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立馬起了身,他的年紀不算大,三十不到,長得也是端正清秀,舉手投足之間處處透著年輕的風范,確實少了幾分做生意的沉穩。
不過林家在這兒沒有長輩,他娶了林夫人有了好幾年,也生了個女兒,下人都是稱呼“老爺”。
二十多歲就被叫著這么老成的稱呼,嘶……果然古時候的人都是被叫老的。
蕭凌兒低了低身子行了個禮,很是開門見山,“林掌柜,夫人的情況如何?”
“實在不好!绷謽鋼u了搖頭,看了他們一眼,認出來是藥膳堂的兩位掌柜,也恭敬地一拱手,“請了許多大夫,病也看了藥也吃了不少,可就是沒有一點好轉,我夫人的身子愈發虛弱了,如今連飯都吃得越發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林樹話說著,一旁不遠處一個女子也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朝著蕭凌兒幾人低著身子行了禮,“公子別擔心了,姐姐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塘縣有這么多大夫,總有醫術高超能夠治好姐姐的!
女子說罷便站在了一旁,蕭凌兒沒有見過她,聽著叫林樹“公子”,不像是林家里的人,不過看上去清秀爾雅,長得也漂亮。
蕭凌兒收回了視線,也不拖拉,“林掌柜,若是方便的話,能否讓我們看看夫人!
“方便方便!绷謽潆m然沒想到藥膳堂的掌柜也會來看病,不過現在對于他來說,只要是能用得上法子,自然都用上,當即讓下人帶著他們往著房間里去了。
林夫人的門外守了幾個下人,屋子里倒是沒什么人,大概剛走了幾個大夫,下人打掃完出去,房間里還是清凈著,擺放了些許盆栽花瓶,裝飾很是清雅。桌子上放著飯菜,瞧著沒動上幾口,確實是如同外頭所說,林夫人吃不下什么東西。
下人帶著到了床前,林夫人就躺在床上,蓋著薄薄的一層被子,臉色蒼白沒什么血色,臉上的皮骨是肉眼可見的消瘦。旁的不說,光是吃不下飯這一條,就足夠消磨她的身體了。
“夫人,又來了三位大夫。”
丫鬟在床前輕喊了醫生,林夫人也沒有睡著,就是閉著眼睛假寐,聽著聲音睜開眼睛來,讓丫鬟扶著坐了起來,靠著床沿坐穩了身子,才看向了面前的三人,微微愣了神色。
這些天往府里來的大夫不計其數,不過難得的,今兒個來的居然是這么年輕的三人,還有兩個女子。
林夫人微低了下頜,“見過三位。”
“林夫人客氣了!笔捔鑳阂哺辛藗禮,回了一句。
這個林夫人她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也算是有些意外,雖然是縣官賀大人的千金,但人卻看上去謙遜有禮,絲毫沒有許多官家小姐跋扈的脾氣,反而很是慢條斯理溫文爾雅。
都說那個縣官賀黎賀大人為人清明剛正不阿,在言傳身教上頭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不知林夫人現在可方便?”
“自是方便!绷址蛉它c了點頭,“只是我這個身子,恐怕看了,也只是讓三位徒增煩憂罷了!彼捳f著,伸出了手,擱在了床沿一旁。
蕭凌兒朝著一旁的謝遠哥看了一眼,他便是走上前去,丫鬟給他在床旁邊添了把椅子,他坐了上去,便將手覆在了林夫人的脈搏上,為她診治。
他們三個人里頭,她也就略懂些藥草,詩詩姐的醫術也不如謝遠哥,自然是由著他來看。
蕭凌兒則和穆詩詩退到了一旁,蕭凌兒暗自地懟了懟穆詩詩的胳膊,用著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詩詩姐,你說這林夫人得的會是什么病,我看她的模樣,眼睛有光說話清晰條理也清楚,除了看上去臉色蒼白比旁人瞧著就虛弱些,倒是看不出來有其他什么問題。”
穆詩詩點了點頭,“我和你的感覺差不多,不過望聞問切,望還只是第一步,很多病都不是第一眼能看得出來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大夫都搖頭走了,還是等師弟看完之后再說吧!
“好。”蕭凌兒沒再多問,只是坐到了一旁看著謝遠在那兒仔細診治著。
謝遠這個人一向就很細心,看病也是,事事都要問得仔細清楚,他號完了脈,又查看了林夫人的眼睛、舌頭,詢問了一番最近的吃食,用過一些什么樣的藥草,又為她摁了好幾個穴道,詢問她身上個的痛覺,如此一番下來,竟仔仔細細地問了許久。
穆詩詩是最閑不住的了,謝遠哥在那兒看著病,她就在房間里踱著步左右看著屋子里頭的擺飾,還走到一旁聞了聞里頭的蘭花。
林夫人好像很喜歡蘭花,院子里種了些,房間里也剪了枝條下來放在花瓶里當裝飾,倒是很像她淡雅的性子。
好生過了一會,謝遠才終于是站起身來,蕭凌兒和穆詩詩走上了前去,“怎么樣了?”
