟前面也只有一次,僅僅一次的幾個月遠談不上規(guī)律,這回無論相隔更久或者更短都不稀奇,至少不會讓已經金丹大圓滿的葉拙有這么大的反應。但葉拙卻就是震驚十分了,只因為,這第三回的動靜不僅來的更早,而且跟前兩回一閃即逝,每次連一個剎那都不足不同,這一次的動靜出現已經幾個呼吸,卻依舊還維持在那里沒有消失。沒有消失也不算什么,就像間隔的幾個月一樣,從祖脈那里感應到的情緒動靜也不過只有兩回,雖然兩次都只有剎那不到的時間,但也還遠不夠說明每次都應該只有那么剎那,事實上,葉拙自己都希望會出現一次時間更久,好讓自己能夠更多感受的時候,這會兒就這么出現,葉拙更應該是如愿后的欣喜才對,而不是此刻的震驚之色,或者說,即便有所意外有所吃驚,也應該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而不該如現在這樣,震驚之意從出現之后便沒有消散,一如禁制另一側剛剛冒出來的祖脈情緒波動一樣。
除了出現的更早,維持的更久之外,這一縷情緒波動本身才是讓葉拙驚意難消的緣由。不是第一次好似一個辛苦老漢發(fā)出的說不上是終得休憩還是明天無望的嘆息之音,也不是第二次那一縷對過往對將來的無限惆悵之意,這一次葉拙感受到的祖脈情緒波動甚至不是之前那千百種混雜情緒之中的任何一種,或者說,這一次葉拙感受到的根本不該說是一種情緒,葉拙感受到的一個表態(tài),雖然沒有任何言語。
也沒有任何一絲神念傳訊直入自己的識海神魂,但就在感受到的第一個剎那之間,葉拙便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一股邀請之意。
“邀請我過去?”之前推測過許多次,也想象過許多種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卻也從沒有想到過自己被邀請這一種情形,饒是葉拙心志,一時間也有些莫名的不真實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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