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詩詩想著這些,忍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多去想這些難以琢磨的東西。
就跟那丫頭說得一樣,反正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她輕笑了一聲,才動了手幫著蕭凌兒將外衣脫了下來,讓她能睡得舒服些,還有腰間的腰帶和匕首。
咦?這匕首,好像換了。
穆詩詩回頭看了一眼方才文彥帶過來的凌兒的東西,周深送的那把匕首果然就在里面。至于腰間這一把,是梅承安送給她的?
她記得凌兒挺喜歡那把匕首的,一直都隨身帶著,照理說應該不會再收同樣的禮物了,沒想到梅承安挺有兩下子的,輕而易舉地居然就把小深在她身邊隨身的物品替換了去。
這男人,心思看不出來什么,占有欲倒是還挺強的。
……
蕭凌兒這一覺睡得大有一番天昏地暗的,再醒過來的時候瞧著外頭天都要黑了。
嘶,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疼痛欲裂的,這酒喝得,簡直快要了她半條命,喉嚨也是干渴得很。本以為自己酒量不至于太差,誰曾想,穆詩詩那酒也太烈了,幾杯下去什么都忘了,就記得最后好像是被誰抱著,實在太舒服,她一下就睡了過去。
可是她是跟梅承安吃飯喝酒呢,抱她的人,是梅承安?
蕭凌兒爬了起來,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戴上腰帶的時候微微愣了愣,在腰帶上佩戴著的是一把精致的烏金匕首,白日里梅承安送她東西的一幕也竄到了腦子里來。
她那時候喝多了酒沒有多想,如今眉頭微微一蹙,便是明白了梅承安的用意。
那個老狐貍何等聰明,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全無比,下一步棋便能想到后頭的許多步,又怎么可能在一個小小的腰帶上出什么岔子,他是故意弄錯尺寸才好讓自己的匕首能夠送出來,又讓自己有理由收下這份禮物的。
她只是不知道,一個匕首而已,梅承安干嘛要這么做,人情嗎?幫了她又送她東西給她過生辰,對她的好意就這么積累著,那什么時候,才輪到讓她還呢?到時候,她又得為他做什么?
蕭凌兒抿了唇角,越發覺得口干舌燥起來,好在穆詩詩早就有準備,房間的桌子上放著茶壺。她倒了一杯出來仰頭喝上了一口,雖然水已經冷了,不過解渴剛好。
才放下杯子,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響推了開,穆詩詩走了進來,看著蕭凌兒,加快了幾步,“凌兒,你醒了?”
說著,又朝著外頭喊了一聲,“林子,把后廚熱著的那碗醒酒湯端過來。”
蕭凌兒點了點頭,“嗯,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下午了,再不醒我們可要吃晚飯不等你了。”穆詩詩笑斥了一聲,“你可真夠能睡的,聽文彥那小子說你也就喝了三四杯酒,居然醉成了這個模樣,快要睡糊涂了吧。”
“誰讓你那酒居然那么烈的,之前在村子里的時候,我也沒那么容易醉啊。”蕭凌兒撅起了嘴,提到了安定村上頭,又立馬跳了起來,“呀,完了完了,我真是睡糊涂了,都這么晚了,我再不回去,估計婆婆他們要擔心死了。”
到了院子里這么久,每次出來她都記得趕在晚飯前回去,這還是頭一次弄到了這么晚。
蕭凌兒想著,站起身就要收拾自己的東西。
穆詩詩將她攔了下來,“好了,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太陽都已經落山了,從縣城到安定村得好些時候呢,你一個女孩子家就別晚上趕路了。”
“可是婆婆那兒。”
“你放心,白天梅承安離開的時候說了,他會派人送個消息到蘇婆婆那兒去告訴他們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梅承安嗎?
