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握著筆的手緊得指尖都微微的發(fā)白,咬著下唇低著頭什么話都沒有說。
不是他倔強的不愿認錯,而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今天差點的害了一堆人。
他算盡了一切,卻算漏了太子會借機對大長公主府出手。
今天如果不是九皇叔去了,他是能全身而退,可大長公主府,甚至是赫連欣儀,都會因他的失算,而有著滅頂之災(zāi)。
看著他這樣自責的樣子,九皇叔又怎么忍再去責怪于他?
來到桌案后坐下,將他拉著坐到自己身邊,九皇叔雖不責怪,但難掩失落:“為何不來找本王幫你?
本王告訴你海明之案的內(nèi)里牽扯,不是要你自己以身赴險。
吳家、薛家,與湘王關(guān)系豈止是非淺,你可知依你現(xiàn)在之能,與湘王直接對立,會置自己于何種險境?”
“我要報仇。”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怕,怕等不到報仇機會來的那天,他就。。。。。。
所以他要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哪怕把自己立于兇險之地。
九皇叔無奈的嘆息一聲,“你連湘王都動不了,又如何去動湘王背后的皇后,又如何去動國丈一家?你想報仇本王知道,本王自會為你報仇。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好好養(yǎng)著身體,而不是想這些暫時無法撼動的事情。”
子夜依舊低著頭不語,嘴里已經(jīng)有鐵繡味傳出。
皇上要顧全大局,九皇叔又豈是不要?
他懂,他都懂。
正因為懂,所以他才會裝弱的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海明的案子,他本沒往這方面去想,可是一步步的查下來,再有九皇叔告訴他的關(guān)聯(lián),他立刻想到了今晚之計,并非是要救玉郡主,也非賣大長公主府人情,這些只是附加的好處。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對付忠正候府。
雖然當初他的計謀中,沒有忠正候被廢這一預(yù)案,但只要忠正候之子對大長公主不敬這點傳到皇上耳中,皇上必將不再信任于忠正候,那忠正候可利用之處便沒了,湘王棄了他只是時間問題。
他現(xiàn)在暫時動不了皇后一家,他就從他們的爪牙開始。動不了湘王,就先去除湘王身邊的一個一個。
牽一發(fā)動全身的道理,他懂,可是他等不了了。
解藥快要成熟,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在京城,而且,他不保證能撐過解毒的過程,若有不幸,至少他付出了,而不是一味的養(yǎng)著自己一生毫無所為的無顏面對那些冤死的魂。
今晚的事情,他自責,但不悔。
若還能再重來一次,他只會將計策弄得更加完美,但必然還是會實施!
雙肩被壓住硬搬面向他,下巴被有力的手托起,子夜看到九皇叔臉上是面對他少有的鄭重之色。
“信本王,你賢王府之仇,本王必為你報。現(xiàn)在時機未到,你給本王一些時間。”看到他下唇已泛出血跡,九皇叔心中揪疼不已。
拇指腹擦去他唇上的血痕,九皇叔語帶責備:“折磨自己是天下最蠢的事情,本王的小十九原何也犯如此低的錯誤?可知痛在你身,卻是疼在皇叔心頭?”
“九皇叔,別對我好,我舍不得。”子夜心中一酸,猛的撲到報懷中。
就一次,就讓他放縱一次。
全身立時一僵,但九皇叔并未推開他,不只未推開,幾乎是立刻的,他伸手緊緊的擁住了懷中的小人兒,瞬間一股滿足感涌上心頭。
“九皇叔不對你好對誰好?九皇叔已經(jīng)尋到解藥了,只是成熟時期還未到,但很快,很快九皇叔的小十九就能活蹦亂跳的。”他怎么可能會讓他的小十九有離開他的一天?
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是怕死的舍不得他,子夜越發(fā)難受的更緊的摟住了他的腰,吸取著他身上令他心安的氣息。
至于九皇叔說的解藥,不過是他讓千金坊放出去的一個幌子罷了。
他怎么會讓九皇叔看到他解毒中所受的痛苦?又怎么會讓九皇叔親眼去面對他也許撐不下去的結(jié)果?
九皇叔,別怪你的小十九,如果我撐下來了,一定回來找你!
哪怕你已結(jié)婚生子,就是默默看著你幸福,我想我也會感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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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年壽宴這天,也正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一大清早,天還未亮,皇宮里來接的隊伍已經(jīng)到了賢王府。
為首的是未央宮首領(lǐng)太監(jiān)路公公,子夜一出來,他立刻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哎喲,十九爺,今兒天特別寒,您怎么穿得這樣單薄的出來?要是老祖宗瞧見,還不得心疼呀。”
其實子夜穿得與往常無異,披著九皇叔親自所獵的寒山狠狐皮所制的大氅,里面無縫的鑲著銀狐毛,看著并不比其它皇子身上所披貴重,但這一件價值可是比皇上身上所穿還要貴重且更加暖和。
不過因寒山銀狐的保暖效果之好,大氅并無過分的厚重之感。
子夜本來就瘦小,身上也只里里外外穿了三套,薄如無物的里衣,一層輕薄卻保暖效果及好的中衣,還有就是玄紫的一品王服,加并不厚重的大氅。
看上去,與其它權(quán)貴一比,著實單薄。
子夜淘氣的微亮了下大氅內(nèi)里,路公公秒懂。
秒懂的同時,他左右看了眼,湊近了子夜低聲道:“十九爺,今兒早朝,老奴看到,皇上披著綿織大氅。”
子夜同樣秒懂,立刻轉(zhuǎn)身回去去換了同樣是錦織,與他袍服顏色相近的玄紫色大氅出來,因中層只是鑲著棉花的原因,不是很保暖。瞪兒挑了件最厚的,這下裹得和粽子有得一拼了。
不過這更符合他孱弱,時刻都有可能要死的身體特質(zhì)。
且這大氅一裹,明亮鮮艷的色彩,把子夜本來就小的臉襯得更小,慘白的臉色中泛著一絲黑,僅是看一眼就令人心疼。
本來看到他穿著單薄就表現(xiàn)得心疼的路公公,等他這一出來,那是打心眼里的心疼,“十九爺,可別凍著了,快出發(fā)吧?馬車已經(jīng)等著,老奴在里面燒著炭,暖和著呢。”
子夜點了點頭,邁步向院子外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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