謝遠的神色并不好看,搖了搖頭,“不如、還是回去說吧。”
“也好。”蕭凌兒雖然不知道謝遠為什么會這么說,不過還是點了腦袋。
謝遠這才朝著林夫人拱了拱手,“夫人,病情如何我還需回去仔細斟酌一番,夫人這幾天就按照我方才所說的好生注意休息,按時吃藥為好!
“有勞謝大夫了,身子不適不便遠送,還請三位見諒。”
“夫人太客氣了,那夫人休息,我們就不叨擾了。”蕭凌兒也陪著說上了一聲,便和詩詩姐、謝遠哥一起出了房門去。
林樹一直在外頭等著,謝遠哥對林掌柜也沒有說太多,而是囑咐了兩聲,依舊和跟林夫人的說辭一樣,只說要回去琢磨商量一下,若是有了對策會再來府中。
林樹也沒有表示什么,那么多大夫都無功而返,他也沒對他們抱什么期望,這番說辭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依舊道謝了幾聲便讓下人將他們送出了林府。
等三人回到了藥膳堂里,蕭凌兒才拉著詩詩姐和謝遠哥坐到了偏僻些的桌子旁,開了口,“謝遠哥,現在我們都回家了,你可以說說,那林夫人的病、到底怎么了?”
她看得出來謝遠哥肯定在林家隱瞞些了什么,要不然才不會一副藏著掖著的神情。
謝遠有些猶豫,似乎是拿捏不準心里的猜想,端起茶水喝上了一口下去,才嘆了一口氣,“我能查出來的,林夫人其實沒什么大礙,是她日日不吃什么東西,才會血虛氣短導致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想要恢復也簡單,我留下的那個藥方小心服著,再每日按時進食即可。”
“沒病?”蕭凌兒有些驚訝,“不會吧,你真的沒弄錯?林家可去了那么多大夫呢,若是沒病,怎么會都沒看出來?”
“應該沒錯!敝x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過準確地說,林夫人應該是裝病,我幫她診脈的時候,沒查出什么來,心里也有些猶豫,所以又問了她最近吃過的東西,全都沒有異樣,還特意探了她身上的幾個穴道,她回答我的相互悖論,應該是同之前祝小姐到藥膳堂來鬧事的時候一般,是胡亂答得,就是不想要我們看出來她其實沒有病!
“怎么會這樣呢?”蕭凌兒方才在林府里的時候,看謝遠哥臉上為難的神色還以為這林夫人的病很是棘手呢,卻沒想到居然是裝病!澳窃趺茨敲炊嗟拇蠓,沒有一個看出來!
“應該也有其他人看出來了吧!敝x遠聳了聳肩,“林夫人有意裝病,這癥狀上自然是左右胡說,一部分人許是真的被她蒙騙了過去,還有一些或許也看出來了,只是林夫人自然不會承認,又因為不甚進食身體虛弱見不得好,就算看不出有病恐怕也沒辦法,就一直這樣拖著了。”
“我覺得師弟說得應該沒錯!币慌砸恢睕]說話的穆詩詩也開了口,“林夫人這病生得蹊蹺,八成就是她自己所為。剛剛在林夫人屋子里的時候,我四處看了看,那盆蘭花開得有些破敗,我仔細聞了,上面有藥香,蘭花的土上還有些許藥渣子。那會還有些奇怪呢,如今想來、應該是林夫人將那些藥都倒在上頭了。連大夫開的藥都不吃,足以見得,這病、她自己也壓根沒想著好。”
蕭凌兒沒想到詩詩姐在一旁晃悠也不全是瞎晃悠啊,居然連這些細枝末節都瞧著了。
這小妮子,不是做偵探、真是可惜了。
“可是、她為什么要裝病呢,不吃東西不吃藥就這么天天半躺在床上要做什么?沒瞧著林掌柜和賀大人都快急死了!
“既然是裝病,定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咯!蹦略娫娔弥詹璞谑稚限D了轉,眼睛眨了眨又忽得想起什么一般,朝著蕭凌兒和謝遠看了過去,“對了,林掌柜是沒有娶妾的,對吧?”
“這事不是應該你最清楚嘛。”蕭凌兒嘖嘖了兩聲,八卦這功夫可只有她才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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