蕭凌兒這才坐了下來,沒想到梅承安連這塊都想到了,不得不說,有時候他真的很細心。
提到這男人上頭,蕭凌兒吐了吐舌頭,又抬起頭來看向了穆詩詩,“詩詩姐,我喝醉了有沒有做什么離譜的事情啊,我酒品好像不太好,老是說亂七八糟的話做亂七八糟的事。”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穆詩詩噗嗤一聲笑出來,點了點蕭凌兒的鼻子。林子也剛好端了醒酒湯過來,穆詩詩接了遞給了蕭凌兒,“反正等我見到你的時候啊,你就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要真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就得去問梅承安了。”
“嘶……”蕭凌兒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接過了醒酒湯吹涼了些許便悶了幾口下去,暖乎乎的喝著還挺舒服,“算了算了,真要做了什么事就做了吧,讓我再去問那個老狐貍,我才不想丟臉丟第二次呢,下回打死我都不這么喝了。”
“噢,是嗎?”穆詩詩卻是有意要逗樂她,“可我卻發現,某個人喝醉酒的時候比清醒厲害多了,這酒一醉,連南街的鋪子都拿下來了。”
“南街鋪子?”蕭凌兒剛到了喉嚨口的醒酒湯差點就嗆了出來,“詩詩姐,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梅承安他答應跟我們合作了?”
“可不是嘛,你睡著的時候,他跟我說的,你還不知道呢?”穆詩詩眉頭挑了挑,“也是,若你要是知道,他便不會特意囑咐我一聲讓我代為轉達了,定是你喝糊涂了時候才做的決定。”
穆詩詩說著,腦袋都湊到了蕭凌兒跟前,眼底的戲謔越發濃了,“來來,凌兒,快告訴告訴我,你們這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還能把梅承安那個人給撬動了。”
“我是真不知道。”蕭凌兒晃了晃腦袋,“我就記得他送我匕首,我跟他說了這個事,他說了一大堆怎么都不行,還以為這事不靠譜呢,誰想到居然就同意了。至于后頭的事情,我真忘記了。”
她是知道的,她喝醉了有些胡來,所以一向都不會讓自己喝多,只是著實沒想到穆詩詩那酒后勁真的有些大。不過這次、應該沒做什么離譜的事吧,不然惹了梅承安生氣,他怎么會同意鋪子的事情呢。
“唉,不管了不管了,總歸他總算是答應了,如此一來,我們開藥膳可就近了好幾步了。詩詩姐,梅承安可有說,跟我們合作的條件是什么?”
“當然,他有兩個條件。”穆詩詩也正經了些許,將梅承安說的話一一告訴了蕭凌兒。
蕭凌兒歪了歪腦袋,“他不愿意以梅家的名義?也就是說,梅承安想要將這藥膳堂作為自己個人名下的生意。”
“沒錯。”穆詩詩也點了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梅承安除了這個藥膳,恐怕其他地方也有會同樣只在他自己名下的生意,他想要湊足這些資本,也是為了將來可以有更多的實力和梅永新對抗吧。”
蕭凌兒挑起了眉頭,很是同意穆詩詩的話,原來就算梅承安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還是會有跟她一樣的煩惱,有一樣的想法啊。
人和人之間,也沒有那么大的差距嘛。
“好了,不管這個,再怎么樣那也是梅承安的事情,我們要先想的,是怎么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既然鋪子已經有了著落,其他的可以慢慢來,借不了梅家的名聲,我們也可以想其他的辦法,至于這個廚子。”
“至于廚子,我倒是有個人選。”穆詩詩打斷了她的話,開口說道。
她沒有猶豫多久,想來這上頭的人選,應該之前想到開藥膳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許主意了。
“我有一個師弟,他曾經在豫安城的來客樓里當過廚子,后來又和我一樣跟著師父學過醫術,他在藥理上的研究與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廚藝更是不錯,想來想去,是最好的人選。”
“來客樓?能在那里當過廚子的人,廚藝肯定不差!”蕭凌兒眸子一睜,臉上的神色也驚喜起來。
這還是穆詩詩第一次跟她提起她之前的事,沒想到她還有個師父有個師弟呢,怪不得她的醫術那么精通。
來客樓她是知道的,豫安城里最大的酒樓,那里的廚子都比塘縣里最大酒樓里的小二要多,能在那兒待過的人,廚藝自然能上臺面,據說塘縣里也有有人專門宴請的時候就從來客樓里聘請廚子來做飯,相當得有臺面。
若是穆詩詩這個師弟肯來,廚子的問題就算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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